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功法二字，孫之詳差點沒繃住，從椅子上跳起來。
許楊左右看看，嘿嘿嘿一笑。小老闆胃口真大啊，不怕吃撐嗎？不過這樣很好，非常好。
就該讓特調局大出血。
孫之詳一臉苦笑，「陸先生，你的要求太讓我為難了。」
陸湛笑而不語。
他不著急。
又不是他要求購靈稻種子。
耽誤了春播，著急的也不會是他。
孫之詳摸摸頭，「功法我沒辦法拿出來。這麼說吧，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要不你換個要求，要靈石吧。我儘可能給你爭取多一點靈石。」
陸湛說道：「我是很好奇你們從秘境裡面帶出來的功法，只是想看一眼，並非要據為己有。」
「我知道，但是功法我帶不出來。」
陸湛挑眉一笑。
孫之詳心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陸湛問道：「孫局應該將功法都背了下來吧。」
孫之詳苦笑兩聲，「是，都背下來了。你要我背給你聽，然後你就賣我種子？」
「孫局願意嗎？」
孫之詳嘆了一聲，「這是違反紀律的。」
「孫局千萬別為了我違反紀律，不值得。」陸湛一本正經地說道。
孫之詳連連苦笑，「陸先生也學會了調侃人。」
陸湛笑笑，不作聲。
孫之詳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玉泉山山腳下的村子都搬遷了。我將那邊的土地都划到玉泉山，歸你所有，帶國土證的。」
咦，這個提議有點吸引力。
不過陸湛並沒有表態，還是先看看孫之詳的底線。
「我再給你準備十顆中品靈石，怎麼樣？」
陸湛微微搖頭，「不怎麼樣。」
孫之詳拍腦門，「非要功法？」
陸湛笑了笑，「孫局千萬別違反紀律。」
「你看你，說話言不由衷。是不是和薛博士在一起學壞了。」
陸湛哈哈一笑，「我家薛老師讓我別和你客氣。你看，我果然沒客氣。」
「薛博士害我啊。」
孫之詳誇張的叫了一聲。
陸湛就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孫之詳咬咬牙，「我只能背誦前面十句，此事只有我們三人自知曉，決不能傳揚出去。」
陸湛滿意地笑了起來，「加上玉泉山山腳下的土地，以及十顆中品靈石，成交。」
「成交。」
孫之詳鬆了口氣。
他是個做事乾脆的人，不用等拿到靈稻種子，當即他就背誦起功法中的前十句。
功法晦澀難懂，每一個字都能延伸出無數的含義。
要如何理解，得花時間慢慢來。
陸湛先將功法記下來，然後對孫之詳說道：「忘了說一件事，種子最多我只能提供兩百斤。這已經是玉泉山餘下所有的存量。多的我也拿不出來。」
孫之詳鬆了一口氣，「有兩百斤足夠了。」
陸湛挑眉，敢情之前說的三百斤，只是隨口一說。
陸湛搖頭笑笑，「孫局，我甘拜下風。」
「是我甘拜下風。下次陸先生千萬別為難我了，我這個位置不好做啊。」
陸湛說道：「在其位謀其政，我相信孫局一定能夠處理好所有麻煩。」
「托你的福，希望一切順利。我不和你聊了，今晚上得熬夜加班，明天一早飛機飛京城。下次我到唐城上玉泉山蹭吃蹭喝，陸先生千萬多準備幾樣菜。」
陸湛含笑點頭，「好啊！你到唐城，肯定是我招待你。」
「那就說定了。」
孫之詳匆匆離去，看來真的很忙。
等人走後，陸湛問許楊，「功法記下來了嗎？」
許楊指著自己，「小老闆，你不是為了我才討要功法吧。」
陸湛一臉心塞的模樣，「春節時候交給你的任務，你忘了嗎？」
許楊頓時心虛起來。
當初陸湛讓他創造一門新的功法，他一直拖著，找各種理由。
現在似乎拖不下去了，許楊頓時有種想死的心。
「背下來了嗎？」陸湛再次問道。
許楊點頭，乾脆將十句功法複述了一遍，果然一字不差。
「功法有些晦澀難懂，你慢慢琢磨。」
許楊哀嚎，「小老闆，放過我吧，我真不是那塊料。」
陸湛半點不同情他，這小子就是太懶，得拿個鞭子在他後面不停的揮舞。
「行了，行了，沒讓你現在就創造出新功法。我只是提醒你，這件事你好歹上點心，記在心裡頭。有空就琢磨琢磨。」
許楊連連點頭，「小老闆放心，我肯定天天琢磨。早日讓我們玉泉山成為修行界的扛把子。」
「然後你做大師兄？」
許楊當仁不讓，拍著胸口說道：「我實力最強，理所當然該做大師兄。」
陸湛笑了起來，「你和高新，裴華章他們去爭吧。」
兩個大男人聊天，不可避免的聊起了白天的事情，聊到死傷殆盡的山邊村。
「死了那麼多人，不知道特調局怎麼和家屬交代。應該還有家屬吧？」許楊好奇問了一句。
陸湛點頭，「那個村，年輕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
「完蛋了。家裡人都死了，肯定得鬧。我看看新聞，有沒有報道出來。」
「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報道出來。」
陸湛的語氣有些沉重。
現場太過慘烈，死了那麼多人，那麼多人啊。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陸湛暗自嘆息一聲，心情很不好。
自修行以來，今天是陸湛親身經歷最慘痛的一次傷亡，也是數量最驚人的傷亡。
秘境那次，也死了很多人。
但是那些人並沒有死在陸湛的眼前，也不是同一時間死去。那時候的感受同現在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當初從秘境出來，得知死了好幾百人的時候，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活著出了秘境。
然而今天，那些活生生的人就死在眼前，一閉眼，彷彿就能看到滿地的殘肢斷臂，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倒塌的房屋，哭泣的小孩，死不瞑目的母親……
太慘了！
陸湛頭一次生出抽一口的想法。
他問許楊：「有煙嗎？」
許楊搖頭，「我不抽煙。小老闆，你不是也不抽煙嗎？」
陸湛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裡難受。」
許楊皺眉，提醒他，「小老闆，你這狀態，小心道心不穩。」
陸湛點點頭，「我知道。我始終還是個凡夫俗子，還沒辦法看淡生死。」
「要不再去現場看看，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