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暗香盈袖 第五十章 問情

卻說司徒雲夢中了長天的攝魂符,不能說話,也不能做出任何錶情,蒙著紅蓋頭的她手持紀文龍的配劍朝著韓夜揮去。

韓夜已然堅定了信念,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兩人的長髮交錯,一個是如雲的劍俠流風,一個是盈香的美人飛瀑,韓夜任由雲夢的劍穿過他的身前、划過他的發梢,只淡然溫聲道:「哼,雲夢,你的劍勢和你的心一樣,依舊那麼柔弱。」

韓夜當然不知道雲夢是聽不清他說話的,但是他能看到雲夢紅蓋頭裡晶瑩落下的冰晶液體,心裡更是清明,待雲夢回身一劍時,他往後一仰,躲了那劍的鋒芒,然後順勢往後一個翻身,手借地一撐,又落定了身姿。

雲夢只是一頓,又踏著蓮步而來,豎劍直削韓夜頂門,韓夜早看在眼裡,秀眉一展,身影一閃,待雲夢柔劍揮過,他卻已穿過雲夢身邊,右手一張,滑過雲夢肩旁那有如春水明溪的青絲,徒留一陣秀髮的芬芳在掌心。

薛燕本來還挺著急的,沒想到韓夜突然一下這麼充滿自信,她也把雙手環於身前,沒好氣地道:「這傢伙前一刻還可憐巴巴的,現在好了,在雲夢面前神氣起來了。」

韓玉見她哥哥對雲夢時好像輕鬆了不少,不免也鬆了口氣,心道:「哥哥,做得對,就這樣纏住夢姐姐,她一定是受了什麼影響才要攻擊你,小玉馬上便能查明。」說著,韓玉偷偷從青絲囊里抽出一張綠符,置於身前默念咒語,這綠符正是蜀山的感知符,用以感知某個對象身上的靈氣狀態,她凝神感應,柔眉卻越收越緊。

在場的武林人士見此情狀都只能看著台上的夜、夢二人打,一時間也沒想過要上台去。黑衣人在暗中不知這韓夜到底要幹什麼,紀文龍也望著韓夜那頗似撩撥的動作,心裡著急不已。

「雲夢,你的人都已在我眼中,每一次出劍我也清楚,我若想躲,你如何傷得到我?」韓夜一面巧妙地躲著雲夢的劍擊,一面不時對她說話,還輕撫幾下她春水盈香的長髮,他淡然笑道:「你還不打算醒來嗎?」

雲夢沒有回話,又是一劍直刺韓夜心窩,韓夜倒很有耐心,一個轉身繞過劍鋒,趁著轉回身之時,把手一伸,飛快就把雲夢的紅蓋頭抓了下來,拋到一邊,道:「有我在,這婚就不要成了。」

韓夜把司徒雲夢的紅蓋頭抓下來,在場之人頓時為蓋頭下的風景所陶醉:縱然那女子的水晶明眸是空洞的、那女子的無瑕玉面是平靜的,但那一雙柳月之眉令人心動,那一張紅纓之唇讓人情生,卷睫似花繞,俏鼻若香凝。一寸寸肌膚吹彈可破、勝雪欺霜;一縷縷青絲柔情盡訴、恍若星河!

韓夜望了一眼雲夢那絕塵的臉,卻忽而鎖起清眉,喝了口酒,才對紀文龍有些憤然地道:「文龍,我原也只是討厭你,卻不想你如此心術不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紀文龍得意地道:「我需要告訴你嗎?我只想對你說,她已是我的人了,這幾天我們郎情妾意,高興得很!」

「無恥!」韓夜一聽雲夢被這傢伙奪了貞節,雖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卻已盛怒不已,把手裡魔劍一下拔了出來,身影一動,便要朝手無寸鐵的紀文龍揮去。

這時,身邊的司徒雲夢又動了起來,她一劍斜削韓夜肩頭,韓夜迫於無奈,只能回劍去擋雲夢的劍,紀文龍趁著這個機會朝台下的弟子又要了一把劍,對韓夜道:「魔頭!今日我們夫婦二人要降妖除魔!」

忽然之間,碧水宮的姑娘們都覺得這個紀文龍很噁心,當然有一部分武林人士也是如此想的,而司徒勝和紀雲則只能看著這下一代之間的恩怨。

「我有雲夢相助,還怕你這廢物?」紀文龍得意洋洋地和雲夢夾攻韓夜,韓夜冷笑一聲,右手持劍、左手一揮,紅彤色的玄元真氣再度釋放,但他還不打算用出真武七劍訣,只是運用林寅教他的身法與劍術,用劍撥開雲夢的劍來,再與紀文龍拼劍。

紀文龍才和他交了幾下手就感覺手臂有些發抖了,韓夜打著打著,忽覺背後一陣香風吹來,他嘴角一彎,一個轉身躲開了身後雲夢的劍刺,而後轉到她的身旁右側,左手抓住她纖柔的右手,向著紀文龍揮了兩下劍,關心地對抓住手的雲夢道:「師父說過,出劍的時候要快,不要猶豫,收招放招,靈活自如。」

「別碰我的夫人!」紀文龍看韓夜居然教起雲夢劍法,便一邊出劍一邊對韓夜怒道:「我早說了她是我的人了,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只會撿別人不要的東西嗎?」

