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聽話」，其實有點冤枉血靈了。
連貳壹自己剛一接觸網路空間，都不由自主的被震撼了一下，更何況是一個千年老鬼。
估計在這之前，它都不知道什麼是網路，突然被大量的諮詢湧入，能不呆住么？
再加上它又不知道收斂，一下子接入了太多的信息線，深入到了太深層的網路之中，要不是貳壹進來把它給擠開了，搞不好它那微弱的自我意識，就要徹底的迷失在浩瀚的網路海洋之中了。
貳壹切斷了信息線之後，發現血靈環繞著自己徐徐旋轉著，而御靈則圍著血靈徐徐旋轉著，靈紋AI又圍著御靈徐徐旋轉著……好吧，它們這是組成了一個星系么？
這會兒，血靈的靈體微微的閃耀著彷彿呼吸一般波動的靈光，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但貳壹估計它應該是在消化剛剛吸收到的那些資訊，所以也沒有去打擾它。
而是研究起包括他自己在內，血靈、御靈、靈紋AI，所組成的這種奇特的「行星網路」。
要說魂晶晶元中的這座空間，跟他的【思維空間】還真有點相似。
所以貳壹動念間，天地變化，滄海桑田，竟然瞬間創造出了一片世界！
踐踏著腳下柔軟的草地，嗅著鼻息間芬芳的青草香，感受著天空中熾熱太陽所灑下的溫暖陽光，具現化出了一具形體的貳壹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和【思維空間】之中的具現化，完全是依靠他個人的想像力和認知構成相比。
這座【靈紋空間】之中的一切，雖然也添加了個人認知所帶來的五感，但構成世界的卻完全是數據化所堆砌的模塊。
也就是說，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依靠從網路中所獲取的素材，來憑空創造出一座虛擬實境的世界！
可惜的是，這種效果僅僅只能停留在當前的環境之下，沒辦法輸出也沒辦法接入。
不然沒準貳壹就能通過這種方法，製造出真正意義上的「虛擬實境遊戲」了，網遊小說里的那種。
「咦？」
貳壹彷彿聯想到了什麼，但是一時又無法詳細的描述出來。
不等他想明白，血靈漸漸的「蘇醒」了過來，似乎感應到【靈紋空間】中的變化，它的靈體一陣波動，竟然也局限出了一具形體來，那是一個身著古裝的溫婉女子的形象。
貳壹不禁目瞪口呆：「你是誰？」
「我……賤妾……吾乃……」
似乎是吸收的信息太多，古裝女子表情顯得十分迷茫，言語也有些混亂。
好一會兒之後，整合了吸收的諮詢和自身的記憶，她的眼神這才清明起來，竟然以古禮向貳壹款款一禮：「婢子虞姬，見過主上！」
「嘎？誰？虞姬？」
虧得是靈魂狀態，不然驚訝的貳壹，非得把眼珠子給瞪出去不可！
雖然之前對血靈的身份有過一萬種猜測，但是打死他也沒有想到，血靈居然會是兩千多年前的古人，大名鼎鼎的霸王項羽的老婆，虞姬的七魄之一！
「主上不必驚訝，婢子也許是那個虞姬，也許不是。」
「就算曾經是，現如今也不過是天地之間的一縷殘魂而已。」
「況且，婢子的現如今的自我認知，其實完全來自於剛剛所吸收的網路資訊……」
「虞姬」微微一笑：「您也知道，網路上的內容是有多不靠譜，所以我也不太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兩千多年前的那個『虞姬』。」
什麼鬼？
貳壹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突然從古裝美人嘴裡冒出「網路資訊」這麼個詞來，為什麼他會覺得畫風有點不對呢？
溝通半天，貳壹才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虞姬」的本體，也就是那顆血紅色的靈體，也許真的是古代那位虞姬的七魄之一。
但是在漫長的時間裡，她早就已經被自然能量，洗滌的只剩下了一團空白的靈體。
甚至連記憶和微弱的意識，都是在天地之間漫長的飄蕩時，所吸收到的一些雜亂意念強加給她的。
她殘存的自我認知，在感應到了貳壹即興創作的【招魂曲】，《垓下霸王大風歌》之後，覺得似乎跟自己有關係，所以才會跨越空間出現在貳壹的面前。
她現在的形態，實際上是在網路之中吸收了大量有關於「虞姬」的資訊後，在自我認知的基礎上所形成的。
所以糾結她究竟是不是「虞姬」根本毫無意義，就算曾經是，現在也肯定不是了……虞姬可能並不姓「虞」，虞姬只是後世人對當年陪伴在霸王身邊的那個女子的稱呼而已。
人類無意間發散的意念，對空白靈體的干擾是極大的。
也就是說，像她這樣認為自己可能是虞姬的靈體，在天地之間可能存在一千個、一萬個。
當然也有可能還有其它的靈體，會認為自己是霸王、關公、秦始皇之類的，會形成什麼樣的自我認知，純粹看它們接收到了什麼意念而已。
至於說，她為什麼比其它靈體強大。
這主要跟自我認知相同的靈體，在飄蕩的時候意外相遇之後，會有一定幾率互相融合有關係。
難怪絕大多數靈體都是空白的，只有存在時間極短的靈體，才會殘存沒有被洗掉的記憶碎片，不會輕易被空間之中散亂的意念所影響到。
「好吧，那你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
貳壹有些不解的指了指虞姬：「表達方式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主上是指婢子對您的稱呼和對自己的自稱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究竟應該算是怎麼一回事。」
「在我還是靈體的時候，所吸收的那些雜亂意念，形成了我的自我意識和自我認知，然後我剛才又從網路中，吸收了世人對虞姬這個人物的描述。」
「所以嚴格來說，我現在的形象、性格、記憶，是由這兩者結合起來創造出來的產物，但我現在依然認為我自己是『虞姬』，但是並非歷史上的那個虞姬，而是一個符合世人對虞姬這個人物認知的虞姬。」
虞姬想了想之後，露出一個笑容：「至於說我屬於什麼『物種』的話，應該算是一種結合了靈體意念和網路數據，所形成的特殊形態的虛體生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