第555章 本王何憂

上官辰總是臉皮厚的很,無論任何時候,都有足夠的理由為自己辯護。

就彷彿他這樣的錦衣玉食,是該當的一樣。

秦少游很想反駁他,可是細細琢磨,卻是發現根本無從反駁,因為這廝確實就是吃這一行飯的,這傢伙,似乎總是最潮流的人物,可是偏偏,他這種類似於胡鬧的行為,反而為自己辦下了許多事,固然神策府每年撥發他無數的錢糧,可是這些錢糧,即便是秦少游也不得不承認,完全發揮出了應有的價值。

上官辰的朱樓,已經徹底的換了新顏,當然不是說,那座洛陽城裡除了洛陽宮之外最顯赫的建築又重新修葺一新,而是因為秦少游的需求增加,使得朱樓的規模開始日益龐大。

當初秦少游還只有孟津一地的時候,朱樓的目的,不過是結交一些需要的人,打探一些洛陽里的事罷了。畢竟對於秦少游來說,那時候的孟津,只是對於朝中的一些動向有些需求。

可是等到秦少游的神策軍徹底控制住了河南府,而朝廷也遷去了長安,朱樓的作用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除了在河南府滲透之外,更多的人開始安置在長安,在長安城裡,不少的名流需要結交。

現如今,卻是完全另一回事了,當神策府水漲船高,當孟津的工商集團開始需要開拓更多更多的市場,尤其是在韋氏設立三十七鎮之後,議事堂幾乎毫不猶豫的通過了朱樓的增加預算方案,每年向朱樓撥發的錢糧已經高達九百萬貫。

這個數字,幾乎相當於神策軍兩三成的消耗,可謂是天文數字,令人乍舌。

自然……既然無數的錢財送到了上官辰手上,上官辰也總該有個交代,他在朱樓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他一方面,大肆的訓練和招募了一批較為精幹的人員,而後,在這些人員的基礎上,設立了朱樓衛。

朱樓衛,單聽名字,反而有些像是個軍事化組織,而事實上,上官辰確實施行了半軍事化,他將整個朱樓衛細分為了左右兩衛,左衛駐紮於洛陽,右衛則盤踞於長安,各衛的人數在三千人左右,相加一起,便有六千人之多。

而兩衛之下,又各限十八九個旗,所謂的旗,不過是各鎮的組織罷了,天下三十七鎮,幾乎都已經納入了朱樓衛的控制範圍,天下被一分為二,由左右兩衛各自進行管理,而各旗根據重要性,大多的人員在三十人到一百五十人之間,每鎮設旗長一人,專門規劃情報,結交地方上較為有分量的人物,同時接待來往的一些商行人員,旗長是不涉及情報收集的,他們存在的意義,更多的像是接待員,他們既與地方上的人物保持關係,同時給予一些過往的商旅方便。

而各旗之下,則又有專門負責公文傳書和負責記錄本地風情的書吏,有負責搜羅商業情報,譬如該地絲價波動如何的校尉,也有專門刺探一些重要人物的人員。

各旗的奏報,會分為重要和普通之類的方式,選擇加急送出,還是快馬送出,最後歸納到左右兩衛,左右兩衛若是覺得事態緊急,則會以最快的方式,送到上官辰的案頭上,假若只是尋常的消息,則進行分類,方便議事堂,乃至於尋常的商賈來查閱。

這種模式,已經讓朱樓衛不再局限於一個情報組織了,甚至還可以承擔一些商業的功能,比如某地近來大水泛濫,橋被衝垮了,若是外地的商賈,恰好要經過那個地方,此前懵然不知,則極有可能誤事,若是事先能查一查自己所經商路的一些消息,總可以有備無患。

再有,一些大商行想要在某地經營或者採買一些東西,若是各家商行都各自去結交人物,打探一些消息,不免浪費時間,而朱樓衛則提供了一個便利,只要孟津或者洛陽來的商賈,願意登門的,大多可以探聽一些消息,與此同時,若想認識和結交本地的一些人物,積攢人脈,好為下一步的經營布局,朱樓衛因為在本地耕耘日久,三教九流,也都認得,則可以代為穿針引線。

如此一來,辦事就方便了許多,原本那些很麻煩的事,如今卻變得簡單的多,原先需要花費一年半載的功夫,也可以大大縮減。

也正因為如此,議事堂那兒,在追加朱樓衛預算時才痛快的很,這些大商賈和豪族議員們,都能看出朱樓衛帶來的好處,於公於私,都捨得投下大筆的錢財,希望上官辰將這件事辦下去。

