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南昌城內

在南昌城外,劉泉思望著野炮群發射後的硝煙和南昌城方向的彈著點,幾枚炮彈恰巧在東門城樓上爆炸,在硝煙騰起的煙柱中夾雜著清軍士兵的殘肢斷臂,一面三角的藍白相間的旗子掉落在了城下。

劉泉思緩緩放下望遠鏡,他知道整個南昌只有防守東門的才是正兒八經的鑲白旗的滿州旗營,理論上應該是南昌城內最強的一隻部隊,在之前的試探進攻中,城門密集的前裝滑膛槍射擊聲似乎也證實了劉泉思之前的判斷。

劉泉思召集了他下屬的第九師師長徐仁達、第十師師長李江、第十一師師長王道敦、第十二師師長黃勝志以及軍團全部的作戰參謀,遙望南昌城開了一個戰前會議,劉泉思開會的目的就是告訴自己的部下,不要在等第三軍團的三個師了,現在再總體時間上已經落後很多的第二軍團已經沒有時間可以用來等待了。

進攻裝備水平落後的清軍,如果是野戰遭遇的話劉泉思有十幾種作戰預案可以將清軍打得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但是現在他面對的是城池攻堅戰,劉泉思沒有足夠口徑的重炮可以用來摧毀城垣,即便摧毀了城垣打開了突破口,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部隊陷入更加慘烈的巷戰之中。

通過近幾日的情報積累,劉泉思幾乎可以斷定清軍打的就是想通過巷戰來拉近彌補雙方在單兵火力上的致命差距,劉泉思非常清楚,他的部隊一直在打順風仗,一旦進入南昌這樣街道狹窄,民房錯落無定格的城市內,在很多環境下步槍擊發一次後就會直接捲入白刃戰,刺刀對大刀?對扎槍還有多少優勢?自己的新兵能夠經受住死亡的考驗?

這些就是劉泉思一直試圖在極力想避免,卻又無避無可避的事實,為了儘快突破南昌,他只能選擇全面攻堅,將希望寄托在三面被圍的清軍缺乏抵抗意志,其實劉泉思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那就是他有二千發最新式的定裝引信燒夷彈。

對城內近二十萬百姓大規模的使用燒夷彈,劉泉思知道除非是自己瘋掉了,那是即便是瘋掉了都難以干出來的事情,十幾萬百姓的傷亡和一座滿是燒焦的屍體、瓦礫的廢墟,他劉泉思的仕途估計也就到頭了,到時候第一個不能放過他的恐怕就是元首本人了。

所以在劉泉思的總攻擊計畫中,燒夷彈被劃在了禁止使用的彈藥範圍內,劉泉思只能期望自己所指揮的第二軍團各部能夠經過這場戰鬥迅速的成長起來,戰爭的本質就是殘酷的,作為一名高級將領的他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劉泉思同樣知道自己所指揮的軍隊可謂是訓練不易,這也是他遲遲不下決心攻城利用巷戰殲敵的主要原因。

但是既然已經下達了戰役決心,劉泉思自然就要拿出全部的勁頭來,他要在南昌將落後的時候全部追回來,而且還要給林海疆唱一出好戲。

與此同時在南昌城內的巡撫衙門裡,一臉沮喪的兩江總督范書禮和巡撫曾慶侯如同一對難兄難弟一般的湊在一起,原來的總督衙門目標太大,城外的老虎頭已經落入敵軍手中,贛江的水陸碼頭也早就失陷,可以說南昌外圍的四個堡壘城和贛江對岸的二座堡壘城已經都被對方逐一佔領,現在還掌握在手中的只有一座塞滿了人的南昌城。

而二天前中華帝國的炮兵就將大炮運上了老虎頭,從那天開始兩江總督范書禮就逃離了總督衙門,跑到巡撫衙門來與巡撫曾慶侯共患難了!雖然他的部下意在信誓旦旦的保證親眼看見了林逆的匪軍向山頂運大炮,不過幾天來除了軍營方向之外,其他地方尚未遭受到中華帝國陸軍第二軍團的炮擊?

現在的巡撫曾慶侯可以說幾乎是恨死了白痴范書禮了,如果不是范書禮堅持搞什麼堅壁清野,集中全部力量固守南昌的話,他們現在應該經景德鎮前往九江了,兩江不可守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巡撫曾慶侯與兩江總督范書禮不同的是他的家人都在九江,而范書禮的全家都在北京,所以范書禮一口一個與城共存亡叫得嗷嗷響!

