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322章 有錢就是大爺

李菲煙氣得不行,雙目中似要噴出火來,冷冷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延融笑道:「知道這是什麼嗎?銀子,老子有的是錢。所謂有錢就是大爺,無錢就是孫子。你憑什麼要把我趕出去?這眾香閣是你家開的嗎?」

「低俗之極!」李菲煙更怒,從牙縫中擠出四他字來,便拂袖而去。

楊延融哈哈大笑,道:「在老子面前裝清高,既然到了這眾香閣,女人就是來賣的,男人就是來買的。這也叫低俗?」

李菲煙走了幾步,心裡突然一驚,我這是怎麼了?憑什麼是我走?這樣想著,又倒轉著身子走了回來。冷笑著看著楊延融,道:「你除了有錢你還有什麼?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草包罷了!你願意在這裡呆著就呆著吧!」

楊延融又是一陣大笑,道:「你居然說我是草包?我哪時草包了?難道有錢的就是草包嗎?也實在是搞笑了點吧。」

李菲煙哼了一聲,俏臉帶霜,語氣森然地道:「你既然不是草包,那你也作幾首詠梅詩來瞧瞧,你若能詠得出幾首格調高雅的詩出來,我便向你道歉,收回說你是草包的話,如何?」

楊延融切了一聲,不屑地道:「詠梅詩?這有何難?別說是幾首,就是幾十首,幾百首我也能做得出來,而且還比你那首要高明得多,你信不信?」

這話一次,廳中的眾人頓時大吃一驚,心想,這人也太狂了吧?幾十首,幾百首,想想都覺得頭暈,要是能作得出一首來,那就是很有文才的了。

李菲煙眼裡不屑之色更濃,撇嘴冷笑:「你若能作得出幾首詩來,我給你斟酒陪罪。」

吳梅村、陳守正兩人對視一眼,暗道不好,三弟怎麼把這個李菲煙給惹毛了?而且你的話也說得太大了點兒,若是一會兒做不出來,只怕會丟臉啊!趕緊碰了碰楊延融的手,陳守正小聲道:「三弟,你何必與女人一般見識?沒的辱沒了身份。要不,現在咱們就走吧!」

「是啊,是啊,三弟,我看咱們還是早走為妙!」吳梅村可不相信這個鉅賈之家出來的三弟能作得出什麼好詩來,也跟著勸著。

楊延融擺擺手,笑道:「無妨!」他看了看正在對他怒目而視的李菲煙,道:「李姑娘,今晚大伙兒不是來這裡爭花魁的么?怎麼又跟詩文扯到一起去了?是不是我作出來的詩勝過你的,我就能作你那入幕之賓了?」

李菲煙原本就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在這眾香閣裡面以文會友罷了,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說是自己要在這裡以詩文為引,讓眾多才子爭花魁。後來她見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多是幽州城裡面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她心裏面也是在暗暗叫苦,卻又不能說出來。現在見這個白衣公子問起來,便冷冷地道:「不錯!是又怎麼樣?難道你以為憑你就能奪得了花魁么?」

「好!」楊延融一拍手,笑道:「既然李姑娘你都承認了,那我便來爭一爭花魁。你最好準備著,一會兒將身子洗乾淨了,等著我吧,哈哈!」

李菲煙話一出口,便暗暗後悔,原本沒影的事情經自己一說,倒變成是真的了。現在就是自己想要反駁也沒有辦法了。即使今天這個白衣小子得不了花魁,廳中的眾人也自然會有人拔得頭籌,難道我李菲煙的清白身子就因為這個庸俗之人而丟掉么?再看一看先前的那個醜陋不堪的趙公子,李菲煙難受得差點想去撞牆,如果將自己的身子交給那個人,還不如死了的好。

廳中眾人一聽,原來這事還是真的啊,不禁俱都歡呼起來,都覺得這個白衣公子真是個妙人兒。原來大家還多有懷疑呢,現在好了,李姑娘果然是要當花魁了,若是誰能爭得到花魁,那豈不是一件美事?看著李菲煙那絕世的姿容,廳中的眾人俱都活絡起來了,一會兒一定要好好的作幾好詩出來,將這李菲煙折服了。

楊延融的話,更是讓李菲煙氣得不行,眼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著旋兒,就是不肯掉落下來。

「公子,便請吟幾首你作的詩吧!」李菲煙銀牙緊咬,恨恨的說道。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楊延融緩緩吟了一首陸遊的詠梅詩來,反正這會兒陸遊還沒有出生呢,剽竊一下你的詩,不是罪過。

陸遊一生愛梅、詠梅、以梅自喻。他稱讚梅是「花中氣節最高堅」的,儼然是梅的知音,梅的化身。這首詩實在可以稱得上是陸遊詠梅之中的代表作了,即使是在文學史上,也是不可多見的上上之作。但這個時代的人哪裡知道這些啊?

