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蠶叢妖窟 第四八二章 終極恐懼(20)

他接連被嗆了好幾口,這才勉強緩過神來。

看來,這筆記本應該在這兒躺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單單覆蓋在筆記本上面的灰塵,便可以推斷而出。

楊開翻開了第一頁,發現扉頁上寫著一個名字,他用手擦抹掉上面厚厚的灰塵之後,小聲的讀了出來:「陳三元。」

「陳三元?」聽到這名字,李俊和陳天頂兩人同時渾身顫抖了一下。

陳天頂小聲的嘟噥著:「陳三元?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九筒則樂呵呵的笑了:「陳老闆,沒想到在這兒都能碰到你們陳家人,你們陳家的親戚可真多啊。」

不過,陳天頂並未理會九筒這玩笑話,依舊是閉目沉思著什麼。

良久之後,陳天頂才猛然睜開眼睛,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神色。

「竟然……竟然是他,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有鬼……有鬼……」陳天頂忽然哀嚎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很是恐怖,聽得人心煩躁。

見陳天頂這幅模樣,眾人頓感好奇,楊開忙問道:「陳老闆,您這是怎麼了?」

陳天頂夢囈一般的講到:「撞鬼了,撞鬼了。」

九筒抖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用手摩擦著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道:「我說……陳老闆,您這個時候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這人膽小,您說這一本小小的筆記本,怎麼和什麼鬼魂牽扯上關係了呢?您這不是大題小做了嗎?」

陳天頂卻是冷冷的看著九筒道:「你知這陳三元什麼來頭嗎?」

九筒搖頭:「我上哪知道去?」

「不知道,我就和你講講吧。陳三元的本名,叫陳書增,是老陳家書字輩的家族成員,比我高一輩,按照輩分排行,這人我應該尊稱他一聲三叔。因為我這三叔比較叛逆,所以總共我就沒和他見過幾次面。」

「本來,我這輩子可能和三叔不會打交道,可是在當年我以鐵面書生的名頭為孫殿英服務時候,按照孫殿英盜東陵大墓而指派給我的命令,我得幫他招一批有能力的盜墓賊,於是我第一個便想到了三叔。雖說三十不怎麼孝順,這麼多年甚至連一趟家都沒怎麼會,更有甚者,每次回家都得被我爺爺一通臭罵,被我爺爺驅逐出家門。不過,他還是有真本事的,否則也不可能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

「三叔來的時候,也帶了自己的一批夥計,跟我們一塊幹活,而後來二叔也帶著一批上下來了。要說二叔和三叔是對不上眼的,每次三叔回家中,我這二叔就和三叔對著干,兩人甚至大打出手過。不過我想,只要將兩人分開,不讓兩人碰面,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誰知,這一切就好像噩夢一般。在慈禧的墓葬中,兩伙人竟然碰頭了。我可跟你們說,那慈祥娘們的墓葬裡面,才叫真正的寶藏呢,到處都是金光閃爍,價值連城,就連瞎子都能給那亮光給晃瞎眼睛了,這可不是開玩笑,反正當時我是看傻了。」

「三叔和二叔兩人在慈禧的偏殿中撞見了之後,冷嘲熱諷起來,然後口角站逐漸的升級,兩伙人竟然直接幹了起來,我躲在角落裡,不敢出去,因為我是他們的組織者,要是被三叔看見,我肯定得被三叔給綁走,即便不綁走,也會割掉我的舌頭。他們人數眾多,我一個人干不過他們。」

「其實,我也不知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兩邊的人斗得很夢,現場是血肉橫飛,鮮血濺了我一臉。把我給嚇得啊。那模樣,就跟他娘的中邪了一樣。最後。三叔這邊的人因為身經百戰,下手夠狠,盡然將二叔那幫子人全部給捅死了,包括二叔,也被三叔給捅了一個大血窟窿,那二叔在地上掙扎了好半天時間,三叔都不帶看一眼的,他旁邊一夥計,看到二叔還活著,上去對著二叔的胸口又捅了一把刀,二叔身體里流出的血將自己的身子都給泡在了裡面,又掙扎了一段時間,才總算是一動不動了。」

「可能三叔他們弄出的動靜,驚動了孫殿英的手下,那群荷槍實彈的傢伙竟然闖了進來,並且很快的便將他們給控制住了,不過,唯獨不見三叔的蹤影。我知道,三叔是挖了盜洞,逃出去了。要說我那三叔,最擅長的就是挖盜洞了,我甚至懷疑我這三叔是不是他娘的屬耗子的。」

