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調查局參觀記

美國聯邦調查局,簡稱FBI,擔負全美國的特務工作,摘奸發伏,效率高,判斷正確,任何有損社會利益或國家利益的壞事、壞人,很少能逃脫FBI的掌握。FBI和惡勢力搏鬥,以及破獲驚人的案件的情形,著實令人驚心動魄。因此在美國,一提到FBI,有如我們用「老虎來了」唬兒童一樣的具有威力。

FBI既然有這樣大的威力,一般人對它似乎都具有神秘的感覺,以為一切工作都在偷偷摸摸中進行,他們的各種設施也是高度的機密。事實上卻剛剛相反。FBI的首腦部特地公開開放,並組織「導遊」,指定專人,陪同參觀者到各部門去,詳細解釋辦案和工作的情形。別的地方的「導遊」(包括美國國會)都得要錢,FBI的導遊卻是免費的。FBI之所以公開開放,鼓勵大眾參觀,是顯示其工作完全根據科學步驟,不枉不縱,犯案的人,在這樣精密的科學方法偵察之下,無所遁形。所以,一方面使參觀者了解FBI辦案的公平正確,袪除懷疑,增加信仰。另一方面警告那些存心不良者切勿以身試法,否則便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應。同時還有一種重要作用,便是讓廣大的群眾,知道如何保留現場,採集證據,發現可疑人物,以協助FBI來破案。因此這種導遊,實含有很大的教育作用在內。

FBI的總局位於華府有名的賓夕法尼亞大道和第九街的轉角處,美國聯邦政府司法行政部之內,因為FBI是隸屬於司法部的。這座四層樓的平實建築物,離開白宮不遠。當你通過那扇迴轉的玻璃大門,進入光線幽暗的前廳,你經常可以看到一小簇人等候在那裡,他們有的來自美國的鄉間,有的來自遙遠的外國,男女老幼都有,他們是等候著導遊的。少頃,一位佩著徽章和自己的照片的嚮導走來,用和所有導遊者同樣的滔滔不絕的臺詞,先說明FBI的組織和性質,以及工作的大概。

從最初的發軔到現在,FBI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當初美國聯邦政府的檢察長覺得在他的職務中,需要有一個團體來幫助他擔任調查的工作,以利處理案件。可是FBI的飛躍發展,並形成目前的姿態,卻在一九二四年,司法部長指定胡佛擔任聯邦調查局的局長以後。胡佛在當時年僅二十九歲,直到現在已經六十五歲,他做了三十六年的聯邦調查局局長,把畢生的心血都貢獻在FBI上面,奠定基礎,建立制度,擴充規模。胡佛本人,也就因FBI的輝煌成就而成為傳奇性的人物。

FBI是什麼,簡單的說,就是聯邦政府檢察長的工具,用來調查犯罪,揭發罪行,並替無辜者辨冤白誣。FBI的工作,是發現事實,提供證據,供檢察長作決定時的參考。因此FBI隸屬於司法部之下,直接向檢察長負責。

在FBI成立以前,那種破獲犯罪案件的工作,是由各地的警察機構擔任,因為組織不夠健全,力量有限。而且美國各州之間,法律不同,管轄互異。這一州的警察,不能任意到那一州去抓人,因此這個全國性的組織,就十分需要。當初美國的汽車逐漸普遍,而竊盜汽車的案件也與日俱增。盜車犯把車子從這一州馳入那一州,追蹤者就無可奈何。FBI獲得法律賦予的權力,破獲盜車案件,抑制日益猖獗的趨勢,贏得了很高的聲譽。其次,美國當初的黑社會,力量也日趨強大,殺人越貨,綁架擄掠,無所不為。FBI乃決心和惡勢力搏鬥,經過了無數次的「警匪浴血戰」,有時鬥智,有時鬥力,FBI的英勇工作人員,也犧牲不少,但終能阻遏兇燄,使那些地下活動無法囂張。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希特勒準備入侵波蘭,正在部署一切的時候,FBI除了偵破國內罪行的任務之外,又加上了一項新的工作,那就是國際間諜案的破獲。這項工作,使FBI進入新的階段。最著名的,是一九四一年六月所破獲的「蘇由」(Sawyer)間諜案,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大的間諜案,FBI在間諜與反間諜鬥爭中,動用了數百名人員,歷時年餘,最成功的一點,是利用後視鏡攝取的間諜活動的電影,使德國間諜們只有俯首認罪。此案被捕人員達三十三人,經審訊後判處的徒刑,合計達三百餘年。其後珍珠港事變發生,美國境內,風聲鶴唳,謠諑繁興,軸心國的間諜,在美國沿海,在南美各地,大肆活動,都賴FBI的廣泛而有效的工作,以維持社會的穩定,國家的安全。

大戰結束以後,FBI又有了新的使命。如何防止原子秘密的被竊,如何受託辦理政府僱用人員的忠貞調查,更重要的,如何與美國的敵人——共產主義搏鬥,而予以消滅,都是FBI所接受的新的課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FBI的這副擔子,真也夠重的了。

