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兵天血地 第五章

那個腰啊!!是真酸啊!

陸臻一邊扶著腰一邊聽阿泰解釋構思,電子組的例會反正也累不著人,所以休整期也照常進行。陸臻坐著實在是不舒服,索性往後靠,兩條腿架上了電腦桌,好在與會的另外三個都是科學工作者,帶著科學主義天生的自由思潮,對組長大人如此軍容不整的行為都視若無睹。

但是陸臻這麼坐了一會還是發現不對,屁股是不疼了,可是腰疼,陸臻迫不得已把腿又放下來,心裡指天劃地咬牙切齒:夏明朗你他媽禽獸!!昨兒晚上整那麼慘也就算了,大清早的還不放過我!

「組長,你腰怎麼了?」阿泰看陸臻這麼來來回回折騰好心關懷。

陸臻臉上微紅,淡定地說:「老傷!」

「哦,那你可得養養,過兩天就得演習了。」

「知道,過兩天就好了。」陸臻一肚子火星,強行咽下,賭咒發誓:姓夏的,看老子演習回來整不死你!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任何戰爭如果能在一個月之前就知道時間地點與人物,那大約都是可以贏的,戰爭的可怕與殘酷性,永遠在於它的猝不及防。按常規,演習時間是在戰備警報突然拉響的那一刻開始,演習地點只有上了飛機之後才會被告知。

陸臻他們眼下在敲定整個的行動組通訊系統,首選頻道與備選頻道,主幹擾位與協助位,自然,這些都是常規科目,真正特別的地方總是要到戰鬥正式打響才能體會,除非親身經歷,沒有人知道林區零下30多度的氣溫代表著什麼,人們常常會被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所打敗。陸臻記得有一次演習他被擊斃原因是因為在近身遭遇戰中夾腰急射,結果戰術背心掛到了95的快慢機,子彈射不出去,被人一槍撂倒,回去寫總結的時候自己都寫不下手。倒是夏明朗看著報告研究了很久,回頭專門抽時間組織大傢伙培訓了一番如何在夾腰射擊中不要掛快慢機這類的囧事。

陸臻按常規分配任務,只是專門強調了一下保暖,雖然電波不會被氣溫所影響但是電器會,操作電器的人就更會。零下30度,陸臻在想像自己戴著厚重的手套要怎麼幹活。

夏明朗其實今天可以輪空,只是陸臻走了,他一個人呆在宿舍里也沒什麼意思,索性也跟著過來,開了小會議室的一角投影儀看地圖,演習的山頭還沒有定下來,他看的是整個大興安嶺林區的地圖。

陸臻隔著一道玻璃看到夏明朗蹺腳倒在圈椅里十足痞子模樣,表情卻極嚴肅,投影打出來的光讓他的臉忽明忽暗。

陸臻敲定完最後一個細節,宣布散會,阿泰很關切地提醒他晚上記得用熱水按摩一下腰,陸臻硬著頭皮說了一聲謝謝,收拾完東西,拉開隔間的門。

「歇了啊!」夏明朗正在給自己點煙,煙灰缸里已經七七八八散落了好幾個煙頭,這屋子沒窗,煙味鬱結,散不出去。

「散了!」陸臻從他手上把煙接過去,夏明朗瞥一眼空空的指間,輕笑,把煙盒揣進兜里,這就是態度。

戒煙?

算了吧!

頂風作案?

自然,也不敢!

過日子嘛,哪有那麼多一是一二是二的,你來我往,你方耍賴我方作怪,都是個情趣。

投影上的地圖又跳過去,旁邊標著白字的注釋:相思谷原始林風景區,位於內蒙古大興安嶺鄂倫春自治旗境內的奎勒河畔,隸屬於內蒙古阿里河林業局,總面積10.75平方公里……

陸臻笑起來:「好地方啊!」

「是啊,演習完了帶你去玩!」夏明朗說得挺放肆,陸臻進門的時候下了百頁窗,這隔間雖然看著單薄通透,但是卻是雙層玻璃,隔音非常徹底。

「這麼浪漫的地方,讓你去就糟蹋了,相思……這麼高級的情感,你……」

夏明朗曲起指節在桌上敲了兩下,猛然間伸手拽住陸臻的武裝帶,陸臻一時沒防備重心不穩,一跤跌下去摔在夏明朗身上。哎喲……腰!陸臻心想我那腰!重*傷!

反正都輕薄了,索性就調戲上,夏明朗箍著陸臻不讓他亂動,壓低了嗓子威脅:「最近又抽什麼風?啊?不教訓你不安生是吧?

