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旬 第二十八章 二探高牆(3)

這是她最初的打算,只是當她把計畫如實告知敦達里後,換來的卻是嗤之以鼻的嘲笑。最後,即便是滿心不服,她也只得暫時屈服於敦達里的威壓下,答應按照他的說詞來演戲。

雖然,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這種以退為進的法子,對褚英這樣的直腸子能產生出多大的效果,如果因為說的太委婉,萬一這個一根筋的莽漢當真了怎麼辦?

「沒有,她沒想要你做什麼。」手腕上的力道收緊,疼痛感猛然加劇。

褚英眼中的怒氣如颶風席捲:「她這些話,原是要帶給誰的?她心裡難道果真只有一個代善……我褚英哪點不如他?」

「有、有句話是帶給你的……」她心悸之餘險些說錯話,情急之下,忙深吸口氣,忍著手痛,繼續照本宣科道,「她……她只讓給你帶句話,三年之約無法踐諾,請君珍重,此生恩情,來世相報……」

話沒說完,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重重的甩了出去,整個人跌撞在牆上。

與此同時,老宅的書房內,杜度正在為一件事頭疼不已。

國歡坐在他對面,表情漠然的喝著茶,而另一邊的炕上坐著一臉著急的噶祿代,她等不及聽國歡的意見,只等杜度話音一落,便插嘴道:「這怎麼可以,難道我們就任由那幫豺狼搶了我們整個旗的牛錄嗎?」

國歡依舊緘默不語,杜度氣惱的一拳砸在炕桌上,嚇得窩在哈宜呼懷中的尼堪猛地彈跳了下,一張小臉刷的泛白。

哈宜呼橫了杜度一眼,輕拍尼堪胸口,小聲的附在他耳邊安撫。

尼堪臉色漸漸好轉。

國歡瞥了眼尼堪,抬頭對杜度道:「我無所謂。」

他給人的感覺向來是淡泊名利的,分戶出去的時候也沒爭過財產,就那四千兩還是杜度硬塞的。

「你怎麼能無所謂?」噶祿代對這個自小寵愛的二兒子,如今越來越不滿,果然是娶了媳婦後就和父母兄弟外道了。

國歡道:「我不圖阿瑪的這些牛錄,當初分家時我就已說過,正白旗由大哥和三弟繼承。」

哈宜呼微微動容,抱著尼堪稍稍動了下腰,開口道:「二阿哥是個仁厚的,可是如今外人欺負我們無依無靠,眼瞅著你們阿瑪拘了快兩年了,竟然打起正白旗的主意來了。」

杜度道:「這兩年投奔建州的人越來越多,四旗名下的牛錄日益增多,瑪法有意要重新釐定兵制,將四旗變為八旗。」

換句話說,正白旗被拆分是既定的事實,只是一分為二後的正白旗牛錄,怕是不可能如噶祿代和哈宜呼二人所願的那樣,分別由杜度和尼堪兩個兒子所繼承。如今那幫子權貴們虎視眈眈,只怕不僅尼堪碰不到這些牛錄,怕是連杜度那一份都要保不住了。

尼堪這會兒才六歲,對權利和財物還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但是杜度卻深知正白旗旗主之位的重要性,只有品嘗過權利帶來的滋味後的人才懂得失去時的痛苦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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