「孫殿英知道二叔的人是被這幫土夫子給弄死的時候,勃然大怒,覺得他們冒犯了自己的威嚴,直接下令,把那些人給射成了篩子,那鮮血,就跟一個個的噴泉一樣,到處亂噴……」

說道這兒,陳天頂的聲音顫抖的已經極其厲害了:「哎,本來我還想出去的,可是那孫殿英這廝實在夠他娘的狠,我要是出去的話,這老小子肯定會把我給弄死,畢竟在這兒惹事的人是我帶來的,只好躲藏起來,等到孫殿英的人離開之後,也順著三叔那老東西挖的盜洞鑽出去了。」

「可是,在我鑽出去的時候,分明看到三叔盜洞里到處都是鮮血了,我想肯定是三叔也受傷了。果然爬了沒多久,就發現了三叔的屍體。他死的時候,身體還保持著挖掘盜洞的模樣,身體早就已經僵硬了。」

「我想三叔以這種方式死去,倒也算是死在了自己的崗位上,真是可尊可敬啊。我想三叔咋這麼無能呢,你就不能將盜洞給我打通再去死啊,真是忒不給面子了。」

「可是,我用三叔的洛陽陳朝上捅了一下,竟捅到了外面去,我草,沒想到三叔差點就將盜洞打通了,就是這麼一點的距離,就把一個人給活生生困死了。不過我想,三叔這樣死倒也算是死得值了,這樣也就不用挖掘墳墓埋自己了。」

「我出去之後,就聽爺爺說,三叔二叔他們都死在了外面,因為意外事故。當時爺爺還不知我就是那鐵面書生,所以也不曾怪罪於我。」

說道這兒,眾人啞口無言,尤其是楊開,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看手中的筆記本,再看看其餘眾人,臉上的質疑表情很是濃厚,根本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既然這陳三元早就已經死了,為啥又出現在這兒?這情況不對啊這?楊開看著地面上腐爛的屍體,身體忽然冒出了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準備遠離這屍體。

「陳老闆,您……在開玩笑。」九筒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陳天頂搖搖頭:「我敢肯定,三叔就死在了外面,我甚至還參加了三叔的葬禮,三叔的屍體真真切切的躺在了棺材裡面,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屍水都流出來了,硬邦邦的。據說,我爹夥同我其餘幾位叔叔,硬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算是將三叔的屍體姿勢,從挖掘盜洞的姿勢給糾正過來了。」

陳天頂說道這兒,戛然而止,繼而是做沉思狀,想了好久,忽然有些害怕的看著楊開,聲音顫抖的厲害:「我……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什麼東西來。」

「哦?」楊開好奇的看著陳天頂問道:「什麼事情?」

「我以前……我也是無意間聽我們家的僕人議論的時候提起的,王嬸說,那一日他去給我們祖墳上香,回來的時候有些天晚了,結果不經意間,就看見一個人從三叔的墓葬裡面鑽了出來,墳墓外面還站著另外一個人。原本王嬸還以為是盜墓賊呢,心想這盜墓賊竟偷盜到盜墓本家來了,不過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爺爺。」

爺爺聽了勃然大怒,當下便派遣人來這兒看墓葬。可是卻並未發現什麼,這件事不了了之。現在結合這件事兒,難不成……是那陳三元又從墳墓裡面爬出來了?要真是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怎麼可能?楊開搖搖頭,滿臉的不相信:「你不是說陳三元的屍體都流屍水了嗎?那可能性真的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陳天頂說,是啊,可是,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現在所碰見的問題,難不成是哪位大哥和我三叔有深仇大恨,非得把三叔的遺體給搬到這荒山野嶺來?

是啊,陳天頂說的這個問題,的確是個問題。

「指戰員,我覺得咱們還是看看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吧。」九筒實在是被這個問題給搞得有些頭昏腦脹,便開口道。

楊開點點頭,將筆記本掀開,然後開始了閱讀。

掀開第一頁,楊開便開始仔細閱讀了起來。

可是誰知,這筆記本裡面卻是嶄新的,筆記好像剛剛寫上去的一樣,楊開的心顫抖了一下,心想該不會是撞到森林裡那弔死鬼寫日記的鬼事兒了吧。

不過,這會兒很明顯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他還是如饑似渴的開始閱讀起來。

「三年了,整整三年時間,我都在這木屋裡面受著煎熬,我的計畫還是不能成功,我心中很是惱怒。沒有陽光,沒有人聊天,每天都是一堆木頭和我作伴,這樣的日子真的受夠了。我想,當初我不應該答應那惡魔的條件,我本就應該躺在棺材裡面。」

「可是,現在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人早就已經沒有了蹤跡。哎,老天,我已經嘗試了上百次,可是為什麼依舊沒有走出去?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我怎麼努力都出不去?難道這裡就是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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