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民眾中心

司加鮑羅民眾中心,可以說是今天世界上最新穎的一幢辦公大廈。它打破傳統,代表了一種新的構想,新的嘗試。至於這種嘗試,在長程中是否會為大眾所接受,那得要看時間的考驗了。

鮑羅在英文中原是自治區的意思,司加鮑羅是加拿大多倫多市的一個區,如大安區、松山區之於臺北市。多倫多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人口二百二十餘萬,司加飽羅是多倫多最大的一個區,人口二十七萬人。加拿大在政治上承襲英國的傳統,至今還是英國自治領之一,英國式的民主氣氛十分濃厚,兩大政黨競爭劇烈。為了拉攏選民,爭取選票,主政者的一切設施,都以討好民眾,博取民眾歡心為出發點。

有一位朋友說,在加拿大才真正令人覺察到政府是屬於人民的。這句話確有部分的真實性。司加鮑羅民眾中心的建築,便是一個最現成的證明。

這個民眾中心,實際上就是區的辦公大樓。包括區公所、衛生、教育、社會服務等單位。在傳統的觀念中,舊式辦公處所固然是壁壘森嚴,閒人免進,新式辦公大廈也是崇樓巨構,望之儼然。一般老百姓除非有事,不會到政府機關去。就是去了,也急於辦完事情,趕忙回家。政府和民眾之間,不可諱言的是存在著一層隔閡。

司加鮑羅的民眾中心設計的主旨,就是要打破這種隔閡,使這裡不但成為市政機構辦公的地方,也成為民眾經常來走動、會合、娛樂、社交的地方。民眾到這裡來,一方面接洽事情,解決問題,並了解他們的政府,究竟是怎樣辦公的。另一方面也彼此認識,彼此聯誼,打破西方社會各人自掃門前雪的冷漠無情,從而建立親切和諧的鄉土意識。

所以,它不是莊嚴的,孤立的,冷漠的。而是歡樂的,融和的,熱情的。它是一個辦公廳、展覽會和遊樂場的綜合體。

司加鮑羅民眾中心的建築外觀十分奇特,它是一座五層樓,中間一個圓柱形的大廳,除了三根巨大的支柱外,自上至下都是玻璃窗。兩邊則是對稱的三角柱形。它和圓柱的大廳間,也是用全面的玻璃通道連接。這兩邊的玻璃通道是倒三角形,正與三角柱相配合。有人說它像太空站,有人說它像堡壘,有人說它像船艦。當然,它有其自己的形狀,要說它像什麼都是很難的。

除了以鋁條隔成矩形的玻璃窗外,整座建築物都是白色的。外圍全部為白色經過特殊處理的鋁片所包裹,單純而明朗。四周則參參差差的種植了許多青翠的樹木,看來更令人有清新的感覺。

人們從正門走進大廳;也就是中央的那個圓柱體。立刻可以看到左右兩側,也即是兩邊的三角柱,分隔成五層,而每層內側僅是低矮的通道。通道裡面就是辦公室,略呈弧形的環繞著這中央圓柱大廳。乍見之下,好像是戲院的一層層包廂。

兩邊包廂的外牆和隔間,也全部是白色,地毯、桌椅,則一律是深紅色,看起來坦白而熱情。各層牆外不規則的有一塊塊方形的牌子,上面繪有鮮豔的圖案,並且分別標有ABCD等字母,看來似乎是裝飾,實際上卻有索引的作用。

圓廳正門處有一索引表,列明各項業務的名稱,如辦出生登記,領建築執照,養老給付,失業保險等等。這些業務的前面各列有一個英文字母,你只要舉目尋找這字母在那一層樓那一角上,便可乘電梯或循迴梯上去。也因為方形牌上繪有圖案,比如樹木表示「森林及公園部門」,吊車表示「工程部門」,兒童表示「教育部門」。所以多來幾次,只要看圖案,便可知道該到那裡去接洽業務。

至於各層的辦公室,也都是開放式的。靠近通道的那一排都是矮櫃台,由接待人員作初步交談,然後就工作性質,分別到各主管業務部門去接洽。部門與部門之間,及小單位與小單位之間的隔間,也只是象徵式的,看不到一扇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所謂辦公重地,閒人莫入的觀念,這裡是完全沒有的。

設計這座辦公大樓的主旨,是讓老百姓了解政府各部門,是怎樣在進行工作。他們所繳的稅款,是怎樣在被運用。像這樣的工作,下次選舉時是否值得再投一票?而那些辦公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然更無法隱藏其種種怠惰、荒廢,以及醜惡和不公平的行為。要稱之為辦公室之革命,並不為過。

