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營地的淋浴間就建在操場旁邊,木頭板子訂起來的一排隔間,完全是露天的,沒有保暖也根本不需要保暖。頭頂有個水管,廢水就直接流向了沙地里,在這個熱到冒煙的地方,簡直就像是不需要下水道似的。
陸臻隨手推開其中一扇門,夏明朗便將他推了進去。里外都是濃黑,兩個人摸索著吻到一起,四唇相貼,激烈地擁吻。這些日子太忙碌,似乎是太久沒有做這樣的事了,身體簡直有些不知所措的,笨拙而遲疑,好像還沒能相信今天居然會有這樣的好享受。
吻了好一會兒,陸臻忽然笑:「你怎麼還不脫我衣服。」
夏明朗一愣,也樂了。
三下五除二扯掉礙事的衣物,陸臻試探著往下吻,舌尖滑過夏明朗紮實的腹肌,味道很咸,真讓人想咬一口。他的念頭還沒閃過就讓夏明朗一把拉了起來:「哎喂喂,時間不多,你別耍花樣。」
「你要讓我練嘛!」陸臻有些不滿。
「乖!」夏明朗乾脆利落地吻住陸臻的嘴唇。
陸臻感覺自己被夏明朗死死的壓在木板壁上,身體貼得很緊,背後粗糙的木板子吱吱嘎嘎的響,讓他有些憂心這玩意兒萬一要是塌了可怎麼辦。再然後,等夏明朗的手掌撫過腰側,要命的東西被人家攥到手心裡……陸臻仰起臉,從喉嚨口擠出一聲壓抑的呻吟,心想,塌就塌了吧!
夏明朗感覺到手裡的分量感,沉甸甸的,帶著賁張的血脈在掌心突突的跳動,光是這樣攥著就感覺到興奮。他把兩個人的東西握到一起,極有技巧性的擼動著,一邊從陸臻的嘴角吻到耳際,濕熱的舌尖探到耳窩裡一轉,便聽得陸臻悶哼了一聲,攀在自己背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馬上又收了起來。
夏明朗知道他快了,這是做得很熟了的事兒,他了解陸臻就像了解自己。
陸臻的身體在臨近高·潮時微微的發抖,膝蓋發軟,似乎要跌倒,他胡亂摸索著身邊,想要找個更紮實的支撐點,卻不小心揮開了出水的閘門。
「嘩」的一下,略帶涼意的水流澆上滾燙的皮膚,頂心的刺激,高·潮隨之而來,快速卻徹底,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像是活了過來,激烈的狂舞。
陸臻緩過神來的第一個想法兒是,如果不是夏明朗及時按住了他的嘴,他只怕是真的會喊出來。夏明朗一根一根地曲起手指,最後留下食指留戀地按在陸臻唇尖上,輕聲地笑了,笑聲混雜在水聲里,帶著潮濕的涼意,那種粘呼呼的寵愛的味道:「你呀,忒不淡定了。」
陸臻張口咬住夏明朗的指尖,示威似的磨了磨牙。
「喂……」夏明朗把自己的手指拔·出來。
「幹嘛啦!」陸臻不好意思地。
「哎呀,這叫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褲子還沒穿上呢,就不認人了。」
「幹嘛啊!」陸臻實在是有些惱羞成怒,用力按住夏明朗的肩把他推開一些,清涼的水流滑過胸膛,帶走所有激情的證據。
夏明朗悶聲笑,也不答話,不一會兒,陸臻也笑了,刻意壓低了的細碎的笑聲混在水聲里。兩個人相互掬起水幫對方清洗身體,溫柔的細吻,好像黑暗中另長了一雙眼睛,總是那樣恰到好處的可以相碰在一起。
然而,陸臻忽然僵住,一動不動。夏明朗看到一束極細的光從門板的縫隙里直射過來,穿透黑暗,照亮了陸臻一隻眼睛。漆黑的瞳孔在光線中剔透分明,像一隻水晶的球,細微的顫動著,帶著驚恐。
夏明朗感覺到陸臻劇烈的心跳,忽然開口喊了一聲:「誰啊?」
「我呀!」
誰??
陸臻只覺得這個聲音極熟,一時居然想不起來,然而只聽著那人越走越近,好像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口上。夏明朗伸手關了水閘,用眼神示意陸臻站到門後去。陸臻一時不解,乖乖走了過去。
夏明朗隨手拉開大門:「誰啊?」
陸臻大驚,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然而先發制人,後發者制於人,在這種情況下堂堂正正地亮相絕對是秒殺級的高招,反正在這個營里走動的全是自己人,關鍵是,全是男人。老子三更半夜熱了出來沖個澡,手電筒子照什麼照?
