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正道 第三百零七章 女子心性

南風聞言陡然皺眉,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諸葛嬋娟果然犯倔了。

若是換做旁事,也就隨她去了,不理她,晾著就是,但此時火燒眉毛,元安寧急需她出手救治,可不能晾她,不但不能晾她,發火也不能,因為諸葛嬋娟吃軟不吃硬。

「別鬧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快過去看看元姑娘傷勢。」南風和聲再勸。

諸葛嬋娟坐著未動,冷聲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大不了廢只手,要不了她的命。」

聽她這般說,南風還想再勸,就在此時,元安寧低聲說道,「諸葛姑娘,你可能誤會……」

不等元安寧說完,諸葛嬋娟就勃然瞪眼,「我們夫妻說話,你插什麼嘴?」

元安寧聞言越發尷尬,「我不是……」

「咎由自取。」諸葛嬋娟厭惡的瞅了元安寧一眼。

見諸葛嬋娟這般刻薄,南風按捺不住想要發火,但轉念一想,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諸葛嬋娟,換做別的女人,也會像她這般生氣,無奈之下只得壓下怒火,說道,「這事兒都怪我,別說了,快點救人。」

「我跟她是什麼關係呀,憑什麼救她,要救你救。」諸葛嬋娟余怒未消。

「我哪會呀。」南風無奈嘆氣。

「也虧得你不會,不然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怪不得你把我和胖子支開,原來是怕我們礙你的事兒啊。」諸葛嬋娟陰陽怪氣。

「你分明知道事情不是這樣,說氣話幹嘛?」南風接話。

「哼。」諸葛嬋娟抱臂胸前,歪頭一旁,「我心裡不舒服,不救,你想別的辦法吧。」

南風深深呼吸,壓制心中急火,轉而伸手拖著諸葛嬋娟向洞外走去。

「放開我。」諸葛嬋娟氣怒掙扎。

南風並不放手,拉著她離開山洞,到得溪邊方才鬆手,「你有完沒完?」

「你想幹嘛,打我嗎?」諸葛嬋娟怒目相向。

「我再說一遍,我跟她是清白的,她是為了幫我拿取天書才受的傷,我能袖手旁觀?」南風心中急切,聲音便大。

「若是真的清白,為何瞞我?」諸葛嬋娟仍沒好氣兒。

南風無奈,急整思緒,出言說道,「你聽我跟你細說,當時北上我並沒有報很大希望,我本想快去快回,所以才不曾帶你前去,未曾想龍頭那裡真的被他們疏漏了,實則也不是他們疏漏了,而是高平生所要尋找的金龍就藏身那裡,高平生尋到金龍並散功自爆,令得山體崩塌,那些尋找天書的江湖中人誤以為山體崩塌是別路人馬尋找天書所致,那裡的天書因此才得以保留下來,但那裡有諸多機關,我無法破解,為免夜長夢多,我只能前往長安請她過去幫忙。」

南風言罷,諸葛嬋娟怒氣稍減,「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說不定那龜甲本來就在你身上。」

「你也知道不是這樣,說氣話幹嘛,別鬧了,快進去救人,別讓我欠她人情。」南風繼續安撫。

「我討厭這騒蹄子,裝的半死不活,說話嗲里嗲氣,『諸葛姑娘……』呸,髒了姑奶奶的名字。」諸葛嬋娟罵道。

古語有云,婦人善妒,婦人的妒忌與男人的好鬥一樣,都是天性,南風雖然急惱卻不怪她,「她不是故意那樣的,我去尋她的時候她正在被人追殺,還負了傷,流了好多血,是帶傷跟我去極北寒……」

「你還替她說話?」諸葛嬋娟抬高了聲調。

南風聞言連連擺手,「我這是講說實情,哪有替她說話,事情的經過你都知道了,你說我錯在哪裡?」

「你錯在帶她不帶我。」諸葛嬋娟瞪眼。

南風伸手指著蹲在樹下的八爺,「八爺還不到一歲,哪能載的了三個人?」

「就算你沒錯,難道我有錯?」諸葛嬋娟手指山洞,「我這幾天忙著收拾住處,一刻也不得閑,本想給你個驚喜,你倒好,給了我個驚喜,還是個大驚喜,那床是咱們的,你把她放上去,我以後還能用嗎?」

見諸葛嬋娟語氣鬆動,南風心頭微輕,「換,換個新的,我本來想把她安置在鎮上再請你過去的,但她暈過去了,我只能把她帶過來,這地方以後咱也不住了,再找個地方。」

南風苦口婆心的一番寬慰解釋終於起了作用,諸葛嬋娟不再說氣話,「看你那樣兒,平時對我齜牙咧嘴的,一口好氣都不給我,這倒好,為了這個騒蹄子,反倒給我賠起了笑臉。」

南風苦笑搖頭,「你摸著良心說句實話,我若是似之前那般跟你說話,你會給她治傷嗎?」

「我會毒死她!」諸葛嬋娟撇嘴,「做了虧心事,還敢沖我耍橫?」

「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好了,好了,快點給她治治,這幾天累的我筋疲力盡。」南風拉著諸葛嬋娟往山洞走。