朱樓衛的資料,自然也不是全然沒有甄別,有的是可以供人查閱的,有的則是送神策府或者五軍府的機密,有的則是只能呈送秦少游和秦少游身邊最核心人物的絕密,都會有細分。

本來這種事,一般人看著都頭大,偏生上官辰這個傢伙,表面上嘻嘻哈哈,實則卻是心細如絲之人,居然弄的井井有條,當然……他能有如此的成效,自然也和那每年八九百萬貫的錢財密不可分,正因為有錢在身,足夠他揮霍,他才能玩的如此大。

……

如今貴為六七千朱樓衛密探的主人,上官辰雖然還不改那玩世不恭的性子,可是氣度終究還是穩重了一些。

所以當他說了幾句歪理之後,也曉得沒必要再胡扯下去了,於是臉色一正,道:「殿下,有一件事,下官前來稟告,此事關係重大,不能傳入任何一人耳里,所以下官才在此等候。」

「哪裡的消息?」秦少游笑了笑,其實他對上官辰遠不止是上下級的關係這樣簡單,所以和上官辰說起話來,也輕鬆許多,沒有在外人面前的那樣謹慎。

上官辰道:「大明宮……」

秦少游一聽,立即不再輕鬆了,宮裡的消息?而上官辰既然特意來稟告,這就說明,這個所謂宮中的消息,必定是非同小可,因而秦少游坐直了腰,道:「你說。」

上官辰看了秦少游一眼,道:「殿下,大明宮中,就在半月之前,突然在某個藥鋪里出現了一個女官,這個女官,雖然是尋常的貴婦打扮,不過朱樓衛的人卻知曉她的底細,她哪裡知道,自己從宮中出來,就已經被人盯上了,此人是長樂宮的女官,負責韋皇后的起居,她到了藥鋪,買了幾味葯,偏偏這幾味葯,實在是稀罕,那藥鋪的東家一時沒有備貨,便約好了過兩日來取,後來下官仔細查了一下,這才知道,這幾味葯若是調在一起,則可能導致人身體虛弱下去,某種程度來說,這是毒藥,只是毒量又不大,不足以致命。那女官,過了幾日,則又出宮了一次,是在清早時出來,正午回去,藥鋪還缺了一味,便約好了次日來……」

秦少游已經皺起了眉頭。

宮中的女官外出買葯,而且這葯,還可能是毒藥,這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了,可問題就在於,這個毒藥,到底是用在誰身上呢。

秦少游不由道:「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女官與宮中之人懷有什麼私怨,所以想要藉機報復?」

在這方面,上官辰笑了笑,頗有點譏笑秦少游的意思在,當然,放眼整個河南府,敢對秦少游露出這樣表情的人也只有上官辰了。

上官辰之所以譏笑秦少游,只是因為在這方面,秦少游確實有點無知,上官辰搖頭道:「這當然也有可能,不過可能性並不大,殿下,那女官,大多時候,都是在上午出的宮,一個宮中的女官,怎麼可能隨意出入宮禁呢?而且她是侍駕的女官,上午的時候,是要當值的,怎麼可能,藥鋪里的人說什麼時候來取葯,她便能掐準時間,說來就來?」

上官辰頓了頓:「若只是因為私怨,也只是這個女官私下的行為,她即便在宮中能趁機告假出來一趟,可能時候也摸不準,絕不可能藥鋪的人說某日某時來,她便能出現。而唯一的可能是,在宮中有人隨時允許她出宮,自然,一些女官倒是有準人出宮的權利,問題又出在原先那裡,她是侍駕女官,意味著時刻都要在韋氏身邊照顧,即便有人准她的假,韋後三天兩頭看不到人,豈不會問起,她又拿什麼來搪塞?」

秦少游眯起眼睛,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說,她能如此隨意出入,而且能掐準時辰,說明一定是受人指使,而能指使她,確保她隨時出宮沒有人過問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韋後。」

上官辰忙不迭的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如此,就可以排除這個女官是為了泄私憤了,她應當只是被人差遣,而在宮中,能差遣她的人也只有韋後。」

秦少游倒吸了一口涼氣,韋後……讓身邊的女官出去買葯,這宮中什麼葯沒有,何必要偷偷出去買,況且,還是這樣的毒藥,韋後要對付誰?

上官辰似乎是看穿了秦少游的心思,他淡淡道:「韋後這個人,在宮中一向是一言九鼎,她若要害人,根本沒必要使這樣的伎倆,說難聽些,即便是宮中的其他嬪妃,她便是當真將人拿來打死,誰又敢說什麼?問題的關鍵也就在這一處,既然韋後在宮中一手遮天,何需這樣的虎狼之葯?除非……她要對付的人,連她自己都心有忌憚。這個人……在宮中只有一個。」

秦少游一楞:「天子?」

說到天子,上官辰卻是感懷萬千,想當初,他和李顯玩的倒是不錯,自從李顯做了天子,就再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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