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太平共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六道

三魔尊再臨於世,場上的氣氛陡然凝重千倍,敵方不敢輕舉妄動,而韓夜等人也只覺魔尊那雄雄壓抑之氣令人昏厥。

美魔尊凌峰一撫金袖,傲然望著敵對一眾,漫不經心地對身後的韓夜道:「了不起啊劍魔,知道了魔族刻印的秘密。」

韓夜緩緩從雕背上爬起身來,頗有些晃悠地冷聲道:「哼,你以為我此刻方知嗎?只是你們都太厲害,若是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敢讓你們來攪個天翻地覆。」

「你這混小子!敢惡人先告狀?」怒焱怒發衝天,生氣道:「說了我不能來人間,現在也被你逼得破戒了!」

「破就破了吧,有什麼好啰嗦的?」薛燕不悅地道:「人間都打成這樣了,還縮在魔界看猴戲,真有你們的!」

重樓冷漠地道:「本座說了,人間之事,一概與我無關……不過,我倒早知有人會向我求援。」

韓夜微微一笑,昂首看向比他高一個頭的重樓,道:「別裝模作樣了重樓,你能來到這裡,說明你要動手大幹一場了,不知我有沒有說錯?」

「哼。」重樓將赤袍裹住前身,面容冷峻地道:「魔尊心思,豈是你能揣測?」

韓夜不驚反笑,道:「你說候我多時,因為你知道,這人間,並不是一概與你無關,盤古虛靈現世,大量的邪靈都湧向蜀山,蜀山危在旦夕,作為連通仙妖兩界的鎖妖塔將如何?」

韓夜見重樓不發話,斬釘截鐵的道:「重樓,我知道你做事從不猶豫,這次也不例外!」

而後,韓夜又看向怒焱,道:「還有你!你說過你欠我一個恩情,現在是還給我的時候了,對不對!」

怒焱聞言,沉聲道:「可我沒說要來人間還!」

韓夜面不改色,道:「你來都來了,豈可空手而回?再說,人間不復存在了,還有魔界何事?於情於理,你都該幫我度過此劫。」

「你!」怒焱火冒三丈,對著理直氣壯的韓夜舉起了拳頭,片刻之後,他出手了,他將拳作掌、朝後一揮,一道曜日火光橫空掃出,將身後的十里雲海燒成熊熊火海,無數鬼車在魔焰之中化為灰燼!

「真是被你給吃定了。」怒焱放下手來,眉間的怒氣漸消,他看向韓夜道:「知道為什麼本座不來人間嗎?因為本座殺意過甚,看到活物就想殺!遠祖有訓,不可禍亂六道,既然這次有這麼多的小傢伙陪本座耍,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韓夜心想,怒焱口中的遠祖應當就是蚩尤。

而魔尊凌峰見另兩位魔尊皆已妥協,便傲然高聲問道:「重樓與怒焱都有出手的理由,那本座呢?」

薛燕聞言,笑道:「你的理由不正是本姑娘我嗎?」

凌峰將金瞳望向此刻已是人形的薛燕,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道:「嗯?你是……?那個自願封魂魔劍當中的姑娘?」

「沒錯。」薛燕頷首道:「黃毛,我知道你一直就對自己構想的劍感興趣,你猜猜,我現在為何會變成這樣?」

凌峰冷月眉微微一蹙,沉聲道:「為何?」

薛燕見凌峰上鉤了,把手放在鼻前,做扇風狀,吐舌道:「可本姑娘偏不告訴你!你把呆瓜送到神界,經過重重考驗,魔劍的威力勝過從前百倍,而本姑娘現在也掌握了劍的訣竅,由劍化人,人劍一體!」

「果真?」凌峰聞言,面上掩蓋不住內心的激動,他靠向薛燕,雙目金芒閃爍,只道:「那麼,這魔劍到底達到何種程度了?」

薛燕朝凌峰晃了晃手指,笑道:「嘿嘿,想知道的話,跟著我們來就好啦,我和呆瓜都鐵了心守護人間,你要是不出全力幫忙,我和呆瓜就要雙雙殞命,到時候你想看什麼都不行啦。」

凌峰臉色變得鐵青,不悅地道:「這麼說?你欲要挾本座?」

薛燕雙手環於身前,不以為然地道:「堂堂魔尊大人,小女子豈敢要挾?這是一樁買賣,事成之後,你會得到想要的快意,事不成,大家不歡而散,有問題嗎?」

凌峰被薛燕一番巧舌給說服了,他微微握緊拳頭,閉目沉思,似乎,這一番沉思讓他看到了美好的將來,他將雙眉一展,金眸的精芒掃向眾人,忽而仰天哈哈大笑,道:「好!說的甚是!看來本座是需要幫你們一回了!哼哼、哈哈哈哈!」

三魔尊重臨人間,原先那些邪靈受魔氣震懾不敢妄動,但三魔尊遲遲未動手,邪靈們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

