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來還車，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祝友。
陸湛接過車鑰匙，問道：「今天看房了嗎？」
兩人齊齊點頭。
祝友先說道：「我已經看好了一套，準備明天就去簽合同。」
「那挺好的。唐城這些年發展得很不錯。」
陸江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道：「我和我爸媽商量了一下，我也打算買一套。不過華府花園的房子太貴了，首付要四成，一百多萬。到時候我還得找你借一點。」
陸湛點頭應下，「沒問題。要多少，你直接和我說一聲就成。對了，買房的事情你和陳雨萌商量好了嗎？她同意？」
陸江搖頭，「我還沒和她說這件事。」
陸湛蹙眉，這樣做不太合適吧。
陸江低頭一笑，「她的意見，不用問我也知道，她肯定反對。」
陸湛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別想那麼多。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應該開心。」
陸江點頭笑了起來。
祝友問道：「陸哥，能幫我們爭取折扣嗎？」
陸湛點頭，「我現在就打電話。你們稍等一會。」
他拿起手機，走到廚房，給周晨打電話。
周晨正忙著，接到陸湛的電話，很高興。
「陸先生，你好，你好。有什麼指教。」
陸湛笑了起來，周晨總是這麼客氣。每次他告訴對方不要客氣，可是對方依舊如故。
算了，習慣就好。
「周晨，你忙嗎？」
「不忙，陸先生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我有兩朋友，想在華府花園買房，能拿到折扣嗎？」
「請問是全款，還是貸款。」
「你等一下，我先問問。」
陸湛走出廚房，問祝友，「你是全款，還是貸款？」
祝友反問，「我是外地戶口，能貸款嗎？」
陸江在旁邊說道：「可能貸不了。現在限購。」
祝友很乾脆，「那我就全款。」
陸湛點點頭，走進廚房，同周晨說道：「一個全款，一個貸款。全款是外地戶口，貸款的是本地戶口，不過目前沒在本地上班。」
「沒在本地上班沒關係，只要有本地戶口就可以。兩個人，我都給他們九折，陸先生你看這個折扣合適嗎？」
陸湛問道：「會不會太為難你？」
九折，很多關係戶都拿不到。周晨直接給他，公司內部會不會有意見。
他不想給人添麻煩。能拿到正常的折扣就行。
周晨笑道：「陸先生放心，我不為難。九折的折扣，公司也不會有人亂說。」
「那就謝謝你。他們明天去辦手續。」
「陸先生太客氣了。麻煩陸先生把他們兩人的聯繫方式給我，明天我會在售樓部，到時候我安排人接待他們。」
「行，我這就把他們兩人的聯繫方式發給你。」
掛了電話，先將祝友和陸江的身份信息，電話號碼發給周晨。
然後走到院子里落座，對兩人說道：「已經說好了，給你們打九折。這是周晨的電話，明天一早你們聯繫他。他會安排人接待你們。」
「謝謝陸哥。」
「謝謝表弟。」
祝友和陸江都喜笑顏開。
九折，一下子就給他們省下了幾十萬。這個優惠力度，不可謂不大。而且還是那麼火爆的房產項目。
說完了房子，大家又聊到今天的地鐵三號線事故。
這件事，已經在微博，朋友圈，以及手機新聞里刷屏。想不關注都不行。
陸湛聽祝友和陸江天馬行空各種瞎聊，他就坐在旁邊笑而不語。
「陸哥，你是不是知道點內幕。」祝友見狀，心裡頭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陸湛笑道：「剛出事的時候，我就到了現場。」
「這麼說，這麼說，是那個女的搞的鬼？」祝友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臉上的肌肉也在抽搐，聲音壓得極低極低。
陸湛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她不會再出來害人。」
「那她……陸哥超度了她？」
陸湛笑了笑，「算是吧。」
什麼叫做算是吧。
這個答案，完全不能滿足祝友的好奇心。
「井家窖村的人怎麼樣？還活著嗎？」
陸湛搖頭，「都死了！就像你當初看到的那樣，被她吃了。」
「吃了……」
祝友的嗓音突然變得尖利，顯然『吃了』兩字，將他刺激大了。
他緊張地問道：「一個不剩？」
陸湛點頭，「一個不剩，男女老少全都吃了。」
呼！
祝友長出一口氣。吃了也好。
「有沒有弄清楚，她為什麼會變成女鬼？她真的是被拐賣的嗎？」
陸湛點頭，「井家窖村的人既是拐賣她的人販子，又是買她的買主。」
「她是不是遭受了很多折磨？」
祝友並不了解嚴莉的具體遭遇，但是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懷著同情心。
他在公交車上，第一眼看見嚴莉，就覺著她應該是一個好姑娘。
或許這是先入為主。可是他堅信自己的判斷，堅信自己的第一印象。
陸湛對他說道：「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為什麼？」
陸湛沉默。
祝友急了，「她是不是特別慘？」
陸湛沒有否認。
祝友長出一口氣，他明白了。他所能想像的，對一個女人最惡毒的言行，都發生在嚴莉身上。甚至她所承受的比他想像中的惡毒，還要惡毒十倍，百倍。
他抹了一把臉，說道：「陸哥，能不能幫我問問，嚴莉是哪裡人？她家裡還有親人嗎？」
「你想做什麼？」
「我想去她家裡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陸湛沉默。
陸江沒有經歷過那些事，他體會不到祝友的心情。
祝友自嘲一笑，「其實我小時候也被拐賣過。不過我運氣好，人販子還沒把我抱走，就被鄰居發現了。最後，鄰居把我救了下來。那時候，我已經有記憶。我還記得，抱著我的人販子，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慈眉善目，特別可親。給我糖吃，給我水喝。然後我傻乎乎的就跟著她走。幸好鄰居當時經過，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和你們坐在一起聊天。」
陸湛看著祝友，他看得出來，祝友還有未盡之言，估計這件事情並非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事情可能更複雜，更嚴重。
他對祝友點點頭，「改天我問問喬局。喬局那裡肯定有嚴莉的資料。」
「謝謝陸哥。」
祝友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