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界狼煙 第五百四十六章 妓女嫖客

但丁啟忠是洞玄淡藍,要想在百日之內晉身藍氣三洞,只有服食補氣靈丹一途,而這也正是他來鳳鳴山的原因。

近十年王叔不曾住在鳳鳴山,各大門派派來保護他的武人早就撤回去了,此時只剩下門房還住在山下。

天寒地凍,夜半三更,怕是沒誰會選這麼個時辰登門拜訪,但南風不管這些,他與王叔交情匪淺,不管什麼時候來,王叔都會倒履相迎。

瞬移到得山腰小院兒,抬手拍門。

王叔是個講究人,喜歡使喚下人,此人待人甚厚,便是十年未歸,兩個僕人也不曾離去,一人住山下,一人住山腰,一直在等他回來。

聽得南風拍門,僕人起身開門,最初的老僕被李朝宗和王仲等人給殺掉了,此時的這個僕人是後來換的,對南風無甚印象,半夜起身火氣也大,「我家主人正在閉關,不見客,快走吧。」

「我不是客。」南風沉聲說道。

南風話音剛落,正屋就傳來了王叔的聲音,「真人,我不便出去,你自進來。」

聽得王叔聲音,僕人急忙讓路,南風邁步進院,走到正屋門前抬手推開了房門。

進門之後卻發現房中無人,就在此時,王叔的聲音自密室傳來,「我正在煉丹,受不得風,真人先把門關上,待得……」

不等王叔說完,南風便瞬移進入密室。

見南風進來,王叔拱手說道,「真人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你多長時間沒休息了?」南風問道,密室西北有丹鼎一尊,下燃柴火,整個密室瀰漫著濃重的葯氣,而看守丹鼎的王叔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精神萎靡疲憊。

「有幾日了,」王叔回到丹鼎前蹲了下去,「你的那位異類朋友之前來過了,我與了她一枚七轉丹藥,這些年一直不曾起爐,那還是早些年剩下的。」

「她把玉璧交給你了?」南風又問,王叔所說的異類朋友就是早些時候自歧坪山偶遇的蛇精阿青。

「給我了。」王叔往鼎下添了木柴,拿了兩個蒲草編織的坐墩,遞給南風一個,自坐一個。

南風坐下之後,看向丹鼎,「煉的什麼丹?葯氣這麼重。」

「補氣靈丹,這爐丹藥不做提升修為之用,功在迅速補充虧耗,」王叔說道,「他日您可能會用得到。」

「辛苦你了。」南風說道。

王叔擺了擺手,「你來的正好,前幾天有神仙託夢給我,只道我壽數來的蹊蹺,陰間正在追查。」

南風側目歪頭,「哪一路的神仙?」

「不認得,不過看其穿戴,應該是陰間官吏。」王叔說道,「恐嚇過後,此人說明了來意,只要我百日之內不再起爐煉丹,壽數一事就還有轉機。」

「你還真是不怕死。」南風笑道,那陰間官吏之所以前來恐嚇王叔,無疑是想阻止王叔為他煉丹,要知道此前雙方曾有約定,不可改動參戰者的靈氣修為,但服用補氣丹藥卻不在雙方的約定之中,大羅金仙可能事後想到這裡還留下個漏洞,就想過來堵上。

「真人說笑了,你也知道,我最是惜命,」王叔笑道,「他們想必知道我與你的交情,故此才不敢輕易加害於我。」

「看來你是鐵了心一條道兒走到黑了。」南風笑道,王叔此前可能並不知道他需要補氣靈丹,但前來恐嚇他的陰間官吏所說的話反倒提醒了他,故此,不待他前來求助,就主動起爐。

「我是鐵了心一條道兒走到亮。」王叔也笑,笑過幾聲之後回歸嚴肅,「此戰你有幾分勝算?」

「我說有十分,你信嗎?」南風反問。

「你若是白日前來,這般說,我或許會信。」王叔苦笑,若是南風真有把握,也不會深更半夜過來找他。

「知道你還問哪,」南風也不磨蹭,直涉正題,「有五轉補氣靈丹嗎,與我一枚。」

「之前還存了一些。」王叔站起身,自葯架上拿了個瓷瓶,遞給了南風。

南風只取了一枚,將餘下的又還給了王叔,「辛苦你了,此事若成,與你個神仙做做。」

「怕是不妥,」王叔搖頭,「既求公平,怎能授人以柄?」

「什麼叫授人以柄?」南風面露不屑,「就算是追求公平,事成之後連犒賞功臣都不能啦,這是哪門子道理?」

王叔笑,他最怕南風絕了人情,苛求絕對,還好,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若是洞玄服下這枚丹藥,多長時間能夠晉身三洞?」南風問道。

