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南

木文君打開筆記本電腦的時候,收到一封E-mail,署名是秦守。

木文君心驚膽戰地把郵件打開:

親愛的兒子:

你已經很久沒來上班了,爸爸被你養的動物撞傷的地方還在痛,昨天又看到你的靚照被掛在市中心的大廈上供眾人覬覦,爸爸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木文君哭笑不得的嘆了一口氣,回覆。

親愛的爸爸:

我養的動物是很殘暴的品種,吃的又多,脾氣又壞,您湊合點吧。爸爸公務繁忙,難免上火,還是不要為瑣事煩心,出去度個假吧。

向著秦守看到回信時可能的表情,木文君竊笑了一下,點了「發送郵件」。

埋頭忙了一上午非法編書的事,長期從事這種剽了古今中外各大家的經典名著然後以令人髮指的速度譯出來再貫上些類似《初中生不可錯過的國外精選譯文》或《晨讀美文100篇》之類虛偽的名字這種無情無義又無恥的事,本就令人精神高度緊張加身心疲憊……木文君在電腦和辭典前耗了小半天之後,終於無法再忍受某隻「殘暴品種的動物」在廚房裡折磨鍋碗瓢盆的聲音,決定出去走走。

套上外套,木文君對著廚房裡喊了一聲:「小楓,我出去走走,午飯做不出來就叫外賣吧,在我回來之前不要把廚房燒掉。」

「少羅嗦!」廚房裡傳來惱羞成怒的聲音。

木文君笑著搖搖頭,推門出去了。從小區里溜達到小區外,正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木文君被一輛越野車攔住了。

車窗緩緩的降下來,露出秦守頗為不高興的臉。木文君心裡一沉,恭敬道:「老總。」

「上車。」簡潔的吩咐,車窗又搖了上去。

木文君只好老實的拉開車門鑽進車。

秦守的車一反常態,飈得飛快!很快出了五環上了環城高速,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木文君終究忍耐不住,問道:「我們要去哪?」

秦守頭也沒回,一邊猛催油門,一邊微笑道:「親愛的兒子,爸爸決定聽你的勸告,出去度個假。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好的吧。」

「好消息就是,爸爸我決定帶你一起去度假。」

「這是好消息?……那我可以先不知道壞消息么……」

「可以。」秦守猛地剎車!木文君慣性地向前倒去,被秦守伸手抱住,略停了一下,秦守朝木文君伸出另一隻手:「把手機給我。」

木文君不情願的掙扎了一下:「如果我不回去,沒人喂動物,他們可能會著急。」

「那就讓他們急吧,培養忍耐力,是馴獸的第一守則。」

木文君掏出手機,不甘心的加了一句:「如果我消失很久,他們很可能會報警的。」

秦守接過手機,在木文君面前動作流暢的拆了電池和磁卡,然後微笑:「別擔心,兒子,警局那邊兒爸爸已經打點好了。」

「……」

凌晨2:00

H區BL路4P棟。

阿少:「你說他上午說出去走走,就再也沒回來?手機也不通?怎麼可能?為什麼不回來?」

小楓:「他媽的!老子都說了幾遍了!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不回來?」

阿少微皺眉:「都已經凌晨了,該不會被綁架了吧?」

小楓:「怎麼可能……不會吧?他冷眼一看應該是很不起眼那種……」

兩人對視一眼,小楓一臉心神不定的拿起手機去了陽台。

片刻之後。

小楓:「沒有,附近的兄弟都沒有消息,可能已經出城了。」

阿少:「出城了?真麻煩!狐狸,你查到什麼了嗎?」

一航:「我試試看查他的身份證和信用卡使用記錄吧……嗯……身份證最後一次使用是在機場。」

「機場?!他要去哪裡?」

「這屬於個人信息,有加密,我查不到。根據時間推算可能上了這兩趟航班之一,一趟去摩洛哥,不過他沒帶護照,應該不可能。還有一趟是去……哦,海南。」

「海南?!!」

海南。

木文君站在藍天碧海白沙灘上無力道:「為什麼……來海南?」

秦守剛吩咐人把行李送走,掛了電話,湊過來輕輕攬著木文君,挺親密的在他耳邊說:「因為爸爸我想看到兒子光著腳在沙灘上活潑可愛的奔跑,然後撲到爸爸的懷裡來的樣子啊~」

木文君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掙出他的懷抱:「其實兒子我也想看到爸爸光著腳在沙灘上活潑可愛的奔跑,然後被巨浪捲走的樣子呢~」

