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苗苑覺得自己現在很暈乎,當然之前她更暈乎,所以陳默在問完那個問題之後,看著她明顯已經有點僵硬的表情馬上說你不用著急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想。

苗苑於是鬆了口氣,想,嗯好的,我慢慢想。

陳默說我不急,我有很多時間,我可以等,所以你不用馬上給結果,你好好想。

苗苑心想好,我好好想。於是,你就打算這麼等著了?

苗苑困惑地看著陳默,陳默被她看了幾眼,看毛了,忽然莫名的就緊張起來,急匆匆地摞下句話,那,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苗苑歪著頭看陳默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無比困惑地使勁兒思考,難道被震撼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苗苑被震撼了,被震撼到無法言語,於是她直接連線了沫姑娘,沫沫收到消息,發出了與苗苑相似的短而急促的驚呼,感慨,陳默他這次又抽什麼風?

苗苑無語。

沫沫沉吟幾秒,說我過來一下。

於是王朝陽等人就看著苗苑心神不定地看著門外,楊維冬其實很想問苗苑剛才那個人是誰,可是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個重量級的人物,重量級到炮灰他這麼個小透明像玩兒似的那種人物。楊維冬心情沮喪,他最近和苗苑相處不錯,正在準備更深入地發展,輸給過去時這個太慘烈了,他一邊用力地揉著麵糰一邊想自個兒這回真TM冤。

沫沫到得很快,苗苑馬上兩眼放光,以革命戰士在窮途末路之際看到老區親人的熱切眼神看著她,沫沫手扶上她的肩膀,劈頭蓋臉地就是一句:「你答應他了?」

苗苑搖頭:「還沒。」

沫沫舒一口氣:「還好。」

「不能答應嗎?」苗苑糾結了。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咱現在不討論這個,聽我的,悠著點,沒錯!」沫沫鄭重其事地把苗苑拉到角落裡,平常所有的嬉笑都收起,嚴肅得嚇人。

苗苑眼巴巴地看著她吞唾沫,由衷地感覺到人家可以把小米調教得這麼乖巧聽話力求上進,那就是有理由的,有水平有理論有實踐,哪像她呀,一個戀愛談得支離破碎。

「那我現在要怎麼辦?」苗苑虛心求教。

「你,啊,」沫沫嚴肅地指著苗苑, 「上次,你車禍那次,你說你要斷,你就真斷了,說真的那次我特別欽佩你,說斷就斷了,比爺們還爺們。」

「所以,咳……我應該,就別理他?」

「這個問題先放一放,現在的問題是,你要端正態度,解放思想!本來你和陳默都分手了,我也懶得說你了,可是現在陳默橫插這麼一杠子,我就得給你翻翻舊賬,你知道當初你錯哪兒了嗎?你就是錯在對他太好!」

「我對他好也是錯啊!」苗苑抱怨。

「對,大錯特錯!」沫沫隨手抓了架子上一個麵包問苗苑:「這東西你們這兒賣多少錢?」

苗苑瞄一眼:「五塊八。」

「你怎麼不賣兩塊呢?」

「那還不得虧死啊,麵粉多少錢一斤了你知道不,還得開房租……」苗苑激動了。

「行行,你也知道東西賣太便宜了會虧啊?過日子,說穿了就是做生意,雖說不像菜場買菜吧,三毛錢就一定能拿回一把蔥,但你不能偏離價值曲線啊。」

「我文盲沒念過大學,你說這麼高深我聽不懂。」苗苑被那句大錯特錯深深地打擊到,哀怨地瞪著沫沫。

「這玩意兒高中就學過好吧。」

「你欺負我沒念過高中!!」

「你這丫頭,」沫沫憤怒地掐她肩膀,「我就不相信你們師專不教馬經?」

苗苑低頭數手指。

沫沫停了停神,心想,我這都讓她拐哪兒去了:「苗苑,你知道你們兩個當初為什麼過不下去嗎?就是因為你麵包賣得太便宜,你太縱著他,明明都委屈上了還不敢說。結果到後來,你這邊虧本做不下去了清盤走人。他呢?他沒為你花過多少心思,他沒對你下成本,所以你走了就走了,他也不傷心,你明白嗎?」

苗苑無奈:「可是我怎麼知道,他不會嫌我貴了呢?」

「咱們店裡定價是怎麼定的?東西做出來,成本算好,找人吃,問問這個價錢能接受嗎?再高一點行不行,再低一點怎麼樣?我爹媽就老覺得米陸配不上我,小廚子沒前途,可我就喜歡那樣的,雖然沒別人有本事,但他肯聽我的。談戀愛這個事,貴賤就看人心,覺得值就好,覺得不值就得敢要價。」沫沫按住苗苑的肩膀:「所以,你這次給我悠著點,矜持懂嗎?別像以前那麼上趕著,你得讓陳默先出點血,別他一招手你就小心亂跳的,你再這麼著當心我抽你。而且你這也不是對他好,你這麼虧本賤賣的你要是能賣到底,我也就認了,你們倆那叫天生一對,可問題是你撐不住啊,到最後你又跑了,你這叫什麼?你這叫害人害己。」

苗苑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半晌,為難地問道:「那我到底應該賣多少錢一斤呢?」

沫沫無語地望了天,心想這麼個千古迷題,你問我?

