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的路，狹窄而崎嶇。
黑客蹲在空調格上面，給陸湛指路。
它動動爪子，指著前方。
左拐右拐，換了好幾條路。
陸湛問黑客，「怎麼回事？你還不能確定那東西的方位嗎？」
「喵……」
黑客叫了一聲。
鏟屎的，那東西正在快速移動，氣味飄忽不定。本喵都是根據氣味來指路。要是指錯了路，你自己找那東西去。
嘿！
陸湛哪裡知道那東西是個什麼玩意。
估計離得太遠，目前他還沒有任何感覺，第六感也沒發動。
順著黑客指著的方向，在山裡面下瞎走。
越往山裡面，公路只剩下一條窄窄的盤山公路。
結果黑客指著公路對面山頭，那裡根本沒有路，沒辦法開車過去。
嘎吱！
陸湛停車，「我們下車。這樣追下去，一輩子都追不到。」
陸湛沒等許楊說話，果斷將車停靠在路邊，留出一個車道。
兩人一貓下了車。
陸湛帶上環月刀，玄月劍，帶上靈石，還帶了養氣丹，以防萬一。想了想，又帶了點乾糧在身上。萬一這次進山不能順利解決那東西，只怕要耽誤一點時間。
許楊一副懶散的模樣，完全提不起勁來。
陸湛知道，許楊就是要逼一逼。
不逼著他，他永遠不會動。
「走吧，我們進山。」
許楊拖著雙腿，跟在陸湛身後。
陸湛速度極快，明明只是跨出一步，卻已經在十步之外。
群山峻岭，懸崖峭壁，對他來說，如履平地。
這些複雜的山川地脈，對陸湛的行程沒有造成任何阻礙。
黑客蹲在陸湛的肩頭，一直在給他指路。
翻過兩個山頭，山林越來越茂密。
陸湛回頭看著許楊。
別看許楊懶洋洋的，他的速度倒是一點都不慢，穩穩地跟在陸湛身後，臉不紅氣不喘。
這點山路對他來說，小CASE。
不過陸湛還是問道：「要不要喝點水？」
見陸湛關心他，許楊特機靈，立馬做出一副累慘的模樣，上氣不接下氣，「小老闆，休息一下吧。翻了兩個山頭了。」
望山跑死馬。
兩個山頭看著不遠，但是普通人來翻山，怕是要四五個小時才能翻過兩個山頭。
而且，陸湛他們走的山頭，懸崖峭壁，怪石嶙峋，普通人不藉助工具，根本翻不過去。繞遠路，怕是一天都走不到。
陸湛丟了一瓶水給許楊，「才走了多久，有半個小時嗎？你這也累？」
許楊拿起水瓶喝水，邊說道：「小老闆，你不知道嗎，我體虛。」
陸湛嘴角抽抽。
體虛個屁。
一個五級異能者，還能招來雷劫，也好意思說自己體虛。
許楊也就是看著有點體虛，小白臉一個，能不虛嗎？
喝了水，陸湛對他說道：「走吧。早點完事早點找地方吃飯。」
許楊無奈站起來，跟著陸湛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翻過一個又一個的山頭。
漸漸的，陸湛也感覺到有一種危險在靠近。
不過這種危險的感覺有些縹緲。就像是影子一樣，轉個頭，側個身，影子就跟著變化。
許楊搓了搓手臂上的肌膚，起雞皮疙瘩了。
「小老闆，這裡陰森森的，怕不是個好地方。有鬼吧。」
陸湛說道：「我倒是不認為是鬼。」
「那是什麼？」
「比鬼更加邪惡的東西。」
許楊頓時呼了一聲，似乎是被嚇到了，連傾慕劍都被他拿了出來，做好了隨時大戰一場的準備。
陸湛同他說道：「不用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要是鬼，我召個天雷就滅了它。你說不是鬼，那玩意就有點厲害了。不會是嚴莉那樣的魔吧？」
陸湛上下打量許楊，「你怕嚴莉。」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怕她。」
許楊都跳了起來，還好意思說不怕。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陸湛笑而不語。
許楊覺著自己好丟臉，他還被黑客給鄙視了。
許楊走在後面，沖蹲在陸湛肩頭的黑客齜牙。
黑客嘲笑他，還抬起爪子拍了拍掛在頸項上的碎玉小貓。嚴莉就躲在裡面養傷。
許楊咬著牙，不啃聲。那副樣子就像是在說，貓祖宗，你贏了。
陸湛突然停下腳步，嗅了嗅四周的味道。
又問黑客，「聞到了嗎？氣味很雜，該往哪個方向走。」
似乎每個方向，都有那個東西的味道。臭烘烘的，有點像是大糞臭，又有點像是臭襪子的味道，還有點像大夏天，大量運動後卻四五天不洗澡那種酸臭味。
這味道，真夠酸爽。
對於味道的形容很多，其實那個味道真的很淡，很淡。
不注意的話，真的很容易忽略掉。
「小老闆，你們聞到了什麼？」
「你沒聞到嗎？」
陸湛看著許楊。
許楊動了動鼻子，「我好像聞到了酸菜味。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老壇酸菜牛肉麵的味道。」
陸湛一臉心塞，許楊是有多愛吃老壇酸菜牛肉麵。
「喵……」
黑客叫了起來。
它伸出爪子，指著左前方。
陸湛順著黑客指著的方向看過去。
視線彷彿受到了阻礙，前方陰沉沉的，以他的視力竟然辨不明其中的具體形狀和顏色。
太稀罕了。
陸湛不得不凝聚起精神力，他『看』到了一層薄霧。
薄霧有些奇怪，一層疊著一層，像是波浪一樣，緩緩涌過來。
看起來薄霧的擴散很慢，可是轉眼就到了跟前。
薄霧中，一切都是朦朧的，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形狀。樹木就像是被籠罩了一層薄紗，猶抱琵芭半遮面。讓人生出強烈的想要探尋真相的慾望。
陸湛說道：「我們遇到了硬茬子。走吧，去會會那東西。」
「小，小老闆，我們要不原路返回吧。」
陸湛看著纏繞周身的薄霧，說道：「晚了！」
「啊！」
許楊如喪考妣，快要絕望了。
他跟著陸湛身後，深入霧氣中。
一切都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這個場景，就像是故弄玄虛的靈異片，而非靠血漿和特效嚇人的鬼片。
腳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嘎吱的響聲。
每一次響動，彷彿都在敲擊著當事人的心臟。
側耳細聽，彷彿能聽見當事人的心跳，正在砰！砰！砰砰砰！歡快的跳著。
而且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下一秒，場景一變。
「啊！」
叢林里，一聲慘叫聲，驚起了無數的飛禽，一飛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