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夜的莫羅市港口外，秦飛在路牌下點了根煙。
深深呼吸一口，噴出一團白煙，他理了理自己的有些混亂的思緒。
這次去歐洲一切順利，授勛，然後又走了一趟倫敦，和尼克萊短暫見了面。
灰兔防務公司的辦公室已經搞定了，M給的辦公室還真的不錯，雖然從前是安全屋，不過被尼克萊在原來的基礎上裝修了一下，簡約又不失古典的味道。
不得不說，尼克萊果然是個精明的生意人。
灰兔防務現在有四個當地僱員，不過這些人都不知道幕後老闆其實是秦飛，她們只是過來負責日常聯絡的，並不深入了解業務內容。
據尼克萊說，由於X傭兵團近期在非洲聲名鵲起，加上在斯德哥爾摩的王室授勛已經上了歐洲的報紙，等同免費做了一大通廣告，已經有不少歐洲公司在聯絡灰兔防務，希望他們可以提供安保服務，從非洲的項目安保到高層僱員的安保，而且價格十分不錯。
為X傭兵團披上一個合法的外衣，這是秦飛近期的首要任務，他絕對不想做地下傭兵或者自由傭兵，現在世界不同了，在這個圈子裡玩遊戲，必須要合理利用裡面的規則。
六七十年代甚至八十年代那種粗暴式的傭兵團隊經營方式已經過時，這些年，倒下的僱傭兵大公司已經不是一家兩家了。
從九十年代的南非EO公司，到後來的美利堅黑水，這些都是觸碰了遊戲規則的底線，被踢出局外。
在帝都和老爺子的一番對話，秦飛將自己所有的理念一一坦誠相告。
這個計畫十分艱巨而且宏大。
由於打著防務公司的旗號，而且是僱傭兵組織，所以行事風格更為自由，受到的約束會更少，不必像野門行動那樣，顧忌這樣，顧忌那樣，讓救援耽誤了時間。
這是秦飛在野門行動中看出的致命問題。
即便203部隊屬於絕密行動部隊，它仍不可能被去除的就是國家色彩，雖然他們的戰鬥力比X傭兵團要強大，但是靈活性完全不如X傭兵團。
他在安老爺子面前說了一句話，令安老爺子這位年輕人刮目相看。
秦飛說：「和街頭爛仔打架，就得用街頭爛仔的方式，上擂台打冠軍賽，就按照競技的規則來，用打冠軍賽的規則去和街頭爛仔打架，就算你是世界冠軍都難逃一死。」
這並非聳人聽聞。
因為秦飛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某拳擊冠軍在街頭遇到搶劫，本以為自己一雙拳頭天下無敵，結果爛仔根本不跟你玩這個，幾個人上來就圍住了拳擊冠軍，一通亂刀之下，冠軍去見了上帝。
體育賽事上的拳擊冠軍，死在了街邊爛仔的手裡，這就是一種戰鬥的哲學。
香煙很快燒到了煙屁股，秦飛扔掉它，踩滅在地上，正想點第二根，一輛黑色的吉普車沿著街道朝這邊開過來。
秦飛下意識地右手摸到了腰間的槍柄上，這幾乎是一個習慣性動作。
「上車。」
車窗緩緩降下，秦飛聽到是幽靈的聲音。
他的好奇心頓時濃烈起來。
上次在野門，幽靈全程帶了一個戰術口罩，而這次在科莫洛群島，他總不能還是天天戴著那個印著骷髏頭的戰術口罩到處晃悠是吧？
他彎下腰，朝車內望去。
之間司機位置上作者一個穿著遊客沙灘短袖短褲，頭戴一頂當地特產草帽的中年人坐在那裡。
這就是幽靈！？
秦飛打量了一下，確認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這個人。
他打開車門，上了車，忍不住又去偷看幽靈。
「怎麼？很想看到我的真面目？」幽靈似乎看穿了秦飛的小心思，「好奇心害死貓啊。」
「你又不是我的敵人，看看應該不會殺了我，是吧？」秦飛見幽靈既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乾脆落落大方地歪著腦袋看了起來。
幽靈的膚色黝黑，裡面穿著短袖，外面年罩著一件五顏六色的沙灘短袖衫。從露出草帽外的鬢角可以看出，他的頭髮居然全是白色的，然後嘴巴上有兩撇鬍子，也白了。
這麼看，倒像是六七十歲的模樣，不過從手上虯結的肌肉和暴露的血管，還有緊緻的皮膚，秦飛覺得幽靈的年齡並沒有那麼大，肌肉如此飽滿，沒有一點兒衰退的跡象，說明他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並且皮膚騙不了人，應該只是個中年人。
不過一看連，秦飛又傻眼了，皮膚看起來許多皺紋，甚至有些下垂，顯然是六十多歲的皮膚。
「秦安國的兒子好奇心就這麼重？」
幽靈突然來了一句，把秦飛嚇了一跳。
「你認識我爸！？」秦飛幾乎從座椅上躥了起來，「你和他在哪認識的？」
「203部隊啊。」幽靈面不改色地回答。
「你是203部隊的！？」秦飛驚訝地差點眼珠子都跳出了眼眶，「你是1隊？還是2隊？」
秦飛知道，203部隊分為三隊，1、2隊是老隊，3隊是剛剛組建的，也就是自己當時加入的那支分隊。
如果幽靈是203部隊的，那麼代表著他就是1、2隊的其中一員？
「不是，都不是。」幽靈十分乾脆地否決了秦飛的猜測。
秦飛一愣，然後突然笑了，「得了，別跟我開玩笑了。你該不會說自己是3分隊的吧？3分隊的人，我可都認識了。」
「我也認識。」幽靈面無表情道：「隊長是雷鳴，是吧？還有和你一樣剛從其他特種大隊抽調過來考核進來的，是不是？」
「看來你倒是很了解。」秦飛覺得幽靈是在故意說話，掩飾身份，他並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既然這樣，也沒必要強人所難。
「你一定覺得我是在開玩笑騙你是吧？」幽靈握著方向盤，車子在街道上東怪西拐，他似乎十分熟悉這裡的地形。
秦飛又升起了無數的問號。
幽靈好像去哪都十分熟悉路況，難道科莫洛他來過？
「我覺得你的確是在騙我，不過我也不強求。」秦飛說：「你不說，有你的原因。」
「我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但是有一點可以。」幽靈說：「我的確認識你的父親，而且以能夠曾經和他一起共事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