重樓見邪靈靠近,非但不驚,反而面色冷然,對另外兩大魔道絕頂高手道:「怒焱,凌峰,遠祖有訓,魔界雖不能侵佔人間,然人間一切都與魔界利益攸關,是時候大開殺戒了。」

「好!」怒焱咆哮道。

「哼,悉聽尊便。」凌峰屹立在雲海之端淡然道。

說話當口,正前方的浮游也開始行動,它又朝著眾人三目一瞪,病疫血絲奪眶而出,鋪天蓋地般罩向眾人。

眾人都吃過這傢伙的苦頭,身體十分虛弱,哪敢再中此招,紛紛抬手遮蔽,惟有三魔尊如同看猴耍一般看浮游撒野,重樓把右手一抬,掌心紅光一閃,無數病疫血絲便被他收到了手心。

司徒雲夢見狀,睜大玉眸驚道:「怎麼?他敢以一人之力承受浮游的怪招?」

重樓右手一握,渾身紅光四溢,赤發高高飛揚,他冷聲道:「哼,雕蟲小技,不值一提!」說罷,重樓右手握拳,看也不看浮游,只是抬起左掌朝它一打,道:「心波!」

登時,一股赤紅波紋便從魔尊重樓的掌心擊出,赤波如圓桶般罩向那通體紅色的三眼怪熊,可令人奇怪的三眼怪熊並未受到什麼傷害,兀自懸浮在那裡。

星辰詫異地道:「他這是要幹嘛?」

道真天師捋須道:「魔族之人素來出招古怪,老夫以為韓夜已經夠邪門了,如今一見,倒是老夫孤陋寡聞了。」

眾人尚大惑不解,此招之效卻在下一刻發生了,但看魔尊重樓張開右手,手心的病疫血絲逐漸褪色,而遠方那隻三目怪熊則愈見虛弱,搖搖晃晃的模樣似乎馬上就要墜入崑崙雲海之中一般。

「中了自己的招,一定挺好受吧?」赤發飛揚的重樓桀驁地笑著,笑中藏著三分邪念和七分殺意。

浮游漸感不支,面對實力深不可測的重樓,它惟有拚死一搏,但見它張開大口和三目,凶咆一聲,眼中和口中皆噴出艷紅的血柱,射向巋然不動的魔尊重樓。

「哼,自尋死路。」重樓漠然面朝前方那轟天血柱,再一次張開右手,將血柱全數吸到掌心,這一次,他沒有再釋放心波,而是將右手用力一握,道:「汝大限至矣!」

說時遲那時快,重樓掌心的血光盡消,而浮游的身軀卻是一震,緊接著猛然從內向外爆開,在雲海之上炸成無數血末!

「業火魔障!」

「傲劍光陣。」

怒焱和凌峰唯恐浮游的血末有害,一個於身前化出赤火壁障,一個用金光劍陣圍住眾人,那浮游的碎屍或被業火燃盡,或被金劍阻擋,未能傷到任何人。

「心波?」韓夜見重樓一出手便做掉了浮游,不斷回想他此招的精妙,喃喃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招匪夷所思啊。」

玉虛道:「依我看,魔尊此招是讓對手承擔自己所受的傷害吧?」

「所言甚是,卻沒那麼簡單。」韓夜蹙著秀眉道:「這必然是種魔族的咒術,但任何咒術都要做施放的準備,許是他剛剛對浮游發出波紋,那波紋便是施咒的開端。」

星辰怔怔然望著氣魄非凡的三大魔尊,道:「應該是這樣吧。」

而那邊廂,重樓出手消滅了浮游,正準備迎戰其餘對手,怒焱見狀便有些不悅地道:「重樓!行了!你一個人過了癮,我還沒活動筋骨呢!剩下那倆說什麼也得留給我!」

重樓聞言,冷然回看怒焱,嘴角一彎,道:「哼,也罷,剩下的兩個也不過是雜碎,給你玩玩算了。」

「好極!」怒焱摩拳擦掌,忽而瞟到身旁的凌峰,臉色一變,沉聲問道:「喂!劍痴,你不會和我搶吧?」

「沒興趣。」凌峰傲然仰著頭看怒焱,一臉不屑和漠然。

怒焱聽罷大喜,吼道:「好!本座今日便大開殺戒啦!哈哈啊哈!」

說著,怒焱如同一頭飢餓的猛狼躍身一躍,化作一道飛火流星,沖向驕蟲和酸與。

「就你了!」怒焱指著酸與和它的鬼車大軍,如赤箭一般疾速衝去,鬼車見魔尊來襲,無不膽寒,俱有退意,而酸與卻是一聲尖鳴,逼迫鬼車上前抵擋。

「把你們全都撕成碎片!哈哈哈!」怒焱赤發衝天,迎空狂笑,只把通紅的赤手一揮,擋住他的那數千鬼車體內便無故燃起火焰,化為飛灰!

「狎——!」六目酸與驚聲尖叫,響聲將周圍十里的白雲都震成殘碎,而這叫聲卻對三大魔尊無甚作用,凌峰的金光劍陣僅被叫聲激起一陣波盪,而怒焱則愈發一往無前。

酸與大駭,周圍的鬼車齊齊湧向怒焱,而怒焱卻似一團火焰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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