沫沫臨走的時候對苗苑說矜持,矜持那倆字兒會寫嗎?矜持,我真恨不得寫好貼你腦門上。苗苑說得了得了,你當我傻瓜嗎?沫沫在心裡罵,你當你不傻嗎?傻丫頭!

其實苗苑琢磨著,就算是沫沫不叫她悠著點,她現在也只能悠著點。陳默這麼沒頭沒尾地橫插一手,你說拒絕吧,他都沒幹什麼,無從拒絕起。說接受,那什麼老話說得好:你讓我滾,我滾了,你再讓我回來,對不起,滾遠了。

苗苑心想,當初是自己說要滾的,信誓旦旦地說要滾遠,就得有個滾遠的樣子,就算是只傻瓜,也不能讓人一招手就滾回來吧。所以,苗苑深吸了一口氣,咱現在也得學學那奢侈品,得端著賣,你要研究顧客的心理,你能在二十塊給賣出去的東西,在三塊這個價位它就不一定會受歡迎。

所以說,顧客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就像男人的心情一樣的那麼微妙,嗯,還有女人的。

那天晚上,苗苑在開始時一直留心手機,好像有根無形的線在牽著她,留心到後來忽然想起她的新號碼陳默沒有,苗苑停下來笑了笑,把手機放回到柜子里,工作很忙,轉來轉去的,她也就把事情拋到了腦後。到點關了門,苗苑與大家一圈道完別,習慣性地把手插進口袋裡往回走,轉過街口便看到陳默靠在街邊的路燈下面,制服被街燈昏黃髮紅的光染成暗色,漆黑的雙眼裡映出霓虹的喧囂。

苗苑一時吃驚:「好巧啊,你等人?」

「等你。」陳默站直了身體走過去。

「噢,真的啊!」苗苑感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俏皮話都學會說上了,苗苑又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猛地一轉身沖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問道:「你真的等我?」

「我送你回家啊。」陳默低頭看向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苗苑頓時腳軟了,哎呀媽啊,這什麼待遇啊?

為了更好地對敵作戰,達到知已知彼百戰不殆的境界,陳默在下午回到駐地之後開了一個戰前小組會議,詳細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敵我形勢,深刻地剖析了一番紅方的戰略戰備。

目前正處於休假狀態的陸臻中校與目前正處於被甩狀態的原傑中尉,利用先進的通訊設備攜起手來對他進行了一番嚴肅的批評再教育。陸臻基本上已經把這個事上升到了軍人與男人的榮耀問題,大意是我就說呢,怎麼好好的就被人給甩了,這麼善良、這麼好搞定的姑娘你都搞不定,陳默你也別混了,以後出去不準穿著制服招搖,咱們中國人民解放軍丟不起這個人。而原傑的意思是,隊長你別嫌我說話不好聽,你只要有我1%的努力,嫂子也不會跟你說分手。

陳默面無表情地聽著這兩個人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地埋汰,並且相互交流彼此的追人經驗,大有結成統一戰線的趨勢,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陸臻說,默爺你放心,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輩,就你這麼點困難算什麼呀,你想想兄弟我,我當年那可是珠穆朗瑪的高峰啊!不照樣讓我給征服了嗎?你就記住我一句話,一切反動派那就是紙老虎,經不起你一下戳,你要是一下戳不透,你就給我溫柔地,執著地,循序漸進地慢慢戳,總有戳破的那一天。

原傑點頭不迭,對對對,還是陸團長總結得到位。

陸臻清著嗓子謙虛了一下,然後繼續:好,等你戳破了,你千萬別認為這麼就大功告成了,不是這樣的,哄老婆那是一個長期的漫長的工程,我們男人穩定自家後院的一個根本宗旨就是,老婆基本靠哄。你得投其所好,你要溫柔體貼,你要讓他覺得沒什麼抱怨,基本上這個世界上就你對他最好……

陳默說,嗯,你老婆。

陸臻說怎麼,你對我老婆有什麼看法嗎?

陳默說我不敢。

原傑暗自心驚,我靠,什麼樣的絕色美人讓陸中校追得這麼千辛萬苦,讓他們家隊長都不敢對她下一字評語。

陸臻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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