陸臻一愣:「我又不是第一天鄙視你!」

「別裝,哦!你以前說話沒那麼酸,演習呢,沒空煩你,有話就說,過期作廢!」夏明朗掐著陸臻的下巴,陸臻吃痛,用力掙開了,嚷嚷著:「幹嘛!凶什麼呀?你審我呢?」

夏明朗被他咽得苦笑,鬆開手:「行,你慢慢說。」

「沒什麼事!」陸臻說,眼看著那狼眼睛又開始發亮馬上轉了個話題:「那個,老許跟他老婆是兩地分居嗎?」

「是啊,他老婆在北京。」

「哦,多少年了?」

「快七年了吧,打結婚就一直分著,不容易。」

「七年了哦!」陸臻感慨。

「哈,沒發現就這麼久了啊都七年之癢了啊,聽著不是個好兆頭!」

「你也別這麼說,七年也是不容易,有些人就是沒有七年之癢的,因為根本就抻不到那時候……」

陸臻話音還沒落就讓夏明朗掐住了,夏明朗豎起三個指頭擺在他眼前:「給你三句話機會,說一下重點。」

陸臻說:「沒重點!」

夏明朗把一個手指曲起來。

陸臻說:「你簡單粗暴。」

夏明朗又曲起一根手指。

陸臻說:「我走了你會怎麼辦?」

夏明朗第三根手指曲到一半,猛然間轉頭,眼神震驚。

「我說說的,不一定!」陸臻倒是真生氣了,「還沒影的事,你非逼我說,你他媽有意思嗎?」

「嚴頭沒跟我說過。」

「直線跟我接觸的。」

夏明朗拍桌子,他把煙抖出來又點了一支,燃下半根之後冷靜下來,眼神往上挑,陸臻正垂眸看著他,夏明朗揚起手,指腹貼著陸臻側臉的輪廓划下去,拈到底,再微微一挑。

長得真漂亮,那麼帥!

這兩年曬得更黑了點,眉宇間有了一點風霜的痕迹,臉頰更瘦削,可是與身俱來的那種精緻感還在,嘴唇的顏色尤其誘人,適合親吻,而眉目永遠澄明清亮。嚴肅時有著冰冷的威儀,凜然不可侵犯的禁慾感,可笑起來的時候卻還像個孩子。

三年了,一晃這麼快,夏明朗忽然覺得很神奇,三年前好像也是在這間會議室里,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陸臻的資料,他對這個男孩說希望你能挺住,那時候他對他的身體非常的擔心。

他的身體……

靈敏的,強悍的,漂亮的,誘人的!

坐得那麼近,陸臻馬上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頓時惱火:「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就這態度?」

夏明朗眯起眼睛看著他,無法抑制的強烈的慾念,瘋狂的對掠奪與佔有的渴望。夏明朗覺得如果需要分類的話,他首先應該是一種動物,在任何時刻,身體最直覺的反應都會在所有的知覺與思維之前告訴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夏明朗坐起身,把臉貼近陸臻的胸口,抱緊他。陸臻瞬間心軟,伸手摩挲著夏明朗刺硬的頭髮。

三年,進步那麼快,各方面都是,升職了,快要升銜了,戰功赫赫,成果一打,這麼出色的苗子誰不盯著?更何況本來就是過來寄養的,調教好了就得飛,外面那群兔崽子眼神都跟餓狼似的,先下手為強,不要白不要。

這事兒不是早就知道?當時不是想挺好的嗎?現在這算什麼態度?

是的,當然,今時不同往日!

*:重(g第二聲)傷

「就為這事嗎?這兩天?」夏明朗悶聲說。

陸臻本想說我真沒折騰,只是有點周期性的悲觀主義與習慣地啟動預警機制,可是轉念一想,折沒折騰大概還得夏明朗說了算,這傢伙心思百結,敏銳之極。兩個人在一起,如果讓他覺得是困擾了,自己,也總是有點錯的。

「你在擔心什麼啊?」

「怕跟你斷了。」

怕慢慢的就淡了,遠了,忘了,就斷了……

「你就這麼沒信心?」夏明朗有點煩躁。

「我以前也很有信心,覺得什麼都不會變,」陸臻說得很慢,半吞半吐,「可是……遠了,久了,也就淡了,說分就分了,難過也沒有用。我挺怕的!讓你碰不到我了,一年就見個一兩次面……」

一年只做一次愛,你能不能受得了?我能夠靠一句「我愛你」就撐很久,可是你呢,你不安的時候就只想讓我徹底臣服在你身下,你是連面對面看著都不放心,要脫光了抱著才安心的人。

「是什麼地方要人?」夏明朗打斷他。

「軍區……」

「軍區不去!」

陸臻驚訝地看著他。

「軍區不去,」夏明朗拉著陸臻站起來,原本極度曖昧的距離變成了光明正大,他努力平靜地解釋,「如果是軍區,不用急著走,我還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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