李菲煙愣住了,吳梅村、陳守正也愣住了,還有那個趙公子以及全廳的人都愣住了,這首詩一出,一下子便將先前那些人寫的詠梅詩狠狠的踩到了腳下去。無論是風格,意境,這首詠梅詩都稱得上是極品。

「好詩,好詩!三弟你作得好詩啊!梅花如此清幽絕俗,出於眾花之上,可是如今竟開在郊野的驛站外面,緊臨著破敗不堪的『斷橋』,自然是人跡絕少、寂寥荒寒、倍受冷落了。從第一句可知它既不是官府中的梅,也不是名園中的梅,而是一株生長在荒僻郊外的『野梅』。它既得不到應有得護理,也無人來欣賞,隨著四季代謝,它默默地開了,又默默地凋落了。它孓然一身,四望茫然,——有誰肯一顧呢,它是無主的梅呵……」陳守正一評起詩來,竟然是如黃河之水,濤濤不絕,聽得楊延融目瞪口呆,果真應了他先前說的,只會背詩和評詩了。

陳守正評了半天,末了才嘆道:「三弟你以人喻梅,末句具有扛鼎之力,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處境,風雨侵凌,凋殘零落,成泥作塵的凄涼、衰颯、悲戚,一股腦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詩中表現出孤芳自賞、凄涼抑鬱的調子。」他拍著楊延融的肩膀,感慨萬分地道:「三弟,別人看不起你,但我這做大哥的就是你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你的詩也是最好的。」

吳梅村也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嘆道:「三弟高才,為兄不得不服啊!」

楊延融呵呵一笑,道:「胡亂作的,倒叫大家見笑了。」

「高才啊!今天聽君這一首詠梅詩,才知道在下真是才疏學淺,以後定要向兄台討教討教才是!」那個趙公子緩步走來,對著楊延融長身一揖,贊道:「這首詠梅詩一出,在下以後永不作梅詩了。」

李菲煙心裡真是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踹這傢伙幾腳,明明是一個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卻偏偏要裝成一個俗人,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這首詩確實比自己剛才作的那首詠梅詩來,無論是意境還是格調都要高遠得多了。難道自己真的要輸了給他么?不行,我可不能就這麼輸了,嗯,他不是說還能作幾十首,幾百首詩么?哼,我就讓你作,反正這話是你說的,可跟我沒有半點的關係。

李菲煙心念電轉,淡淡道:「這首詩確也不錯,公子你不是還能作幾十首詩么?那便請快快道來,讓大伙兒欣賞一番吧!」

楊延融見這李菲煙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故作鎮靜,暗暗一笑,也不說破,又開口吟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眾人見這個白衣公子又吟出一首絕佳之作來,而且前後兩首詩的風格更是迥然不同,這首詩通篇都在讚揚梅花大私奉獻的高尚品格,可以說與以往那些詠梅的詩都不一樣。

聽到楊延融連作兩篇,廳中的眾人哪裡還會不明白,此人絕對是當世第一大才子。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

李菲煙急得都快要哭了,怎麼辦,怎麼辦,這傢伙才華之高,自己根本就無法與之相比,看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說不定還真能一口氣作出幾十首來。古有七步成詩的曹植,難道今日更有出口成詩的他么?

不待李菲煙開口說話,楊延融又吟道:「眾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擅板共金樽。」

此詩之妙在於脫略花之形跡,著意寫意傳神,因而用側面烘托的筆法,從各個角度渲染梅花清絕高潔的風骨,此詩一出,滿廳皆驚。

李菲煙難過得差點要吐血了,這傢伙的詠梅詩一首比一首好,尤其是最後這一首,已然成為詠梅之絕唱。她自己都不忍心破壞這種氣氛了。

楊延融笑道:「李姑娘,我能作的梅花詩還多得很,要不要我再作幾首出來?」

李菲煙幽幽一嘆,看了楊延融一眼,也不說話,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端到他的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說道:「菲煙以貌取人,誤把高人當俗人。今日之事,實在令菲煙銘記一生。這杯薄酒,便是菲煙真誠向先生謝罪的!還請先生勿要介懷才是!」

楊延融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便幹了。

李菲煙突然想起先前的話,紅著臉咬牙又道:「今日先生以詩為引,得了花魁。小女子這就入室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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