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漢吸了口旱煙，說道：「傳說都當不得真。什麼氂牛溝裡面有野氂牛，山上有雪狼什麼的，反正這麼多年我是沒見過。要說稀奇古怪的事情，這兩年還真有。」
陸湛來了興趣，側耳傾聽。
胡老漢拿著煙桿在地上敲了幾下，將卷好的捲煙放進煙嘴裡，點燃抽起來。然後說道：「這兩年山上怪得很。」
陸湛問道：「怎麼個怪法？」
胡老漢微微皺眉，「翻過兩個山頭，那邊山上，半山腰有個溫泉，這附近的人都知道。官府原先還說要把溫泉開發出來，做一個旅遊景點。結果今年年初的時候，溫泉突然沒了。」
「沒了？」
胡老漢點頭，「就是沒了。先是漫天大霧，伸手不見五指。等霧氣一散，溫泉冒出來的水全都變成了冷水，比山頂上流下來的水還要冷。」
陸湛問道：「有研究過溫泉為什麼沒了嗎？」
胡老漢搖頭，「誰去研究啊。老百姓沒那功夫，也弄不懂。官府也不關心這種事情。」
陸湛喝了一杯茶，繼續問道：「除了溫泉突然沒了，還有別的古怪事情嗎？」
胡老漢吸著煙，皺著眉說道：「今年在山上我丟了五頭牛。村子裡其他人有丟羊的，也有丟牛的。」
陸湛問道：「是有狼嗎？」
胡老漢搖頭，「不是狼。羊就在山上丟的，無緣無故，稀里糊塗就丟了。大家也找不到原因。現在大家都不去那邊山上放牧，那片山上有古怪。」
胡老漢指著村子後山方向。
陸湛問道：「溫泉也在那邊山上？」
胡老漢點頭，「翻過兩個山頭，半山腰上就是溫泉。不過現在溫泉沒了，沒人去那邊，那邊的木頭房子也廢棄了。」
胡老漢看著陸湛，「小夥子，你說你打算進山？」
陸湛點頭，「是，打算進山一趟。」
胡老漢連連擺手，「進不得。十多年前也有人從這邊進山，進去了就再沒見出來。我勸你還是別進去了，明兒一早開車去景區玩一圈，然後趕緊回家。」
陸湛笑了笑，「謝謝老爺子。只是這次我有必須進山的理由。老爺子放心，我肯定會平安歸來。」
「你們年輕人都這麼說。」
胡老爺子也不再勸解，沉默地吸著煙。
葫蘆娃盯著火焰，有點無聊。
黑客抖抖耳朵，朝大門方向掃了眼。
外面在吹風，風嗚嗚作響。透過門縫灌進來，帶來了一股寒意。
胡老漢攏緊了袍子，抽完最後一卷旱煙，對陸湛說道：「你真要進山的話，就多帶點乾糧。」
陸湛說道：「我打算多帶點氂牛干，還有腊味。老爺子家裡有不少，能不能賣點給我？」
胡老漢皺著眉，說道：「明早再說吧。」
胡老漢還是希望陸湛能改變主意，別從這邊進山。
多少年沒人正經進山了。
本地人的活動範圍也就集中在幾座不高的山頭上。
現在山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就連他們本地人也說不清楚。
大山裡面，是真正的人跡罕至。
景區那邊，看著山勢陡峭，壯麗雄偉，山頂上終年積雪。但是同這邊的山勢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
夜深了，大家各自安寢。
硬板床，冷硬的棉被，透著一股寒意。
陸湛並不怕冷，只是沒什麼睡意。
他將藤條拿出來，乾脆趁夜修鍊。
棉花躲在葫蘆娃的肚皮下面取暖。
葫蘆娃屬火的，渾身暖洋洋。
黑客蹲在陸湛身邊，吞吐靈氣。
藤條經過反覆的修鍊，表現呈現出暗紅色的光澤。
陸湛的手，從藤條上一寸寸摸過去，引導著靈氣，淬鍊著藤條的屬性。
七八米長的藤條，經過反覆的淬鍊，只剩下三米多長。
到了下半夜，陸湛才結束修鍊。
趁著有了睡意，趕緊上床眯一會。
天麻麻亮的時候，陸湛翻身起床。
看了眼時間，剛七點鐘。
陸湛一醒，三隻也跟著醒來。
走出房門，陸湛同胡老漢打招呼，「老爺子，早上好。」
胡老漢蹲在門口抽煙，看到陸湛，問道：「還是要進山？」
陸湛點頭，「吃完早飯就進山。」
陸湛洗了個冷水臉，臉上的皮膚感覺瞬間被凍僵。整個人也跟著清醒過來。
陸湛說道：「這山裡的水真冷。」
胡老漢說道：「都是山上流下來的雪水。你打算從這邊進山，多長時間能出來？」
陸湛說道：「順利的話七天左右就能下山，最晚半個月一定下山。」
胡老漢見陸湛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就沒勸。他指著房梁，說道：「氂牛干，腊味都在上面，你自己挑。錢的事，你看著給吧。」
「謝謝老爺子。」
陸湛踩著木梯，上了房梁，選了風乾的臘雞，臘鴨，氂牛干。
陸湛下了梯子，對胡老漢說道：「老爺子，我的車就停在你家門口，你幫我看著，行嗎？」
胡老漢敲敲煙桿，點頭應下，「行！車子停在這裡，你放一百個心，這裡沒人偷車。」
陸湛拿出一千塊錢給胡老漢。
胡老漢看了眼，直接說道：「多了。」
陸湛說道：「不多！老爺子，你讓我借宿，還幫我看車，這點錢請你收下。」
胡老漢猶豫了一下，說道：「行，這錢我就收下。進山小心一點，實在不行就趕緊下山，沒人笑話你。」
陸湛笑了笑。
早餐吃的是麵糊糊。
陸湛問胡老漢要了一筲箕土豆烤來吃。
烤土豆很美味，葫蘆娃吃了一整個，黑客吃了大半個。棉花有點不適應山裡面的氣候，只吃了一小塊。
胡老漢看著三隻，同陸湛說道：「進山帶寵物的，你可是第一個。」
陸湛笑道：「我的寵物可不是普通的寵物。」
胡老漢抽了口煙，咬了口土豆。說道：「看得出來，你這三隻寵物都有靈性。」
陸湛摸摸黑客的頭。黑客傲嬌的甩了個眼神給陸湛。
胡老漢一口氣連吃了三個烤土豆。
小夥子長得白白嫩嫩的，沒想到烤土豆的手藝倒是不錯。比他這個烤了幾十年土豆的人，烤得還要好吃。
吃完早飯，陸湛收拾行李。
一個大背包，足有半個人高。穿的，吃的，用的，睡的，所有的物資全都在背包裡面。
陸湛掂了下分量，得有八九十斤重。
陸湛換上登山鞋，防寒服。給棉花穿上毛衣，放在背包裡面，只露出一個頭。
然後背起背包，同老爺子道了一聲再見，出發上山。
胡老漢看著陸湛遠去的背影，暗暗點頭，小夥子體力不錯。背著幾十斤的背包，還能走得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