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巫界之旅 第二十章 族運起伏,天下興衰

宿營的當夜,朱鵬與斯塔克海達以及馬倩蓉分別交流過部分的巫術心得,斯塔克外表高傲,但其內心脆弱,需要外界尤其是強者的認同。

朱鵬雖然才是一階巫師,但在晉陞傳奇之前,一到三階職業者的強弱更多的是看彼此的手段。

更高的階位當然是有相對的優勢,但那優勢也真的是相對的。

朱鵬控制大型石魔,駕馭戰力強大的幽冥軍團,哪怕地球遺民出身,在斯塔克的眼中也依然是強者。

這個出身巫師世族的男人近乎於炫耀的展示著自身知識體系,雖然都是些血脈系相對基礎的巫術知識,但血源衍生這個巫師學派主攻血脈系,不說比罪獄之手的血脈系分院更強,但也的確卓有不同之處。

他在許多方面展露出來的知識,即便不能讓朱鵬受益匪淺,也的確是讓朱鵬開闊了自身眼界。

然而,馬倩蓉相比斯塔克,卻又是不同,這個女孩她似乎真的認可朱鵬這個地球老鄉。

斯塔克許多藏著掖著的地方馬倩蓉都願意更為詳盡的做出解釋,不同於斯塔克的炫耀,她是真的有誠意交換知識,朱鵬當然也投桃報李,不會太過吝嗇自身在負能量學與魔導機械學方面的所知所學。

在一番交流之後,斯塔克得到了心靈上最大程度的慰藉與滿足,朱鵬獲得了對於血脈系巫術許多的認知,三人之中,唯獨馬倩蓉的收穫是最大的。

朱鵬在無意間,似乎啟發到她在人體改造方面的許多思路。

血脈系本來就非常擅長生命體改造實驗,而朱鵬經歷過深淵機械文明,更傾向於將負能量、魔導機械學共同加持在生命體身上,這種隱約的思維脈絡似乎被馬倩蓉把握,讓這位出身地球的小女巫臉上神色變幻。

夜深之後,巫師們都各自睡去,由靈魂奴隸守夜。

夜半時分,馬倩蓉還曾在深夜裡爬起來,她想和自己老爹換班,卻被戀姦情熱狀態的光頭老漢與德魯依大媽麗紗一起趕了回去。

後半夜時這兩個傢伙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打野戰,一方體力強猛老而彌堅,一方久曠健婦需求強烈,當真是天雷動地火,戰況膠著並且狂野。

馬勇貞化勁級體魄,又粗通一些邪道的泥水丹法,初時一柄大鋼槍壓著身下的德魯依健婦麗紗刺殺不休,結果即將取勝之際,被猛然變成大熊的麗紗一爪子拍倒,接著被那五百多斤的龐大身軀壓在了身下。

從這個階段看過程,馬勇貞更像是受害者,被壓榨凌辱的弱勢方。

當天際隱現青白時,朱鵬就已經清醒起床了。

遠處的道格與傑夫各自在隱蔽的角落裡小憩,而馬勇貞雙手緊握,揮舞著那柄明顯附魔的純鋼紅纓槍正耍得虎虎生風。

形意拳剛勁靈活,形意槍術也是如此,此時此刻漫天槍影被馬勇貞刺殺出鷹翔虎嘯之形,酷烈殺伐之氣恢宏慘烈!

「這天色還早呢,你不多睡一會?」一看到一身玄衣黑袍的朱鵬出現,精氣神恍若狼煙般升騰的光頭老漢猛地一收槍勢,他側頭問了一句。

「我輩武人,但凡想有些成就者,哪一個有睡懶覺的習慣?」朱鵬走到篝火前,他隨手往裡面添了一把柴。

武功出神入化,精進至丹道人仙境,坐卧行走間皆行拳意。

朱鵬心意精神契合天地陰陽光明之變化,體內氣血若潮漲起落般起伏運行,雖然手上已然不再練拳術,但那一身武功卻沒有絲毫落下。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平日里廝殺甚多,可以在實戰中吸取足夠的養分,所以控體煉血便可,倒不需要時時把玩招工、精熟變化。

拿起腰間的葫蘆,仰頭間咕嘟咕嘟的灌下去數口。

朱鵬體內氣血伴隨著大日的升騰,在純陽法酒的推動下越發的水漲船高,而些許溢散的酒香被不遠處的馬勇貞隱隱聞嗅到了,他的喉嚨緊了緊,卻沒敢開口討要。

丹道人仙境,華夏五千年來習武之人的夢寐以求的神話境界,馬勇貞哪怕表現得再怎麼渾不在意,其實每次面對朱鵬時,心裡也是沉甸甸的。

地球是進入了後巫師時代沒錯,但「丹道人仙」這四個字不但沒有貶值,反而市值直線飛漲。

馬勇貞不知道朱鵬把一身丹元都留給了巫師職業,他以為朱鵬除了現在的一階巫師之外,定然還兼職著一個相當於傳奇劍聖的傳奇丹師職業……從許多方面來講,這老頭無意中猜對了。