「你都跟她幹啥了,累的筋疲力盡?」諸葛嬋娟跟著南風往山洞去。

南風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也不接她的話頭,而是問道,「那化骨水霸道的很,已經傷到了骨頭,又耽擱了這麼久,還能徹底治好不?」

「那得看誰來治了,就算保住了她的手,疤痕總要給她留下一個,免得她不長記性,我的男人她也敢搶,瞎了她的狗眼。」諸葛嬋娟冷哼。

聽她這般說,南風如釋重負,「她只是個幫忙的,你就別再嘲諷她了,我們剛才的談話她都聽到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我與她真有私情,哪能在她面前沖你低頭,那可是很丟面子的。」

「咱倆之間還要什麼面子?人家都是男子主動示好,說些甜言蜜語哄女子開心,你倒好,仗著我中意你,好生大譜兒,好聽的話都沒有一句。」諸葛嬋娟隨口說道。

「哄騙,哄騙,哄說白了就是騙,我不哄你就是不騙你。」南風接話。

「狡辯。」諸葛嬋娟撇嘴。

二人說話之間回到洞口,諸葛嬋娟並未聽從南風的勸說,再發嘲諷,「好好的一張床,無端的沾了臊氣。」

短暫的躺卧之後,元安寧凍僵的肢體恢複了些許知覺,聽得諸葛嬋娟言語,急忙歪身坐起,掙紮下地。

南風見狀急忙上前阻止,「你有傷在身,別亂動。」

「當我是瞎的嗎?」諸葛嬋娟自後面叫嚷,「當著我的面還拉拉扯扯。」

南風沒有接諸葛嬋娟話茬,將元安寧強行摁坐在床邊,「別亂動。」言罷,回頭看向諸葛嬋娟,「快來看看。」

諸葛嬋娟雖不樂意,卻還是走了過來,她生氣是真,卻不至於當真不給元安寧醫治,若真是那樣,豈不是陷南風於不仁不義。

諸葛嬋娟移步上前,冷言冷語,「伸手。」

元安寧沒有伸手,而是抬頭直視著她。

南風見狀暗道糟糕,元安寧分明是動了氣,不想讓諸葛嬋娟診治了。

諸葛嬋娟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一氣之下真有可能置之不理,雖然心中急切,卻也不能伸手拖拽元安寧,不然諸葛嬋娟又會疑心生氣。

令他略感寬慰的是諸葛嬋娟雖然不悅卻並未就此袖手,而是再度催促,「伸手!」

元安寧仍然沒有伸手,而是歪頭看向南風,「西閣位於何處?」

西閣是官宦人家對茅房的稱呼,南風倒是懂,但是沒法兒說,因為之前是他和胖子住在這裡,壓根兒就沒茅房。

「我們這窮地方可沒有西閣,只在西面溪邊有個茅房。」諸葛嬋娟嘴不饒人。

言罷,見南風面露疑惑,又加了一句,「看我做什麼,我就不能搭一處?」

元安寧直身站起,移步桌旁,拿起自己的包袱向外走去。

見元安寧拿了包袱,南風就擔心她會就此離去,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幹嘛?還想跟著去啊。」諸葛嬋娟在後面叫嚷。

南風聞聲止步,待元安寧出得山洞,方才沖諸葛嬋娟說道,「她心氣甚高,你先前罵她她怕是聽到了,而今又帶了包袱出去……」

諸葛嬋娟猜到南風要說什麼,便打斷了他的話頭,「瞎操心,誰家的婦人如廁會空著手去?」

話雖如此,南風還不放心,走出山洞向西望去,在西側百步外有處新搭的茅房,元安寧就是往那邊去的。

「還看?!」諸葛嬋娟很是不悅。

唯恐諸葛嬋娟改變主意,南風也不敢一直觀望,只能回到山洞。

但他仍不放心,便不曾進到裡面,只是站在洞口打量著山洞裡新增的事物,「這幾天你受累了。」

「沒你累。」諸葛嬋娟一語雙關,暗含嘲諷。

南風只當沒聽出來,趁諸葛嬋娟走向木櫃拿取藥瓶,後退一步向西張望,此時元安寧已經走到了茅房附近,應該真是如廁去了。

就在此時,聽到破風聲響,急忙回頭,抬手抓住了諸葛嬋娟扔過來的瓷瓶。

「你對我何曾這般上心?」諸葛嬋娟既氣且冤。

南風見狀邁步走了過去,將那瓷瓶放於木櫃,「我是怕她賭氣離開。」

諸葛嬋娟冷哼,「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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