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不能說的秘密 第三百八十章 誰的記憶

「死神牢獄醫療中心,申請收容病患一名,編號1713號。」

「手續齊備,收容申請通過。」

一個電子音機械化地響著。

王業平躺在一張擔架床上,那擔架沒有人操作,卻自行在昏暗的道路上行動著。

一扇外貌古樸的大門在他面前「咔咔咔咔」地打開,打開的方式卻透著一股子現代科技的味道。

「收容房間確定,隔離病房0196號。」

擔架床呼啦啦行動起來,把王業推進一條白色燈光籠罩的未來風通道之內,和後方古樸的大廳彷彿兩個紀元。

王業回過頭看了蕾姆一眼,她的身影漸漸從視線中消失,在大門即將關閉的一刻,他恍然看到蕾姆變回了那個藍發小女孩兒的樣子,兩隻眼幽幽然看著他,好看的大眼睛裡隱隱噙著一絲晶瑩,那目光親切又憂鬱,熟悉又陌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見過一般。

「轟!」背後的大門關閉。

自動行走的擔架床推進了一間四十平米左右的白色房間之中,一盞無影燈從天棚頂緩緩落下,在他面前「砰」的一聲亮起,刺目的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睛。

「病歷――非系統認定的特殊化感染。」

「確認――感染內容:致幻性神經毒素。」

「現在開始全身檢查。」

「準備精神性麻醉。」

一根極細極細的鑽頭髮出「嗡嗡」的轉動聲,逐漸靠近他的頭頂。王業忍不住想從那擔架床上離開,可是身體卻彷彿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就在這時,他隱隱看到一隻白色的手從那鑽頭的後方掠過。

下一秒,鑽頭「嗡」地刺進了他的頭穴之中……

……

「你來抓我呀!哈哈哈哈!」

笑聲,女孩兒的笑聲。

王業模模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片油畫般的世界裡。

他此時正站在一個華麗的後花園,花園中長滿了類似桃花梨花的樹狀花簇,一些幽靜的鵝卵石小路鋪陳在花園之中,鼻息間撲滿陣陣幽香。

「去陪妹妹玩一玩呀。」一個成年女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王業感覺一隻手從背後輕輕推了自己一下。

是在對我說嗎?

王業愣了一下。

「快去啊,妹妹在跟你捉迷藏呢。」女人溫柔地督促著。

捉迷藏……

還真是小孩子的遊戲。

王業一臉淡然地看了看那片花園,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花園中的異樣。

「櫻桃花第四排左數第二顆與白梨花第一排左數第三顆的中間,她就藏在那兒。」王業冷冷道。

後面的女人怔了一下。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她奇怪的問。

「現在是東南風,從樹上到地上的花瓣都會隨著風向輕輕吹拂,但是唯獨那顆白梨花樹側葉的花瓣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受到風的影響,所以很明顯,是有什麼東西擋住了風。」王業冷冷的回答。

他不理解自己口中為何如此自然的說出了這番話,在這古怪的油畫般的世界裡,自己彷彿即是旁觀者,又是參與者。

「哥你好無趣啊!」一個小女孩兒埋怨的聲音從花林中傳了出來。

接著就見王業所描述的位置上,女孩兒嘟著個嘴從虛空中顯形出來,她看上去大概五六歲樣子,生的漂亮極了,剔透如水的大眼睛,還有一頭如那櫻桃花一樣輕盈的淡粉色頭髮,像一個可愛的小精靈。

「無趣的是你吧……」王業面無表情地道:「哪兒有人捉迷藏還用隱身的。」

「還不是被你一眼就找到了!」女孩蹦蹦跳跳地湊近過來。

離近了一看,王業隱隱覺得她有點面熟,卻又認不出。

「有時間在這裡瘋玩,還不如去好好的練習練習武技和魔法,你現在什麼都不行,以後可如何是好。」王業沉聲道。

「你怎麼說話跟老爹似的啊!」女孩沖王業吐吐舌頭。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王業皺了皺眉道,並非他自己想說這些話,而是這些話似乎就栽根在他腦子裡,一張嘴就脫口而出。

「我怕什麼!」女孩兒嬉笑道:「反正你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反正神氏這一輩就我一個公主,你們幾兄弟我選擇嫁給你就好了!」

王業被憋得一陣說不出話來。

「至於我,就當一個小小的保管員,保管你武器庫的鑰匙。」女孩笑著道。

王業還想再說什麼,可還沒等他開口,頭部一陣劇痛就穿了進來。

「啊!」他嘶叫一聲,睜開眼,卻看到了治療室刺眼的無影燈正筆直地照著他。

「首月觀察結束,在初步大腦皮層記憶中發現特殊感染異狀。」一個電子聲音從四周響起。

「首月?」

王業輕輕嘀咕了一聲,突然覺得喉嚨幹得要命,身體內的能量似乎已經消耗殆盡,彷彿他已經躺在這裡很長很長時間了。

「水……」他掙扎著道。

「檢測到病患蘇醒體征,提供水與食物。」電子音響起。

兩個機械臂「吱呀吱呀」伸到王業嘴邊,往王業嘴裡「呼」地噴入許多東西。裡面有水,還有許多其他的流體食物。

「咳咳。」王業被噴得直嗆了幾下,可身體依然被什麼東西束縛著,無法挪動。

在他詭異的夢境里,他感覺自己僅僅經歷了十幾分鐘,實際上外面的世界卻足足過了一個月之久嗎?

他隱隱想起當那麻醉針的鑽頭鑽向自己的時候,好像有什麼人進入過這裡,他連忙四下望去,看到的卻只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房間。

「進入第二階段治療,對疑似感染區域進行治療修復。」電子音響起。

這一次,四周足足伸出了十幾個帶著各種工具的機械手,各種鑽頭髮出「嗡嗡」的聲音向王業靠近過來。

「見鬼!」王業奮力掙扎著,可身體不但被緊緊鎖牢著,而且力量也虛弱的很。

「噌!」

一個鑽頭從側面刺入了王業的太陽穴,能清晰感覺到一絲冰涼的液體正從那鑽頭中緩緩注入王業的腦海。

視線漸漸模糊,黑暗再一次吞沒了王業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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