FBI的破案效率高,成績好,是因為有兩件法寶,一件是人,還有一件是設備。FBI在美國有五十三個機構,工作人員,足跡遍天下,究竟有多少人,該是一項機密。不過FBI設有一所規模相當大的訓練機構,廣招學生,施以嚴格訓練,其重要幹部必須在這裡出身。至於設備,FBI有一個規模宏大的實驗室,設置最完備、最精密的科學儀器,以供偵查之用。我們參觀FBI的主要對象,也正是這個實驗室。

嚮導者講完了FBI的來龍去脈,就開始引導我們參觀實驗室,這是FBI最重要的部門,因為他們所做的偵破工作,都是從科學方面來求證,而絕不靠推斷或臆測。

FBI的實驗室,主要的分為四大部門,第一部門文件組,專門處理手寫的、手印的、打字的,以及偽造的文件,同時負責試驗和鑑定偽造的支票、紙張、墨水、印刷,塗抹竄改的文件,年久變質的紙張和字跡,鞋子的印跡,輪胎的印跡等等。第二部門是理化組,其中又分成化學分析、毒物研究、武器鑑別、工具檢定、頭髮及纖維、血液、金屬冶煉、隱滅數目字的辨認、破碎玻璃塊的檢定、光學分析等等。第三部門是電腦組,這是一項最新式的設備,用來保存資料,在最短的時間內檢查答案。同時用無線電通訊來維持一個全國的情報網,也是這一組的工作。第四部門是譯述組,這一組的工作,是密碼的研究,文件的翻譯,並有通曉各國語文的專家,協助辦案。從這幾個部門看起來,FBI實驗室的包羅萬象,已可概見。

事實上,我們在參觀中所看到的,上述的每一個小項目,都發展成為一個專門的單位。譬如武器室,在牆壁上,在櫥櫃中,放滿了無數的長槍、手鎗、榴彈、刺刀,以及各種各式的子彈。當一件槍殺案發生時,這裡的專家立刻可以從創口的情形判明兇手使用的是那一種武器。射擊的距離有多遠等。在另一室裡,儲藏著六萬張假支票和偽鈔的樣張,這裡的專家們經常鑑定支票和鈔票的真偽,並把鑑別的要點通知有關方面,以免上當。再有一室,可以名之為「汽車檔案室」,因為根據這裡所搜集的資料,只要他獲得某一案件中汽車上的一點剝落油漆,或車胎的痕跡,便可以據以鑑定這個肇事汽車的廠牌、年份、形式等情形。一根頭髮,在平常看來是微不足道的,不過當你在現場發現,送到FBI的實驗室時,這裡的專家便可以告訴你,這根頭髮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那一膚色,甚至這個人的健康情形。同樣,在土壤的分析室中,專家們可以在嫌疑犯的鞋子上,找出一小撮泥土,再和某件案子的現場的泥土相對照,從而證明這嫌疑犯和案件有關。

在一間放滿試驗管的小室裡,兩位專家正在仔細的從一件白襯衣上括下一些斑斕的血跡。嚮導者告訴我們,這些專家將要鑑別這血跡是屬於襯衣的主人所有,還是一位被害者所有,或是與兩者均不相干。在另一間規模較大的實驗室裡,幾個穿了白衣服的女化驗師,正在顯微鏡下觀察,嚮導員又告訴我們,許多被害者經過解剖後的內臟,時常被送到這裡來,以鑑定他們致死的原因。

除了大大小小幾十間實驗室以外,FBI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儲藏庫,那便是指紋室。在這密排著抽屜的櫥櫃中,共有指紋卡一億五千二百多萬張,用科學方法予以分類。當偵緝人員在犯案現場發現一個指模時,便送到這裡來,由專家鑑定這個指紋的所有人是誰。這項手續,平均只須五十八分鐘。

FBI保存的指紋檔案,還有一項重要作用,便是辨認無名的屍體。由於這一項工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國軍隊及軍中工作人員的「無名」屍,得以大大的減少。FBI指紋室中的資料,是不斷增加的,每天平均有二萬份資料,從全國各地送來,歸入檔案,以備查考。因此被稱為全世界最大的指紋儲藏室。

嚮導陪同我們走到另一個區域,這裡是FBI偵破幾個案件的實例陳列室。這些案件都是鼎鼎大名、舉世皆知的。其中一件是紐約市長島居民范伯格夫人的才滿月的嬰孩被綁票案,因為兇手留下了字條,FBI的人,就將紐約市和附近各市鎮一切機關裡面有私人簽名的文件,如申報所得稅、請發營業執照、駕駛執照等的表格,一件一件由筆跡專家來核對。總共核對了一,九七四,五四四張文件,披沙淘金,居然發現一份駕駛執照申請書和字條筆跡完全相符,由這份申請書上的姓名住址,而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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