「她怎會是別人不要的東西,她可是司徒雲夢啊……不管她失去了什麼、變得如何,我都不會棄她不顧。」韓夜說著,清眸里又閃過一絲寒芒,他道:「而你如此欺辱她,我當幫她報了此仇!」說著,韓夜左手抓著雲夢柔若無骨的素手,右手魔劍由正握變為反握,朝著紀文龍一揮,一記鈍劍重擊,又把紀文龍手裡的劍給打飛了,那飛出的劍深深插入議事大廳內的其中一根柱子上,卻沒人再去拿。

紀文龍握著顫抖不止的右手,又看向台下的黑衣人長天,似乎在向他求助,長天不由也面色一沉,心道:「韓夜小兒,看來我一直都低估你了,不過,似乎司徒雲夢還會法術,正好,我便試著讓她用這法術對付你。」如此一想,黑衣人便用暗地裡催動攝魂符。

再說韓夜此刻正抓著雲夢那柔弱的手腕,心裡也泛起點點漣漪,這時卻感到雲夢身上忽然發出猛烈的風,一下把自己掀了開去。

韓夜心下一驚,卻見雲夢右手持劍、左手向著這邊一張,秀髮飛舞、紅衣飄然的她朝韓夜打出一股捲風波,韓夜一個閃身躲過那捲風波,捲風波擊在身後不遠處的牆壁上,轟出一道圓形的印痕來。

「是誰在控制雲夢?居然還能讓她用出仙術了,足見此人道行十分高深。」韓夜又接連躲了幾次雲夢的捲風波,想了一會兒,卻隱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他心道:「長天,你果然卑鄙,叫雲夢與我自相殘殺。」想著想著,他又看向目光空洞的雲夢,在想著用什麼辦法救她。

紀文龍在一旁急道:「夫人,替我把這個淫賊殺了!」

司徒雲夢是不聽從紀文龍命令的,她只聽從施符者的命令,而長天只知道她會些法術,卻不知道她手裡流玉戒的厲害,兀自讓她用那捲風波打韓夜。

韓夜是不懼這些東西的,但是每次衝到雲夢面前,總被她身前的流風之壁擋了回去,韓夜正在想著如何這流風壁時,卻聽底下有個姑娘沖他道:「哥哥!小玉知道了,夢姐姐中的是攝魂符,這種符曾是我們蜀山的禁用符,練成後打入某個法力不強的生靈體內,可以以此控制他們的行動,中了此符者沒有神色也不能言語,且私自解符會危及中符者的生命!」

韓夜一邊橫著魔劍又擋了一波雲夢的風咒,靠近韓玉這邊問道:「如果是這樣,我當如何救你夢姐姐?」

韓玉聞言也犯愁了,薛燕見狀卻對韓夜道:「你怎麼獃頭獃腦的啊!你不是說雲夢以前送過你一個很珍貴的東西嗎,把那個拿出來,說不定有用!」

黑衣人見三人在那裡打商量,又不敢貿然現身惹人眼,只在心裡冷笑道:「哼,一群無知小兒,我這攝魂符可是用一百個人的魂加以七七四十九天時間才練成的,以你們的道行能破得了嗎?」

而韓夜聽了韓玉和薛燕的話,這才想起懷裡的白色玉墜,不禁心裡漸漸有了主意,他把魔劍收回背後,便迎面朝著司徒雲夢跑去,在那一道道捲風波里疾速穿梭、閃動,他清眸里一陣堅定,心道:「雲夢,其實我一直就想對你說,你的仙術雖厲害,可總有個壞習慣,攻擊的時候不注意防護,這便是你最大的弱點。」

雖然不知道長天操控她後是不是也有這個弱點,韓夜卻只能一試了,他衝到雲夢面前,右手運氣玄元真氣,一掌拍在雲夢已經結好的流風之壁上,但掌力非但沒把那風壁擊破,其返回的力道更是把韓夜彈了開去。

這時,雲夢才撤去風壁,右手拿劍,左手向著韓夜一伸,若蘭之手發出一道勁猛的捲風波。韓夜為了不讓雲夢再有時間結起流風壁因而不想躲得太遠,只是低下身去,左邊肩頭卻正中此招,深藍的衣料一下子就被打得粉碎,左肩也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然而,韓夜毫不在乎這些,他本就打算犧牲這點傷來救雲夢,因此忍著劇痛,右手按著受傷的左肩快速貼近雲夢,雲夢見韓夜來了,也沒時間發出捲風波了,只得把右手上的劍朝著韓夜的頭部一揮過去,韓夜捂著傷口偏頭躲開,然後趕緊伸出沾滿鮮血的右掌,斜上一拍雲夢的柔腕,把她手上的劍拍落,緊接著再用未受傷的右肩輕輕一下把雲夢逼撞開來。

雲夢本來就身子嬌貴,被韓夜這麼一撞,便向後連連退了數步,韓夜唯恐她摔倒,又忍痛伸出右手拽住她的紅色衣袖,這才停了下來。

韓夜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右手伸進衣襟里,將懷中那枚微微發光的白色玉墜取了出來,放在手上。雲夢正又伸手要用捲風波打韓夜,韓夜便將那串玉墜置於雲夢面前,雲夢竟因此停了下來,只是眼神空洞地看著那微微發光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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