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炮擊江戶灣

德川家茂將目光投向了他的「大老」,安騰名仁,大老這一職位作為幕府臨時的最高職務,平日里負責統括政務,參與重要政策的確定。

但是今天往日口若懸河的安騰名仁卻沉默起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摸樣望著「老中」安騰慧,安騰慧則狠狠的瞪了一眼安騰名仁,安騰慧任職老中,他的職責正是直屬將軍負責輔助管轄的政務最高責任者,總理政務的幕府官員,正常來說至少要有四名到五名老中,不過由於德川家茂將軍任職匆忙,尚未來得及任命其餘之人,就連安騰慧本人也是趕鴨子上架。

德川家茂望著自己慘淡的班底無奈的嘆了口氣,從本性上講他還是一個孩子,生死存亡的事情對他來說似乎過於沉重了,德川家茂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側御人就更不用說了,薩摩、長州兩藩沒收了清國商人的幾百萬兩銀子,又恰逢幕府將軍新舊接替人心不穩之際,薩摩藩鎮的左右千衛門以為向德川家茂的姐姐櫻子示愛被拒絕,惱羞成怒之下聯合長州共討幕府,而進幾年的天災人禍民不了生也給了他們起兵的充分借口。

這時,一名身穿火紅色鎧甲的女子手提武士刀信不入內,女子環顧一周,安騰慧、安騰名仁等人立即低頭不語,顯得有些羞愧。

德川櫻子帶來的大約二百多名女武士則半跪在大門外,原本女子是不冠以家族姓氏的,但是德川櫻子事柳生贏的關門弟子,一刀流的正式武士,等閑之輩十幾人也靠不近身的女煞神,所以才破例給予其冠稱德川。

德川櫻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對安騰名仁道:「你還認為薩摩、長州兩藩是在試探嗎?他們西軍現在勾結西洋人,編練新軍,讓幕府還政於天皇,你們認為幕府破了你還能在天皇哪裡謀到更好的職位嗎?薩摩、長州兩藩的那些人會給我們留條生路嗎?」

顯得極為冷艷的德川櫻子頭也不回道:「我帶櫻花隊前去助戰,你們這些幕府的主事們就在這裡等著奇蹟的出現吧!」

安騰名仁對此非常無奈,尤其薩摩、長州兩藩還打著歸大政與天皇的旗號,加上資金寬裕自然網羅一批亡命武士,眼下幕府財政極端困難,上下離心離德,荷蘭人又失信於幕府!

德川家茂失神的望著自己的姐姐離去的身影,似乎這個將軍並沒有自己母親說得那麼好?似乎想做將軍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家人們?現在為了這個該死的將軍,最痛愛自己的姐姐就要去和叛軍拚命了,德川家茂緊緊的握著小太刀,似乎在痛下決心。

與此同時,在喊殺聲震天的江戶灣守城堡壘內,渾身鮮血的松井旗本與身中三刀的三木旗本在做最後的道別,松井旗本被兩柄村正刺槍貫穿了身體,村正制兵早已成為了歷代幕府的剋星,以至於幕府稱其為妖刀!

城外薩摩、長州兩藩的輕足和大量武士正在猛攻江戶灣守城堡壘的主壘,說是工事,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土木結構的四方要塞體,秉承了日本人一向節儉的作風,整體看似非常簡陋,守衛裡面的兵士甚至只能半蹲著休息,唯一的建築物就旗本們所處的小木屋,寒酸簡陋不成樣子,不過和吃條鹹魚都能感覺很幸福的日本人到也算是搭配。

「報告司令,江戶灣似乎有戰事!」戰術參謀的報告讓準備離開艦橋的馬江轉身返回,與李安民一同拿起望遠鏡觀察對面的情況,但是距離過遠,只能大概看清雙方的旗幟。

李安民放下望遠鏡,拿起情報部門整理的日本各藩旗幟樣圖翻看了一會,對馬江道:「防守一方是幕府的親衛旗本,進攻方的青龍和猿猴正式我們要找的薩摩、長州兩藩。」

馬江微微一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命令各艦跟隨旗艦側列放錨,做炮擊前準備。」

在岸上督促進攻的是薩摩藩的山本帶刀和長州藩兵衛十郎,兩個人騎在比他們的身高高不了多少的馬上也在向海上觀望,西洋的鐵甲艦他們之前聽說過,但是如此吞雲吐霧的架勢還是第一回見到。

山本帶刀記得薩摩藩幾年前也造過鐵甲艦,那不過是在船殼上蒙一層鐵皮的明輪,速度慢得跟烏龜殼一樣不說,明輪的巨大輪子經常出現各種問題,維修保養昂貴,而且上面只能裝十幾門小銅炮,射程威力簡直不值一提。