但這個民眾中心的特色,固不僅僅是辦公部門而已,因為它另一半的任務,是作為民眾公共活動的場所。人們一走進大廳,就充滿了舒適和諧的氣氛。進門右側是一個水池,裡面有小型噴泉,池中有睡蓮和金魚。旁邊是兩株楓樹。楓葉是加拿大國家的標誌。這兩株樹種在室內,靠人造日光來照射,欣欣向榮。水和樹,正代表著司加鮑羅的自然環境。加拿大人喜歡種花,清新鮮豔的小花朵和盆景,點綴大廳及各層樓上,更不在話下。

廳內有許多藝術品的陳列,主要的是司加鮑羅當地美術競賽的優勝作品,包栝雕刻、繪畫、攝影等。另外,還時常舉辦臨時性的展覽。

大廳的背後,是會議室。會場的派頭,很像聯合國安理會,圓環形的會議桌,四周有三百多個旁聽席。區公所開會的時候,除了秘密會議外,市民都可以到這裡來自由旁聽。

大廳右側有自助餐廳,職員和市民,都可在那裡進餐或喝咖啡。左側則是導遊處,一年中任何一天,包括週末及假日,都有導遊。每半小時一次,由幾位導遊小姐,帶了參觀者,到各層樓去巡覽,並娓娓不絕的解釋。一些當地的紀念品,也在這裡出售。司加飽羅的居民,都以擁有這個民眾中心感覺驕傲,他們每有客人來,就爭先帶到這裡來參觀。所以導遊人員,更是生意興隆,應接不暇。

可是,司加鮑羅民眾中心,還有一半在室外。在圓柱大廳前面的廣場,更是群眾會聚,同歡共樂的地方。這塊廣場,名為堪培爾廣場。堪培爾曾擔任過司加鮑羅區長,和多倫多市議會議長,深得民眾的愛戴。這塊廣場可容一二千人,經常有軍樂表演等活動。星期日下午二時,還有音樂會,由當地的音樂團體演奏。

堪培爾廣場左側,有一個倒影池,民眾中心奇特的建築,倒映其中,更增情趣。池上有一個小型人造瀑布,川流不息,潺潺有聲。池畔是十幾層石級,這些石級上都附有木製條凳。因為隔了池的對面,也即是三角柱建築物牆壁的一廳,正是一幅電影銀幕。池邊一個不鏽鋼的三角形尖塔,上面鏤著三個圓孔,看來是一項藝術品,實際上裡面裝的是視聽設備。電影機、擴音機等等,都是裝在裡面的。

這座設計新穎的民眾中心,在建築技術上,也有許多特點,如外邊的牆壁,有自動清洗設備,不必用人工去擦拭。內部除空氣調節外,還有吸塵和吸音設備,進出的人雖多,卻可一塵不染,靜謐異常。這也是辦公室所以能夠開放的先決條件。

整個建築的玻璃,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白天,像太陽眼鏡一樣,可以濾過光線,室外也看不到室內的情形。晚上,太陽下山,外邊黑了,裡面卻電炬通明,從外面看進去,氣象萬千,纖毫畢現。加拿大的夏天,氣候涼爽。無論晝晚,這裡都是民眾活動的好去處,無怪裙屐翩躚,遊客如雲了。

可是,司加飽羅的主政者,覺得民眾專程到這中心來,機會究竟還不多。於是,他們又在堪培爾廣場的對面,建起了一個規模宏大的購物中心。和民眾中心一樣,這個購物中心,也是最新式的設計,裡面有幾百家商店,幾乎任何商品都可在這裡買到,從最高貴的到最普及的。

有一條蓋有玻璃屋頂的飯店街,開有世界各地不同口味的飯館。這裡有可容八千輛車子的停車場。近年來,進城買東西在美國、加拿大本來早已不時行了,而代之以購物中心。這樣一個漂亮而完備的購物中心,更可把全司加鮑羅的民眾,經常吸引到這裡來。而到購物中心來的人,當然也要順便到民眾中心逛一下。

「現在,我們這裡,真正可以說是司加鮑羅的中心了。」一位區公所的官員很自滿的對我說。

司加鮑羅民眾中心,是一九七三年六月才由英國女王伊麗莎白按鈕啟用,而購物中心,則更是今年六月才落成。這兩幢嶄新的建築物,代表了市政管理上的新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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