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故事有點深

張家,坐落在市郊,一座精美莊園內。

車子沿著綠蔭小道一路往前,古香古色的正院隨之映入眼帘,讓柳天讚歎的是,一條小河從正院東南邊穿梭而過,大片林子覆蓋左右,看得出來,張家的人對於環境享受,獨有見解。

小橋流水,假山怪石,應有盡有。

江南大戶人家的風情,以前在電視看過許多,如今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沒有北方建築大氣磅礴,來的震撼,但卻透著一股書卷輕怡的韻味,處處有種厚重歷史文化氣息。

在張琿指引下,越過正院大門,進入庭院內。

此時此刻,張子凡已經攜著全家人,三十多號口,全部站在庭院內,瞧著柳天進入,張子凡當即上前,伸手迎道:「柳天,歡迎光臨啊,大老遠的到來,一路上累不累,趕緊進入正廳內,我準備了一桌子的晚宴等著你,都是咱們達州市有名的小吃。」

「謝謝張伯父,您別客氣,我過來還需要張伯父幫忙的,這都給張伯父添麻煩了,您還給我準備一桌子菜肴,我這過意不去啊。」右手握上,柳天故作一臉慚愧神色。

左手隨之從口袋內,取出銅鏡,遞送上前,「登門拜訪,自然要有心意,聽說張伯父有收集古董的愛好,我特意買了這個八卦鏡,希望張伯父喜歡。」

「你這小子,來我這裡,還送什麼……」張子凡心頭一樂,微笑著正要調侃一句。

目光隨著話語瞧去的剎那,卡在喉嚨中的下半截話,陡然一沉,兩眼圓瞪看著手中古鏡,直接愣在了原地,身後跟著的張家其他人,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柳天送了什麼東西,能送的張子凡頓住了。

張琿站在旁邊一臉淺笑,他當然知道為啥,也不急。

正當人群內,一上了歲數的婦女,忍不住看向淡定的張琿問問啥情況時,張子凡身軀突然一震,猛地抬起頭,也不顧場合,驚訝問,「柳天,這個古鏡是從哪裡買來的?怎麼會流傳到西南省去了。」

「什麼西南省?」柳天眉頭一挑,還以為張子凡驚訝愣住,是因為古鏡的價值和稀有程度。

但眼神中透漏出來的味道,卻並不是古鏡本身,似乎鏡子後面的故事,詫異道:「張伯父沒懂你的意思,這個古鏡不是西南省買來的,是我從達州市當地的古玩街買來的,難道這個古鏡有問題?」

「沒沒沒!」

張子凡連連搖頭,目光再次看向古鏡,這一次沒過幾秒,目光閃爍,瞬間恢複注意力,啪一聲,一拍大腿招呼道:「哎呀,你看我!光顧著說話,這都站在外面多久了,柳天裡面來,咱們吃飯。」

「那就打擾張伯父了!」跟著張子凡身旁,一群人黑壓壓進入大廳內。

裡面擺了三張大圓桌,菜香四溢,酒色齊全,相互客套幾句後,開動了起來,柳天第一次來未來老丈人家,自然得強撐起精神,招呼不斷過來敬酒的大叔大嬸們,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小時,才在張子凡敗陣後,終於結束。

在內力加持下,柳天面容潮紅,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但心頭極其清楚明白。

在張琿將他送到客房,安置到床上離開後,柳天等了片刻不到,緩緩站立而起,右手沖著咽喉一點,「哇」一口,之前喝下去的酒水,全部吐入廁所,酒勁瞬間而過,眼神清明的掃視四周觀察環境。

如今深處袁家地盤,哪怕這裡是達州市,袁家暫時插手不到,但並不代表,沒有袁謙派來的殺手,這人組建了暗殺組織,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八成會在急眼的時候,悄悄派出來解決跟自己不對付的重要人物,現在張子凡就是反袁陣營一份子。

雖說沒有直接跟袁家產生衝突,但中斷了和袁家婚約,如今更是轉型轉業,表現出來的姿態,就是想盡全力擺脫它袁家的控制,這對袁謙來看,就是要對抗他的意思,不管你是真心還是無意,不是他袁家朋友,就是他袁家對手。

錢家一個好好的家族,都能被袁謙搞得烏煙瘴氣,讓錢家內鬥廝殺。

柳天不敢放鬆一分一刻,要是袁家派人過來找麻煩,也能幫助張家對抗一下,睡意全無,柳天只能轉身走到沙發處,盤腿而坐運作大周天,修鍊內力。

空冥境界,一切空冥。

時間變得迅速,似乎才幾個呼吸而過,時間已經來到了後半夜。

眾人都在熟睡中,隨著後院一道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柳天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冷芒閃過眼底,扭頭朝向聲音響起處,內力瞬間覆蓋而去。