「我武當的純陽酒,喝兩口一品滋味即可,喝得太多對你來說不是好事。」注意到身旁老漢的外松內緊的表裡不一,朱鵬背對著馬勇貞隨手把酒葫擲了過去。

一看朱鵬並沒有拿大,馬勇貞也放開了。

他一爪探出接過了勁風蒼勁的酒葫,順勢仰頭灌了兩口,入口初時醇厚純香,一股熾烈的氣息由口喉經胸入腹最終擴散於全身上下,恍若烈火熊熊,浸潤無比。

「好……好一個純陽法酒,想不到我馬勇貞這輩子居然還有這福氣享用仙釀的滋味。」真的只是喝了兩口便停下了,馬勇貞的氣質比朱鵬粗豪,然而朱鵬剛剛仰頭灌酒喝酒如喝水,馬勇貞卻只是品了兩口便面紅耳赤,全身氣血焚沸騰,恨不能舉槍奮戰,肆意殺戮一番。

此時天色還未大亮,斯塔克和馬倩蓉還在最香甜的睡夢之中,朱鵬站立,馬勇貞借著酒勁上涌就躺了下來。

「好時候啊,風起雲湧,英雄輩出……大災年啊,伏屍百萬,白骨累累。朱鵬,你說,我們這一代人是命好,還是命苦啊?」

「這最壞的年代,卻也是最好的年代。」

「……你T……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說了完全等於是沒說啊?」

「實話實說而已……當然,也的確是廢話。天地之間,陰陽相負,日月相成,有陰就有陽,有喜就有悲,在大興盛之前必有大衰亡鋪墊。」說到這裡時,朱鵬屈指一彈,一道月弧形蒼勁強烈的指風擊爆篝火中的一根木柴,讓火焰呼得一下便旺盛了起來。

然後,他才負手而立繼續言道:

「我說這是最壞的年代,是對多數地球人,這芸芸眾生而言的。地球最鼎盛時六十億人,現今幾何?華夏最鼎盛時二十億血裔弟子,現今幾何?剛剛經過了那百年屈辱史的低谷,21世紀的三百年繁華鼎盛,本應是我華夏子民獨佔鰲頭……深淵入侵這顆大石砸下,鏡花水月,傾覆殆盡。」

「……你也別這麼說,也幸好這顆大石是我們中國人潛力勃發的漸盛期砸下來的,你看看深淵之城還有多少美國人、英國人?剩下的大多不都是咱們亞洲黃種人嗎?折了富貴,卻延了族運啊。」馬勇貞聽的懂朱鵬在說什麼,他壯年時把玩拳術之際,為求增厚自身潛力,也會多少讀一些丹書道典一類的東西。

因為抱丹這個東西說穿了,他是道家內丹修鍊法,雖然儒家強融進自身體系,稱之為浩然,佛門強融進自身體系,稱之為舍利。

但他們的理論體系中本身就缺這個東西,在這方面的理論積累終究不可能和專業的道門相媲美。

「馬叔這麼說,卻也算不得錯,但這個時代對於普通人來說終究不太友善,所以我說這是最壞的年代。然每逢亂世,龍蛇起陸,天公抖擻,人才雨落……這個最壞的年代,對於我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來說卻也意味著層出不窮的機會,就以馬叔您為例子,若非這巫師時代降臨,你敢奢求自己,壽數百?」說到這裡時,朱鵬側身,他的目光掃向那側卧火前的光頭老漢。

「嘿嘿,丹師真是厲害,我閨女在我身上做的那些手腳,你都看穿了?」半眯半睡,體味著純陽法酒的效果,在心中估算著面前這個男人的一身修為,到底已經精進到了怎樣的層次。與此同時,馬勇貞感受到朱鵬的目光掃在自己身上。

「虎師兄的性格就是繼承您的,敢行險,敢打拚,若非如此當年……倩蓉是血脈系的研修生,你是她最大的倚仗,再加上馬叔您也有些急功近利的的性格,哪怕是猜,也不難猜出馬叔已經接受過血脈改造。」

「……你當血脈改造很容易嗎?當年給我進行時,倩蓉還僅僅只是個沒多少實際操作經驗的學生啊,可這手術不做不行啊,她們那一班兩百多人,就他媽兩個轉化儀式的名額,我們父女若是不捨命一搏,地球遺民出身的我們怎麼可能有半點機會?」說到這時,馬勇貞嘆了口氣,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那一次血脈改造所經歷的九死一生,兇險可怕。

「但老子賭贏了……倩蓉這小丫頭片子,談不上狠辣果斷。但有內秀,而且肯下死功夫,學東西非常紮實。她第一次在人身上進行高難度的改造實驗啊,面對的就是她親爹,最後她硬是成功了。」

「半個月後,老子就提著這桿我們父女當時以全部家當附魔的鋼槍,挨個扎死了那幾個看不起咱們地球遺民的小兔崽子,哪怕現在日子好過了,手裡有餘錢了,我也捨不得換了這桿槍。」

「……亂世之中,你我皆無根之人,又有哪一次機會,不是用命去搏啊。」幽幽嘆息,迴響於黑白混沌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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