等陸臻花上十幾秒鐘把整個邏輯鏈條百轉千回地推理完成,而夏明朗已經扯過門上搭著的T恤鎮定自若的開始擦身體。
對面的手電筒的光束一轉,照出一雙藍汪汪的大眼睛,活生生一隻白皮鬼:「ME!」
門後的陸臻臉色突變。
「你怎麼來這兒了?」夏明朗心裡正疑惑著,就聽得查理大呼小叫著哎呀呀……強光手電筒的光束在上面、下面、上面、下面的急速徘徊過後,最終停在了下面……
「Jesus,You are so big!!」
「呃……」夏明朗愣住,轉而嘿嘿一笑:「那是!」。
「Baby,that is something……」查理吹了一聲口哨:「真想不到,哎真可惜……」
「這有什麼好想不到的?」夏明朗一頓,忽然想起什麼,著急分辯:「你別搞錯了,我上次要的安全套是套槍口用的。」
「嗯?什麼安全套?」查理茫然。
「那你在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太可惜了,你看,你們既不要女孩,也不要男孩,你們還不喜歡自·慰!」
夏明朗滿頭黑線:「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陸臻說的啊,他說,他連自慰都不需要!」
「陸臻啊……」夏明朗忍不住露出極為猥瑣的笑容:「他大概……是真的不需要吧。」
「真奇怪,為什麼會這樣,這太神奇了,你們是不是都被處理過?所以沒有需求……」
「胡說八道!」
「真的嗎?」查理大喜:「呃,難道你有?」
「廢話!!當然有!」夏明朗斬釘截鐵。
「那真的嗎?」查理簡直大喜過望:「那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上個床,我保證我很好!比姑娘們棒得多,忘記問,你喜歡做Top還是Bottom……」
夏明朗正在穿作訓褲,瞬間停滯在一個彎腰伸腿的POSE上,凝固,石化,一片片碎裂。
「你怎麼進來的?」夏明朗直起腰。
「呃……嗯……」查理眨巴眨巴,忽然意識到,他可能色令智昏,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下做了一些非常不利於人身安全的事。
「哦……那個,按社交禮節,我其實應該先問一下,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性偏好,比如說說,基於你對女性的審美需求……你不能接受,男男男……男性……」查理用腳尖一點一點往後蹭,在一句長句子中蹭出了三米遠。
「先告訴我,你怎麼進來的?」
「OH!I』m so sorry!!Five me,I just……」查理情急之下,已經開始大串的往外爆英文。
「今天誰在哨上,誰把你放進來的?」夏明朗轉了轉脖頸,疏通關節,剛剛往外走了一步,查理已經一溜煙兒風也似的狂奔而去。夏明朗哭笑不得地看著那一束強光忽上忽下的在夜空中跳躍,最後化為一個小點兒。
陸臻默默地從門後走出來,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後默默地蹲到了地上。夏明朗借著依稀的月光看到他的肩膀在抽搐,他仰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際,走過去踹了一腳。陸臻趁勢躺倒,捂住嘴笑得像一個小耗子。
「笑個屁笑啊!」夏明朗極為鬱悶地在陸臻身邊蹲下。
「來,採訪一下,神馬心情?」
夏明朗再一次仰頭看了看天,感慨:「我操,老子終於知道當年被我攔在大馬路上吹口哨的妞兒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哎對了,你怎麼會跟他聊到打手槍的事兒?」
陸臻的笑聲嘎然而止。
在喀蘇尼亞,一覺睡醒又是黃昏日落,操場上各路人馬都在亮著自己的招牌活兒。不同於在國內那種機械的教學,一次戰鬥讓所有人忽然開了竅,是的,什麼都不重要,打死人最重要,活下去更重要。
大家相互傳授經驗,麒麟們非常慷慨的向陸戰隊員們開放他們那些實用性的小技巧,這一切都從實戰中來,細微而瑣碎,可是非常有用。
夏明朗正在向一捆爛菜梆子演示側身躲避開槍的技巧,驀然間,口哨聲四起,源頭直指夏明朗。老夏同志正疑惑著這是什麼鬧鬼的毛病,卻看到陸臻沖他吹了一記口哨,笑道:「你的緋聞女友到了!」
「呃……啊啊??」夏明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