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315章 仇恨是一種動力

「在自由城裡的人,跟丟了……」

打完電話,安若素掩飾不了心中的失望,眼角微紅著對魏天生道:「他們竟然連一個人都跟丟。」

「確定是秦飛嗎?」魏天生問。

安若素搖頭:「無法確定,對方根本沒給機會他拍照確認,余忠華和幾個僱傭兵似乎發現了有人盯梢,故意安排了一場車禍,將我們的人纏住,他們開車溜了。」

「當年的203『雙虎』之一,不是那麼容易被盯上的。」魏天生說:「你也不能責怪獅子山的特情人員。如果你認為秦飛真的在獅子山,要找到他也不是難事。」

「現在麻煩大了。」安若素搖頭說道:「余忠華等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的人去了機場查到了航班的旅客名單和出入境記錄,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們不見了……」

說到這裡,眼泛淚光。

魏天生嘆了口氣,拍了拍安若素的肩膀:「你是搞情報分析的,冷靜、理智是你的工作根本,如果你帶著個人感情色彩去做事,恐怕會出簍子,追查秦飛是否還活著這件事,我建議你交給信息組其他同志暫時負責,你要相信他們。」

「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秦飛還活著……」安若素執拗地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我們都想他還活著,難道我不想嗎?」魏天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是我帶進部隊里來的,現在他……你覺得我能向秦飛的媽媽交代?但是你無法解釋的一點就是,如果秦飛還活著,他為什麼不歸隊?就這一點,我無法說服任何人!」

「或許他出了別的事故,他需要幫助!」安若素也變得激動起來。

魏天生趕緊安慰她道:「我知道你們倆的感情很好,而且打小就認識,但工作是工作,我們從事的不是普通的職業。你可以繼續追查,但必須將追查的具體事務交給老戴他們,最近亞丁那邊的情況十分複雜,分析專家給出的結論是那邊可能會爆發內戰,你必須打起精神來,否則一旦有任何出錯,不光你的個人前程,而是會危及許多僑民的生命安全,我們必須做好情報收集,早日做好防範工作,隨時準備撤離行動。」

「知道了。」安若素向魏天生敬了個禮,轉身離去。

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

「魏政委。」

「嗯?」魏天生正準備回辦公室,聽到安若素喊自己,又停了下來,看著她等著下面的話。

「有一件事,是關於梁少琴阿姨的。」安若素道:「我想應該讓你知道一下。」

「關於少琴嫂子的?」魏天生的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

秦飛犧牲後,他去了幾次梁少琴家裡,可是每次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

唯一的兒子犧牲在異國他鄉,對於梁少琴來說,天塌了。

「她出什麼事了?!」

「少琴阿姨打算離開國內了,昨天我去看她的時候,發現房子都賣了,中介都過來拿鑰匙了,我看到,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魏天生問:「她這是要去哪?」

安若素說:「據說是辭了工作,加入了無國界醫生,今晚就飛位於法蘭西首都的總部,領取任務之後去一些比較艱苦的國家工作。」

「這……」魏天生沉默了。

「我走了。」安若素轉身,女式軍官皮鞋踩在走廊水泥地板上的響聲在走廊里回蕩,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空蕩蕩的走廊里,魏天生在昏暗的燈光下站了許久,然後緩緩轉身朝辦公室走去,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無比孤獨而悲愴。

厄利垂亞,法蒂。

「你在看什麼?」老魚走到秦飛身邊,順著後者的目光從窗戶玻璃外望出去。

醫院住院樓下面的院子里,坤猜用布條綁了手,正對著一棵綁了一疊厚厚的紙張的樹不斷出拳,隨著擊打次數的增多,碎紙飛舞。

「不錯,孺子可教。」老魚笑了,「很有動力嘛。」

「坤猜這個人心裡有恨,這也是一種強大的動力。」秦飛說:「我相信假以時日,這傢伙能成為一個兇悍的傭兵。」

「你用我們偵察兵的訓練方法來訓練他?」老魚拿著手裡的香蕉剝了皮,咬了一口道:「打紙,基本功啊,這才幾天?就練上了?」

「還是要多謝你的那些葯啊,這才五天,瘀傷基本都化開了。」秦飛說:「你的那些葯,哪來的?」

「自己配的。」老魚說:「你在部隊練硬功的時候沒用過?我們從前練抗打練硬功,瘀傷扭傷是很正常的,所以經常要配一些中藥粉煮水,用來化瘀,據說是一個老道士給的老方子,有些毒性,但是活絡化瘀一流,不吃進嘴裡就行。我每次休假都會讓國內的親戚給我寄一點過來,然後出任務就會帶在身上,有扭傷瘀傷用來泡一下,藥到病除。」

「我們也有泡葯,只是沒見過那些葯,都是煮好的藥水,自己去打回來一桶桶用來泡,不知道藥方子。」秦飛想起在部隊的時候練硬功泡過一種黃褐色的藥水,也許就是老魚現在給坤猜用的這種。

「他的傷既然好得差不多,咱們就應該回提約的訓練營去。」老魚說:「坤猜這小子什麼來頭?看起來怨氣很深。」

「也是個可憐的人。他跟我說過自己的身世,他姐姐以前是D國最大的毒梟,因為和一些組織的爭鬥死在了一群僱傭兵的手裡,之後他在監獄裡遇到我,我越獄之後帶上了他,一直回到D國,沒想到他姐姐的舊部和親戚之類眾叛親離,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命,所以被迫跑來這裡投奔表哥頌猜,結果剛到第一天就遇到了內戰,頌猜又死了……」

「居然還有人這麼倒霉。」老魚嘆了口氣。

「老魚,我問你個事。」秦飛說。

「你說吧,我聽著呢。」老魚吃著香蕉,目光依舊穿過窗戶落在樓下坤猜的身上。

秦飛說:「你怎麼不介意我是個逃犯?」

「介意?為什麼介意?因為你在酒吧里打死調戲你戰友妹妹的流氓?」老魚笑道:「說實話的,咱們當兵的人,尤其是偵察兵之類,身上都有些血氣和殺氣,換做我,估計我也得出手。當年因為戰友安置的事情,我在民政局裡就差點動手了,好在最後克制住了。戰友都是過命的交情,為了戰友的事,有時候難免衝動。」

秦飛鬆了口氣,想想自己也是多慮了,如果老魚對自己真的有什麼成見,以他那種眼裡肉不下沙子的性格早就跟自己分道揚鑣了,還談什麼一起組建傭兵團。

「既然這樣,那咱們今天就動身?去提約會會那些牛逼哄哄的白人和黑人?」

「行啊。」老魚將香蕉皮一扔:「在這裡待了五天,什麼事都沒,我都憋出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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