秦守忍不住笑起來,摸摸木文君的頭髮,笑道:「我只是看兒子你最近很累,想帶你出來好好玩玩而已,別想太多了,去換衣服吧。」

「親愛的爸爸,如果您希望感人的話更有說服力的話,就請不要給我買這種緊繃繃的泳褲啊!」木文君面無表情的把秦守給他的一袋衣服又塞回給他,轉身進了更衣室。

片刻之後。

上著亞麻色寬鬆短袖襯衫,下著熱帶風格沙灘褲的木文君已經蹲在巨大的陽傘下從小販那裡挑太陽鏡了。秦守穿了一件夏威夷大花短袖襯衫,下面穿著黑色的沙灘褲,臉上還架了一副黑色太陽鏡,真是全身上下都流竄著黑社會的氣質……

秦守打量了一番木文君,咂咂嘴感嘆:「兒子,你真是穿什麼都很清爽宜人啊~」

木文君看了他一眼,低頭道:「爸爸,您真是穿什麼都很像流氓啊~」

秦守滿不在乎的一笑,一手拉起木文君,一手把槍塞到後褲腰裡,拉下襯衫蓋住,「沒辦法,爸爸就是干這行的嘛~」然後拉著木文君就往海邊跑,「兒子,聽說今天情侶冰激凌特價,我們去買一對吧~」

「爸爸,這裡離海灘救護隊很遠,為了您的人身安全著想最好不要對我說這種話~」

其實說句實話,跟秦守一起旅遊很有意思,這傢伙簡直是天生用來吃喝玩樂糟蹋人民財產的,同樣的東西可以被他想出無數種不同的玩法。再說,有他撐場面,女孩子們也很樂意靠過來……木文君放肆的玩了一天,累了在沙灘上一躺,好生自在~

頭頂上的天藍得欠揍,太陽肆無忌憚的火辣辣的照下來,霸道的把所有思緒統統擠走,只剩下慵懶和閑適還死賴著……腳底下清涼的海浪一卷一卷的沖刷上來,退去的時候細小的泡沫在手指間乖巧的湮滅……木文君抬起一隻手臂蓋在眼睛上,只覺得非常的舒服,什麼也不願意想……也許,真的應該度個假了……

秦守包下的是正對海灘的風情旅館,夜晚看不到海,卻能聽到陣陣的海潮聲,加上地板中經年累月浸潤的海的味道,周圍的時間彷彿都慢了下來……

秦守進去沖涼了,木文君脫了襯衫坐在沙灘鞦韆椅上抹藥膏。

木文君其實屬於那種不容易晒黑,但容易晒傷的類型,一天暴晒下來,全身都又紅又癢,冰涼的藥膏碰到灼傷的皮膚上時,木文君忍不住舒服的嘆氣,喃喃:「果然任何縱情享樂都要付出代價的。」

「的確,不過因噎廢食就不對了。」

秦守裹著浴袍從裡面出來,黑色的修身浴袍顯得他身材異常的俊逸挺拔,濕漉漉的頭髮被捋到後面去,這個男人看上去年輕了很多,完全不像個二十九歲的人。

「小君,沒人說過你太過保守自律裹足不前了么?總是把情慾溺斃在自我壓抑中,嗯,已經到了自虐的地步了。」

木文君扭過頭,繼續塗藥膏:「放縱的代價太高了,我付不起。更何況這种放縱還不一定能帶來等價的快樂。高風險,低回報,這種生意一個也不要接——不是你教我的么?」

「追求快樂並不叫放縱,我只是希望你能聽聽自己的心聲。我還教過你男人永遠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你怎麼不記得?」

「……」木文君沒有回答,默不作聲的繼續塗藥。

秦守抱著手臂靠在屋旁盯了赤著上身的木文君一會兒,說:「兒子,爸爸來幫你塗藥吧。」

「不要,」木文君迅速穿上襯衫,走回小屋裡,「爸爸你的眼裡閃著很禽獸的光,我不放心。」

旅館裡只有一張床,木文君對此非常不滿。秦守自顧自的爬到床上去,任木文君在地板上發脾氣,左耳進右耳出,置之不理。

木文君發了一通火,掏了掏口袋,因為被臨時綁架出來,根本沒帶錢,也沒辦法再租房子,只好回到小屋裡,悶悶的問:「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秦守掀開被子,懶懶道:「到床上來,爸爸告訴你。」

木文君隨手抓起一個軟啪啪的裝飾玩偶扔到秦守臉上,拎起一個靠枕憤憤地大踏步出去!

「我去睡吊床!」

木文君睡到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得身邊有人。睜開一隻眼睛,發現秦守不知從哪找來一張沙灘椅,正在邊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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