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戰爭之王 第二十八章 鬼影幢幢(28)

雖然柳三變說我能理解你們我很敬佩你們,但是……在接下來的日子他仍然嚴密控制住了,沒讓夏明朗有機會再接觸深水,而陸臻那身體狀況一時半會兒也的確沾不了海水。不過海訓已近尾聲,倒也沒耽誤什麼事,最後幾天由柳三變主持著做了一次模擬考核,考核成績令人嘖舌。

麒麟諸人大都進步神速,尤其是方進,這位運用身體的天才到後期不光是自己不會被KO,居然還能幫著醬仔設計水下格鬥動作。所以說,素質是一切的本錢,基礎打得紮實,學什麼都容易上手。全隊上下除了黑子評分差一截,基本上都是優秀級。看得柳三變兩眼發綠,恨不得能搶下幾枚囤在自家院里。而至於黑子,其實也怨不得他,他們蒙古人從小有水忌,對於一切需要淹入水中的活動都有根深蒂固的厭惡,極度反感。

到最後陸臻只能安慰他:黑哥,你已經是蒙古人里最會游泳的了。

黑子很鬱悶。

最後拔營的那天晚上,柳三變讓司務班給做了點好吃的,從外面新鮮運進了蔬菜水果雞鴨,還有青色的檸檬,配合剛剛從海里打上來的魚、蝦、生蚝、貝類……那頓晚飯吃得異常豐盛。

因為實在新鮮,蚝類浸在乾淨的海水裡還都是活的。陸臻學著柳三的樣子用潛水刀現開蚝殼生吃,擠一點檸檬汁在滴在嫩肉上,連著蚝汁一起吸進去……鮮、香、滑嫩,像最濃情的吻,口感飽滿,帶著海洋的清爽。

陸臻微微閉上眼,慢慢咀嚼,捶地大喊:「爽!」

夏明朗坐在不遠處看著他笑,篝火紅艷艷的映出彼此的滿足的笑容。

荒山海島,席地而坐,啖腥食膻……每天還有大耗體力的運動,這樣的生活有人認為一天都受不了,有人就覺得爽,辛不辛苦,看你喜不喜歡。

陸臻吃得興起,一把抓上幾個坐到夏明朗身邊去。

「好吃嗎?」

「好吃!」陸臻樂呵呵的,他利落地剖開一個,遞到夏明朗面前:「嘗嘗?」

夏明朗盯著看了一會兒,臉色有點發綠。

「能有多好吃……」他用手推回去,表示不屑。

「很好吃……」陸臻挑了挑眉毛,舌尖舔過上唇,這是個極度誘惑的姿態,雖然只維持了短短几秒鐘,也令夏明朗砰然心跳。陸臻湊近他耳朵悄聲說:「味道就像……你的舌頭一樣。」

咳……咳,噗……夏明朗不小心把啤酒從鼻子里嗆出來,捂住臉,咳嗽不已。

陸臻本以為都這麼使盡渾身解數地誘惑了,他怎麼也得賞臉嘗嘗,沒想到夏明朗忽然跳起來捏著他的脖子把蚝肉倒進他嘴裡,轉身落荒而逃。後來,陸臻發現夏明朗開始不吃生蚝,他一直以為是這次的陰影,頗有些自責的。

拔營離島回到旅部駐地,夏明朗這才第一次遇到兩棲偵察營的正職營長江映山。江營長生得粗壯,高大威武,一看就是鄭楷的模子,一張大臉見稜見角,明明是標準的兇相,偏偏笑起來忠厚喜慶。隔老遠就張開手,一把摟上夏明朗說:「久仰久仰!」

夏明朗沒防備差點讓他抱個兩腳離地,連忙腿上使了點陰勁,不露痕迹的站穩腳跟笑道:「彼此彼此,久仰大名了。」

江映山樂了:「小柳能說我什麼好話。」

陸臻忍不住一聲悶笑,江映山說話帶北方腔,甭管他是不是故意,人名後面都帶著兒話音,一聲小柳兒叫得那個婉轉,把陸臻樂個半死。柳三變面無表情的湊上去捏了捏他的肩膀,說道:「兄弟,挺住。」

陸臻莫名其妙,心想有什麼好挺的,訓練不是結束了嗎?不是都要放假了嗎?當天晚上,陸臻從夏明朗那裡看到這幾天的計畫表,這才明白放假那是戰士們的事兒,他們這些軍官……甭指望了。

忙著呢,忙什麼??開會!!

目前一個軍區級的海陸空三軍聯合軍事演習正在最後籌備期,麒麟能作為客軍力量參與其中,那是邵正一將軍天大的面子,與軍區老大們多年的酒友情。柳三變瞅著夏明朗陰笑:你們緊趕著這麼早過來,是不是就奔著這場演習來的??

夏明朗嘿嘿笑,說兄弟啊,我們並肩作戰不好么?