山本帶刀憂心忡忡對兵衛十郎道:「兵衛君!會是哪國的西洋人?他們該不會插手我們與幕府的爭端吧?」

兵衛十郎兩眼冒光的望著海面上的七艘龐然大物緩緩排成一列感慨道:「這才叫戰艦那,我們的那種只能是洗澡盆,什麼時候我們也能擁有如此的戰艦?平生足以啊!」

山本帶刀坦言道:「西洋人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我們自閉自守的時間太長了,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英吉利人只用幾萬人就戰勝了大清帝國,大清帝國賠償給他們的銀子用幾十艘船要運上幾個月。」

兵衛十郎一聽如此眾多的銀子也感慨道:「我們也要自強發展,清國太富有了,我們太貧窮了,等我們強大起來,一樣也可以向西洋人一樣去清國索取我們的所需,把他們的土地變成我們,他們變成我們的奴隸,他們的女人都要在我們的胯下呻吟。」

哈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之後,山本帶刀突然疑惑道:「在東南亞誰擁有眾多的鐵甲艦?如此犀利的戰艦是屬於英吉利人?荷蘭人?西班牙人?法國人?也不象美利堅人和俄羅斯人的,因為他們的戰艦有帆,而這七艘則沒有掛帆!」

山本帶刀與兵衛十郎幾乎同時想到了一股勢力,那伙在日本大肆販賣福壽膏的商人,山本帶刀還記得在殺死那幾個商人的時候,他們叫喊著大都督會給他們報仇的,說什麼鐵甲艦將會掃平日本島……

不會吧?山本帶刀與兵衛十郎交換了一下略微驚恐的眼神,決定立即派幾艘船過去看看。

站在致遠艦上的馬江笑眯眯的望著李安民道:「參謀長,這個有歷史意義的命令由你下達如何?記得把你那二瓶好酒分我一瓶。」

李安民也當仁不讓道:「你的好意我必須接受,但是酒沒門,自從出航你說你借了我多少酒喝了?你那可是不告而拿!」

馬江立即指天發誓道:「肯定是我哥哥馬濤乾的,在說大都督出發前讓我們通力配合,你的就是我們,別說酒了,假如我有老婆也分尼一半,假如我有好酒也分你一半,假如我有好雪茄也分你一半成不?兄弟我仗義不?」

望著一臉正氣慷慨而言的馬江,李安民一伸大拇指點了點道:「這還像句人話,夠仗義的。」

話剛說完,李安民突然反應了過來,馬江所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沒有的?大有上當感覺的李安民狠狠地瞪了馬江一眼道:「衷心祝福你小子打一輩子光棍!」

馬江則毫不在意道:「大都督說了,在對日本的報復行動中,如果俘虜對方的公主什麼的,就賞給我們當僕人。」

李安民無奈的看了一眼馬江道:「你之前沒見過日本女人吧?」

馬江點了點頭,李安民很不厚道的一笑道:「矮個,蘿蔔腿,臉上塗滿鉛粉,一年洗不了幾次澡,從來不刷牙,黑糊糊的,渾身酸臭!」

啊?馬江頓時目瞪口呆道:「沒你這樣的,那還是人嗎?大都督不能騙我吧?」對於時常與部下開開玩笑的林海疆來說,馬江心底還真沒底。

見馬江一副糾結的摸樣,達到目的的李安民望著已經調整校正諸元完畢的艦炮長大聲道:「全艦各炮分列自行射擊一個基數。」

轟、轟轟!雙聯裝的260毫米火炮已經100毫米副炮射擊時的炮口衝壓瞬間將海面衝出了一條溝,翻滾的海浪又拍打在艦體上,艦船的擺動比之前更大了一些,在每次射擊的間歇,瞄準手都需要快速的微調諸元,保證射擊的精度不受到炮口涌浪的影響。

當第一批炮彈落在薩摩、長州兩藩的輕足頭上的時候,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將山本帶刀和兵衛十郎從矮馬上掀翻在地,而趕去詢問對方來意的幾艘木船炮艇也被致遠號的副炮掀翻成了一堆漂浮的爛木板。

現在無論來者是誰對於山本帶刀和兵衛十郎都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是敵人,那巨大而密集的爆炸帶來的更多是感觀上的衝擊,橫飛的殘肢斷臂,巨大的氣浪和火光,一片一片的輕足或者武士在爆炸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彈片劃破肚皮的武士捂著腸子在痛苦的掙扎著,剛剛在眼前的勝利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山本帶刀有些驚慌的望著四處奔逃的武士非常無奈,相比之下薩摩、長州兩藩的輕足還在忍受著炮火,不過這種忍受更多的則是巨大的驚恐,沒有人見過如此威力巨大的火炮。

兵衛十郎焦急的一把拽住山本帶刀帶著哭腔道:「趕快撤退吧!薩摩、長州兩藩的精銳不能斷送在這裡,將那些拿傭金的流浪武士留下斷後,以防多田旗本和松井旗本乘勝追擊,另外敵人來自海上,我們要遠離海岸,讓他的戰艦無從發揮。」

松井旗本與多田旗本大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慶幸,薩摩、長州兩藩都是極西的大名藩鎮,對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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