本以為是袁家人夜探找麻煩,但讓柳天一驚的是,大半夜不睡覺的,居然是張子凡。

後者拿著之前柳天給他的古鏡,一個人走出正院,朝著柳天之前看見的樹林走去,這一幕讓柳天一奇,快速起身,沒走正門,而是從窗戶翻躍而出,跟在張子凡身後,盡量降低氣息和聲音,一路走了大概七八分鐘左右。

一片假山出現眼前,張子凡右手伸入假山中,其中一個空洞內,牙關緊咬青筋高鼓,似乎在用力拿什麼東西。

叮叮噹噹,金屬碰撞聲不斷傳來,沒過幾秒,柳天目光一震,借著月色下,可以清楚看見,一塊一模一樣的銅鏡竟然出現張子凡手中,而且看著張子凡神色,輕輕撫摸過銅鏡的樣子,有種看著往日心愛的女孩般,散發著前所未有的祥和溫情氣息。

這一下柳天傻了眼,怎麼一個銅鏡,還給勾起了過往的回憶?

詫異念頭剛上心頭沒幾秒,接下來響起的話語,讓柳天驚掉了下巴。

「悠蓮,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當初不是我不願意跟你在一起,而是我有我的苦衷,讓我逼不得已才選擇放棄你,二十多年了,終於讓我再看見了,當初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你……你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二十多年來,沒有一天不想你。」說到深情處,張子凡竟然老淚縱橫用了起來。

柳天驚訝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惆悵和凝重。

突然明白,為什麼張子凡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張美馨回去的情況下,卻沒有實際展開任何動作,還給她逃出家族的機會,又讓她在風門村當村長,甚至弄起了打賭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他在給他女兒機會,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相愛之人不能在一起,歲月和生命都不在留戀。

感懷過後,柳天對於花晴兒身份,突然有了種莫名的猜想,瞧著張子凡模樣,和那花晴兒有幾分相似。

難道花晴兒是?柳天雙眼一震,沒敢繼續往下想去。

能將張子凡和那叫悠蓮女人的定情之物拿出來賣,肯定和悠蓮有很深的關係才行,現在想起,能用一個黃花木打造的匣子來裝鏡子,也只有類似張家這種有錢有閑的家族,才有可能。

而自己當時給了花晴兒的聯繫電話,或許有機會,能深入認識,要真是張子凡的私生女,那故事就有意思了。

「咯吱」一聲,脆響省再起。

柳天連忙回過神瞧去,此刻的張子凡將自己的古鏡和柳天給的古鏡,裝在一起,塞入假山內,拍了拍雙手灰塵,轉身朝家返回,柳天趕緊先走一步,飛奔回了客房中,內心久久無法平復,倒不是感懷張子凡和悠蓮的凄美愛情。

而是開始苦惱,第二天張子凡準的來詢問古鏡的事情,要不要將花晴兒的事情說出去,而且這事兒張琿也知道。

不說隱藏起來,張子凡去找張琿問出來了,那得怎麼看自己,自己要說了,這張家可能就得大亂,冒出一個私生女出來,張家無人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問題,柳天可不想讓袁家趁機找到空隙插手。

前也不是,後也不是。

想到這兒,柳天腦袋疼,第一次感受到,那種前進後退無望的苦惱,你說送什麼不好,非要定情信物是個銅鏡,這張子凡以前是幹啥的,不送玉佩手鏈,送送這類玩意?

就在柳天苦惱糾結中,天空遠處,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第一抹朝霞踏空而至,為今之計,只能先走一步,讓張子凡問不出個所以然,免得最後頭疼的東西,落在自己肩膀上,打定主意,柳天在客房等到七點左右,出門走向大廳,此時大廳圓桌上,早餐準備完畢。

三三兩兩的張家人起床就餐,柳天看著睡眼朦朧,顯然被強行拖起來的張琿,快步上前,故作無奈道:「張哥,我剛才收到簡訊,集團有點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我今天就不繼續待在達州市了,酒店的事情,美馨集團會派人過來解決,到時候張哥你配合一下。」

「我先走一步,等張伯父起床了,你替我向他陪個罪,就說我有急事,下次登門謝罪。」

說完,柳天拍了拍張琿肩膀,轉身朝著大門走去,此時的張琿還迷迷糊糊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隨著話語木楞的點了點頭,腦袋完全沒有概念,直到等著柳天出了大門消失不見了,才猛地反應過來,趕忙追出門,喊柳天回來坐坐吃個飯再走。

出門時,院外已經沒了身影,只能無奈一嘆,返身回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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