柳三變啞然,神色間頗有一點掩飾不住的期待嚮往與生怕自己骨頭太輕的傲嬌不屑。

這外來的和尚甭管他會不會念經,怎麼他們安插進去都是個事兒,再加上籌備後期本來會就多。況且嚴頭明令過來,要趁這次機會好好融合,深入體會,切身感受對方的領兵思路與作戰風格。簡而言之就是甭管你看不看得上,覺得他們搞得好不好,你得先參與進去,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

這麼一來,夏明朗如同進了地雷陣,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夏明朗從小就怕開會,班會、晨會、校會……就沒有他不煩的。他這輩子最恨坐在那裡聽人說廢話,那簡直就是對生命的褻瀆和摧殘。在基地,嚴正開會的風格極為直截了當,第一句話說是正題,第三句已經下結論,就這樣的會開多了夏明朗也煩。而謝嵩陽主持的每季度黨員政治生活學習那就更別提了,夏明朗是能逃就逃,實在逃不掉,他連去醫院開病假條這種拙劣的手段都好意思使出來。

可是現在,一天三個會,大會套小會,小會拼中會,夏明朗活生生從一頭狼被憋成了一隻羊,面如菜色兩眼無光。原先柳三變說他們營長對他挺好的,他還腹誹過:嘿嘿,好個毛好啊!他自己好好在旅部呆著,把你一個人放在荒島上風吹雨淋。

可是這幾天開會的時候他在會場上凈看見江映山不見柳三變,問及緣由,江映山呵呵笑著說小柳是主抓訓練的,別的啥,我能代就都替他代了,就讓他專心搞訓練。

夏明朗感動得熱淚盈眶:三兒啊,你們家營長果然對你很好。

這會吧,我們還別說,它還分兩種,一種是有內容的,一種是沒內容的。當然,我們也可以和諧地把前一種稱之為實際性問題,後一種稱之為思想性問題。

對於夏明朗來說有內容的會議還好一點,就算是內容傻點,一直反反覆復的強調,就當是口香糖吧,嚼到後來雖然沒味兒了,好歹嘴裡還有個嚼頭。沒內容的那就最神經,就直等於你嚼三小時,嚼到最後就只得了一個屁,把夏明朗郁得抓心撓腮的。無比心痛地看著那時光如流水,匆匆不復返。

你說有這點空干點兒啥不好!夏明朗抱著陸臻鬱悶地吐槽。

是啊,有這點空干點啥不好……陸臻安慰似地蹭一蹭夏明朗的鼻樑,加快手上的動作。

有這點兒空,我們不妨,白天也可以做個愛嘛……也比開會有意義吧!夏明朗憔悴地幻想著。

是的,回到旅部之後唯一的好處就是住宿條件變好了,麒麟的人不多,當地也照顧。給配的都是一水兒的四人間,排號排到夏明朗和陸臻這一塊兒恰恰還剩下倆兒,順理成章的住在一起。剛好白天開會時積累的怨氣無處發泄,於是夜夜纏綿。

可是這麼一來,情況就變得嚴峻了起來。因為白天太憋悶,所以晚上要激情,可是因為晚上太激情,更襯得白天的空虛蒼白浪費時間。於是,夏明朗的生活就漸漸變成了早上睜開眼,等開會,開完會,寫報告,寫完報告,等做愛……由於開會與寫報告在夏明朗的字典里都屬於沒必要列入人生計畫的無意義事件。

最後夏明朗同志一整天的人生計畫就簡化為:早上睜開眼,等做愛!!

夏明朗深痛地感覺到這樣不行,再這麼下去,他一定得廢掉。他是如此哀怨地看著隊員們在緊張的集訓之後,盡情享受著低強度的休整維持期,似乎除了他以外別人都沒這麼痛苦。

方進那麼幸福地認了萬勝梅當干姐,閑沒事切磋個兩手,還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伙食標準變得跟柳三變一條水準線。陳默與徐知著在水鬼營的狙擊組內持槍而立威震四野,唬得柳三變和江映山這會兒看到夏明朗都敬意加三分。就連陸臻帶著阿泰,雖然他們的會也多,可到底技術人員的幹活,有點嚼頭……

是的,夏明朗再一次深切的感覺到,這麼下去不行,這日子沒法活了!!

夏明朗豎起他狼一般的耳朵,狐狸似的嗅覺,他調動了他所有的動物本能尋找任何一點可以衝出的機會。終於,他等到了!

按計畫會跟他們一起參加下次護航任務的導彈驅逐艦「武漢號」目前在港補給,馬上要出海進行最後一次遠航訓練。夏明朗連夜寫了報告上去,從試分析陸軍特戰軍官對船上生活的陌生感,到試分析提前適應的優勢性……蕩蕩洒洒好幾千字,舌燦蓮花,語無倫次。

沒幾天,批複就下來了,據說艦隊參謀長很是欣賞這種主動請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優良作風,同時轉發各陸戰分隊學習先進事迹。

柳三變收到風聲跑過來「好心提醒」:你有毛病啊!「武漢號」這次出海直接進高海況區,一去就是大半個月,你要上船也先找個大點兒的,進片溫柔的海。

夏明朗輕鬆一笑說沒關係。他揮一揮,不帶走任何留戀的領著大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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