「一年之內。」王叔說道,言罷,將手裡的瓷瓶拋了過來,「這裡面還有不少,多服一粒,時間就縮短一半。」

南風接了瓷瓶,沖王叔點了點頭,「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送。」王叔抬手。

南風也不多待,瞬移回返。

回到客棧,房間是空的,諸葛嬋娟跑去了隔壁,跟胖子一起追問長樂先前發生的事情。

南風也沒喊諸葛嬋娟回來,脫鞋上床,閉眼休息,那瓶五轉丹藥也不急於送給丁啟忠,而今丁啟忠是四階洞玄,若是加以提升,可以參戰五階三洞,但是一旦提升,可就降不下來了,先等等,留下迴環餘地。

長樂雖然不是個多嘴的主兒,但他心眼兒直,胖子和諸葛嬋娟旁敲側擊,處處下套兒,沒過多久就把長樂問的說漏了嘴,二人好生得意,胖子攆了諸葛嬋娟出來,關門睡覺。

諸葛嬋娟回來,見南風已經在床上了,自己脫了鞋,把他往裡推了推,睡在了外面,也不與他多說話。

次日,四人動身上路,繼續東行。

往西多是山野,異類多。往東多是城池州縣,人多。東行之時拜訪了幾位人類紫氣高手,這些人倒是款待熱情,也不乏正義勇氣,奈何能力不足,無甚玄奇的克敵技藝,參戰是不能的,只能熟識聯絡,交個朋友。

入更時分,四人到得龔郡正北八百里外的盧郡,這裡靠近北周官道,窺察過此處的一位武人,就應該調頭往西去了。

此人名叫蕭逸塵,三十齣頭,高玄修為,住在郡外的蕭家莊。

這個村子的人大多是蕭姓本家,根據蕭逸塵所說的情況,找到此人家中時發現此人不在家。

南風沒有現身探問,只是隱身觀察,蕭家的家境並不好,只是有十幾畝薄地,勉強溫飽,主事的還是蕭逸塵的老爹,蕭逸塵上面還有三個哥哥,蕭逸塵是老四,但蕭逸塵好像本名並不叫蕭逸塵,而是叫蕭大壯。

和丁啟忠一樣,蕭大壯已經成親了,只是沒有子嗣,南風來到時蕭家正在吃飯,看得出來,家人對蕭大壯甚有微詞,只是不敢明言,而蕭大壯的妻子張氏在家裡也比較跋扈,吃飯時頤指氣使,不時白眼妯娌,譏諷雙親,家人對她很是忌憚,敢怒不敢言。

吃到一半,張氏開始指桑罵槐,只道家中出了賊,丟了發簪,言下之意是哪位妯娌偷了她的。

起初家人也只是忍讓克制,後來張氏越說越氣,乃至摔了筷子,指名道姓,只說發簪是二嫂偷的。

罵到二嫂頭上,二哥不樂意了,「別冤枉好人,晌後大壯出門,我看見他手裡握著那發簪。」

「好個賤種,又偷老娘的東西去討好百花樓的娼妓,老娘真是瞎了眼,嫁了條癩皮狗。」張氏踢倒凳子,轉身走了。

得到線索,南風回到村外,與四人往郡城去。

便是家人對蕭大壯的評價不高,南風卻不曾立刻否定此人,不管什麼事情都得親眼見上一見,才能得出準確判斷,聽別人講說,總不是非常公允。

知道蕭大壯去了哪兒,也就不難找了,百花樓是此處最有名的妓院,是官家經營的,前來尋花問柳的多是達官貴人和商賈富豪。

胖子和諸葛嬋娟對南風很是不滿,只因為一些重要的事情他不坦言告知,但是二人也奈何他不得,便是賭氣,南風也不理睬,乾脆厚著臉皮寸步不離。

他們不走,南風也不攆,延出靈氣幫助三人隱身,一同進入醉花樓。

醉花樓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一處很大的園子,與侯書林居住的園林有些相似,除了樓閣,園中還有很多樹木,也有假山和已經封凍的荷花池。

環境清雅,人不一定清雅,但凡來到這裡的人無不是放蕩形骸,醜態百出,要看世間醜態,要觀人性之惡,妓院是最好的選擇。

拋開年齡和職事不論,這裡的男人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是斤斤計較,花了銀子,唯恐吃了虧,花的不值,狠命的想要自妓女身上撈回來,所作所為無所不用其極。

還有一類是一擲千金,這類人為搏美人一笑,出手非常闊綽,大肆散財引得妓女驚叫歡呼,她們表現的越是驚訝,金豬就越是虛榮,出手也就越大方。

最後一類是好心人,他們不會似別人那般一擲千金,也不會摳摸揩油,多是正襟危坐,與妓女推心置腹,詢問苦楚,寬解安慰,苦口婆心的語氣,悲天憫人的嘴臉。

正所謂女表子無情,戲子無義,妓女閱人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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