范書禮打算利用城內街道狹窄複雜與林逆的匪軍打巷戰,所以一開始就為了能夠保證更多的兵力投入到南昌的防禦中,兩江總督范書禮幾乎放棄了吉安和撫州的防務,士氣低落,人心渙散,幾萬人擠在城內人吃馬嚼空耗度日,就成了現在南昌城內清軍的真實寫照。

為了擔心林逆匪軍的炮火猛烈,兩江總督范書禮甚至下令不準百姓出城避難,重要地方多以百姓為人肉掩體,致使劉泉思所部很有投鼠忌器的顧慮,所以南昌城的城防設施還保持得比較完整。

不過只要微微懂一點槍炮的都明白,城頭的五百斤銅炮是絕對沒有可能壓制林逆匪軍的後膛快炮,幾天來唯一倒霉的就是部署在城頭下的那些敢死隊,拿了銀子和了血酒的敢死隊原本就是死拼的活,他們躲在城牆下面的藏兵洞里,一旦敵軍進攻,他們就背靠城牆與來犯之敵死戰,其主要目的是儘可能的破壞敵方的登城用具。

不過范書禮的布置顯然沒辦法讓這些敢死隊發揮任何作用,因為劉泉思所部第二軍團的進攻都是頻率極短但是卻異常迅猛的佯攻,步兵根本就不曾抵達過城牆根,結果沒沉住氣的敢死隊提前暴露了位置,遭到了密集的炮火轟擊,作為第一批享受到了中華帝國自產開花彈的清軍。

這些之前拿了安家銀子、喝過了符酒、睡過了女人的敢死隊員頓時被炸得屍橫遍野,二千人幾乎沒開上幾槍,他們所藏身的城下土洞就被轟了個天翻地覆,殘破的軀體和流淌的內臟以及正在慢慢變黑的血跡讓這些清廷的敢死隊員意識到,他們的血肉之軀似乎根本無法抵擋槍炮,這跟喝了幾大碗酒沒任何關係。

劉泉思也很難理解清軍的所謂戰術?在自己的城牆外面挖上一連串的土洞,蓋上木板?這就算是埋伏了?等自己的攻堅部隊抵達城頭下在配合城頭上的守軍一涌而出?這是什麼年代的戰法?

尤其是那些挖洞的土還堆在不遠處,就跟一個個的炮擊目標指示一般,感覺上自己要是不轟他幾炮都對不起他們一般。

第十二師作為戰役總預備隊在空出的城西二十里外的徐集設伏,其餘三個師亦以最猛烈的炮火摧毀南昌之城門,如若清軍將城門堵死的話,就改為配合迫擊炮轟擊城頭,然後工兵進行抵近爆破城垣。

完成爆破之後,部隊迅速佔領城垣,向城內施壓,迫使清軍主動投入反擊,在大量殺傷清軍有生戰鬥力後,步兵向城內進行壓迫式清剿作戰,逼迫清軍棄城!

劉泉思非常清楚,戰役的計畫是一回事,實際組織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劉泉思一直堅持親抵前沿觀察戰鬥的進行。

當炮群短促的急速射伴隨著震天穿雲的尖利呼嘯聲響起,城頭的清軍頓時亂成了一團,隨著幾聲槍響,幾名試圖逃下城樓的清軍士兵倒在了血泊在,一名面目猙獰的清軍千總揮動著手中的左輪手槍叫嚷道:「他媽的都給老子精神起來,現在跑就是投敵,要誅九族的!林逆匪軍破城那是要屠城十日的,想想你們的爹娘老子吧!都把身子靠牆根貼好了!」

轟!轟!轟轟轟!一陣密集的彈雨落下,那名千總和幾名壓陣的總督府督標的營兵都變成了血葫蘆,但是瑟瑟發抖的清軍卻沒人敢跑,因為城下街頭還有幾門加特林炮,但凡敢撤的都被自己人給突突了。

兩江總督范書禮雖然施政沒什麼高招,但是緊要關頭歪點子卻異常的多,比如讓原本有過節的兩個練勇民團編練的營頭打仗時候互相監視,用他們的家人當連坐的坐保等等,可謂手段之多無奇不有,這樣一來城內的幾萬守城清軍就變得退無可退了,幾乎所有人都在盼著總督大人哪口口聲聲彷佛親眼所見的援軍。

總攻開始之後劉泉思習慣的看了看錶,而在巡撫衙門內的巡撫曾慶侯則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要說之前巡撫曾慶侯能夠與總督范書禮同仇敵愾,同心協力的力保兩江,那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頂子的面子上,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范書禮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朝廷會大軍來援,但是現在兩湖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的援軍?等援軍來了他們的屍首恐怕也該爛光了。

巡撫曾慶侯已經非常後悔參合這件事情了,以他和恭親王的門生關係,即便兩江失守陷匪他最多丟官不至於沒命啊!

一想起自己新納了才十來天只挨過一回枕頭,嫩得跟蓮藕一般的第七房小妾,巡撫曾慶侯的心底就感到一種莫名的絞痛,自己的那個敗家兒子扒自己的灰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實在很是擔心在九江的小妾被自己的那個不知深淺的敗家子給禍害了。

巡撫曾慶侯此刻越看范書禮就越不順眼,猶豫了一下,起身招呼自己的護衛家人就準備離開,范書禮卻突然道:「曾兄走不得啊!大戰在即你這一走南昌城內定是人心惶惶,這城也就是破了啊!而且林逆匪軍圍三放一,這是明擺的圈套。」

曾慶侯冷眼望了范書禮一眼道:「不勞你費心了,這是個死地,你自己想死不要拽著我們大家一起陪你死,你的老婆孩子都在北京城根底下,你要誓死、你要效忠儘管去,你想混個榮封后世沒人拉著你,憑什麼拉我們大家墊背的?城內屁大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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