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高新就來到陸家飯館幫忙。
第一天上班，要給老闆留個好印象。
陸湛從頭到腳打量高新。
高新一米七左右的個子，身體壯壯的。皮膚很黑，是在太陽下長期暴晒的結果。
高新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頭髮也剪了。
陸湛點點頭，「不錯。」
「老闆，我做什麼？」
陸湛說道：「現在還沒客人，你先去外面坐著吧，吹會風扇。」
「那，那多不好意思。」
陸湛很想踢他一腳，屁的不好意思。
高新非要找事情做，陸湛就讓他把土豆洗了。
中午土豆賣的有點多，晚上怕是不夠。陸湛打算多準備一點。
如今，廚房任何用到刀的活，陸湛一人全包了。
比如切肉，很多餐廳都在用機器切肉，節省人工。
陸湛這裡全手工。
再比如切土豆絲，有現成的工具，陸湛不用，全手工。
高新洗土豆，陸湛坐在旁邊削土豆皮。
高新：「老闆，要不我來吧。」
「一邊去。動刀的活，別跟我搶。」
陸明羽也和高新說道：「廚房凡是需要用刀的活，都不要和陸湛搶。我家陸湛對菜刀已經走火入魔。」
高新嘿嘿笑起來，跟看稀奇一樣。
陸湛直接把人趕到外面大堂。
高新偷偷伸出個頭，只看見陸湛的手快得不可思議，還沒看清楚，一隻土豆已經削完了。
一片土豆皮，直奔高新頭頂而來。
「哎呦！」
高新捂著頭，看著擊中自己的土豆皮，沒膽子繼續偷看，老實回到大堂吹風扇。
高新心裡頭對陸湛是極為佩服的。
力氣大，刀法快，手頭准！
有這麼一個牛逼的老闆，高新今晚能多吃兩碗飯，兩大海碗。
五點鐘一到，飯館就有了生意，高新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跑腿打雜，端菜上茶，收拾碗筷。
別看高新壯壯的，力氣又大，做起事情來還挺麻利的。
陸湛所擔心的，打爛鍋碗瓢盆的事情也沒發生，值得欣慰。
有了高新在，陸明羽就輕鬆了。
陸明羽就只需要忙著點菜，收錢。別的事情都交給高新。
有老顧客見到高新，順口說一句，「老闆終於捨得請人了。」
陸明羽笑道：「新來的，有什麼問題和我說。你今天吃什麼？讓我兒子給你做。」
「吃個青豆炒肉，再來份骨頭湯。」
「你稍等。」
高新以前沒做過廚房的活，卻也見過開餐館是什麼樣子。
不過像陸家飯館生意這麼爆好的餐館，高新還是第一次見到。
進進出出，客人走了又來，根本沒時間停下來容他喘口氣。
高新一直不停的上菜，上茶，收拾碗筷。
高新這麼壯實的身體，都覺著這活真累。廚房，大堂，來來回回，慢了還不行。感覺比工地上幹活還要操心。
有件事讓高新很驚奇。
陸湛一個人在廚房忙活，竟然也能忙過來。
一道菜，從下單到裝盤，也就幾分鐘時間。
高新甚至看到，最多的一次，陸湛同時炒四樣菜。
四個爐子開著火，燒著鍋，陸湛左右兩隻手都拿著鍋鏟。
下油，放料，炒菜，有條不紊，完全沒出錯，火候分毫不差，炒出來的菜依舊那麼香。
這份本事，高新看得暗暗咋舌，太牛逼了。
陸湛提醒高新，「趕緊把菜端出去，別讓客人等久了。」
忙忙碌碌，從五點忙到七點，吃飯的人終於少了點。
陸湛給黑客三隻做好晚飯，裝在它們的專屬飯盆里，放到後院。
三隻以黑客為首，瞬間從打盹的狀態醒過來，以迫切地心情來到自己的飯盆前，埋頭開吃。
陸湛又開始炒自家吃的菜。
今天的菜都是一些家常菜，骨頭湯，涼拌三絲，紅燒肉。想到高新食量大，陸湛又炒了一個回鍋肉。
三菜一湯，端到桌上。
陸湛招呼高新，「吃飯了！」
高新一聽吃飯，嗷了一聲，趕緊將桌子收拾乾淨，去廚房端飯。
然後陸湛和陸明羽就見識了高新的食量。
陸湛和陸明羽用正常的飯碗吃飯，一碗飯還沒吃完，高新用海碗吃飯已經吃完了三碗。
高新沖陸湛憨厚一笑，「老闆做得菜真好吃。」
陸湛笑了笑，說道：「沒吃飽就去添飯。我答應你管飽，就不能讓你餓著。」
「謝謝老闆。」
高新太高興了，終於能夠敞開肚皮吃飯。
關鍵是陸湛炒的菜真的好好吃，高新感覺今晚他至少能吃十碗。
看著高新一次又一次添飯，陸明羽暗暗咋舌。
趁著高新添飯的時候，陸明羽悄聲說道：「陸湛，你請的這個人虧了吧。這麼能吃，養得起嗎？」
陸湛笑道：「媽，高新一個人能當三個人用，吃多一點才能幹活。」
「可是這也吃得太多了點。」
嚇死個人。
照著高新這個吃法，每個月光是米錢都得多好幾百近千塊錢。
難怪高新的父母要把高新趕出來。這也太能吃了。
陸明羽覺著有點虧。
陸湛卻認為合理。
陸湛說道：「媽，我們不差這點錢。有了高新，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你不是很久沒打麻將嗎，吃完飯你就打麻將去。」
陸明羽問道：「那麼多碗筷讓誰洗？」
陸湛說道：「高新洗。你就放一百個心，飯館有了高新不會垮，只會越來越好。」
陸明羽勉強接受陸湛的說辭。
陸湛提起打麻將，瞬間勾起了陸明羽的麻將癮。
以前陸明羽很喜歡打麻將，自從陸湛生病後，陸明羽再沒打過一次麻將。
時隔三年，再打麻將，陸明羽很心切。
陸明羽拿出手機，登錄下河村麻友群約麻將。
村民紛紛出來調侃陸明羽，終於捨得丟下兒子，出來打麻將，好難得。
陸明羽豪氣干雲，「今晚血戰到底！」
「到底就到底。不要打到十點鐘，就忙著收攤回去。」
「今晚打到一點鐘，地震都不準散。」
「不散就不散。」
麻將約好。
陸明羽吃完最後兩口飯，將腰包丟給陸湛，「記得算賬。」然後就出門去了。
陸湛目送陸明羽出門，臉上揚起笑容。
陸明羽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陸明羽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麻將。
不打麻將，就等於剝奪了陸明羽最大的快樂。
陸湛很高興，如今他終於可以讓陸明羽重拾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