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卷 第一百零六章 歷史驚變

1856年10月,廣州的氣溫仍在節節攀升,熱得人連呼吸都感覺困難,但是水師的下屬營頭依舊在保持著一定強度的訓練,按林海疆的話說就是戰爭不會選擇天氣,戰爭只會選擇有準備的人。

突然,一封急報將林海疆招致了兩廣總督府?大熱天的騎馬疾奔而來的林海疆汗水濕透衣服,望著無見行人的街道和打蔫的樹葉,林海疆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在總督衙門的正堂之內,林海疆見到了神色焦急的葉名琛和柏貴,房間內的冰盆讓他微微察覺到了一絲涼意。

葉名琛見林海疆進來連寒暄都省了直接道:「今兒碼頭那邊一艘英艦上的水兵意圖強搶買水果的一女子,巡防營的上去阻止被打槍打死五人,鎮威營的千總胡方下令還擊,擊斃英人一名,據說是名軍官,現在英人口出狂言要血洗廣州,並聲稱二日後攻佔你的水師大營。」

林海疆微微一愣,竟然要攻佔自己的水師大營,看來英國人還挺拿自己當回事,巡撫的巡防營打死了英國鬼子,英國鬼子則要拿自己的南洋水師出氣?當自己軟柿子嗎?

不過林海疆依然十分鬱悶,他之前已經派情報特別偵緝隊去搞掉了亞羅號,並且焚毀了船隻,搞得和失火一般,為的就是不給英國人發飆的機會,但是沒想到歷史的軌跡企容輕易改寫?

自己是按下了葫蘆起了瓢,不過此刻手中有兵、有槍還有船的他並不懼怕英國人,英法在克里米亞戰爭中依然取得了勝利,虧損消耗了巨額軍費的他們現在僅僅只需要一個借口而已。

林海疆深深地吸了口氣道:「那麼朝廷方面?」

葉名琛無奈的望了一眼柏貴,恨恨道:「那幫軍機大員,沒一個月能研究出個對策結果來?」

柏貴點了點頭附和道:「咱們是地方官員,不打失土有責,要是開戰還得擔負上擅自開戰的罪名,兩頭不討好啊!」

葉名琛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你乃南洋水師提督,總領福建、廣東水師,所以我現在問你,如果開戰可能戰勝?有幾分把握?」

林海疆穩坐泰山一般道:「軍械糧餉充裕的話,卑職有十成把握全殲來犯之敵,敵亦增援我依然能與之擊潰,敵三度增援,我仍能抗衡,如敵傾國之力攻來,我當戰至最後一兵一卒,血染疆場以慰我華夏英靈在天之魂!」

葉名琛和柏貴被林海疆的氣勢和壯語所感染,絲毫沒注意林海疆最後一句話所言的以慰我華夏英靈在天之魂!

之前他們所擔心的就是打不過,現在竟然有十分把握,為何不戰?男人大丈夫誰願意憋憋屈屈的活著受辱?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葉名琛輕吟之後猛的一拍桌子道:「林大人,此戰關係我兩廣存亡,也會死我官員及朝廷的臉面所在,無論如何輸不得,你放心去打,但凡朝廷責怪老夫一力承擔。」

葉名琛回頭望了柏貴一眼道:「柏大人,藩庫的銀子可先墊付林提督的軍費?」

柏貴呵呵一笑道:「總督大人都捨得一品頂戴,老夫又有什麼捨不得的?難道老夫的前程還有林大人的珍惜嗎?」

走出總督府,林海疆心潮澎湃,歷史終於有了巨大的逆轉,歷史上1856年10月23日,因為主力正沿長江同太平軍作戰,清朝政府決意向英軍妥協,命葉名琛不得抵抗,手中無兵的葉名琛以淚對蒼天,英軍攻陷廣州城燒殺掠奪,揭開了第二次鴉片戰爭的序幕。

而今天,1856年10月23日,葉名琛、柏貴、林海疆密議總督府,決議誓死與來犯之敵血戰到底。

對於腐朽的大清一點也激不起他一絲一毫的熱誠,但是他更加明白腳下的土地並不屬於某個王朝,而是屬於整個民族的,他現在不是在保衛這個早就該爛掉的朝廷,而是在為了這個苦難的民族,讓老百姓少受一分劫難。

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氣,他之所以援助太平天國販賣軍火過去,就是為了形成一種有效的制約機制,無論那方都不能輕易毫無顧忌的發動攻勢,讓清軍的主動進攻受挫最為符合他現階段的利益。

實際上無論口頭上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如何正義,到最後倒霉的還都是老百姓,戰死的絕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子女,正所謂國家興百姓苦,國家亡百姓苦,亦離不開一個苦字。

對於這些急於讓中國百姓給他們的戰爭軍費買單的帝國主義混蛋王八蛋們,林海疆自然不會客氣,對於英國人集結在香港的那五千多人,他還真沒放在眼中,其實林海疆真正擔心的並不是廣東的英國人,而是在克里米亞戰爭中吃了大虧的北極熊俄國人。

克里米亞戰爭剛剛落下序幕,英法就已經急不可待了,不過英法距離遙遠,調兵也不是一時半會的,而北極熊卻不同,這個惡鄰是會將生病的鄰居生吞活剝了的主,林海疆只好寄期望於自己狠狠地教訓了英國人以後,法國人和虎視眈眈的俄國人不敢輕易涉足了,而攪渾水的美國人林海疆根本沒有將他們當做一盤菜。

在林海疆的計畫中只有利用國際金融體系尚不完善之際爆賺美國人錢的計畫,不過可惜的是這個計畫並不是林海疆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克露娜所計畫投資的一部分。

「夠膽子你們就來吧!看看老子怎麼對付你們!」林海疆這次是真的發了狠,英國人這點蝦兵蟹將他還不放在眼中,舊港的艦船同海疆陸戰隊他還不準備動用,因為那是他的王牌,一旦動用自己的王牌就意味著決戰的開始!他必須一次就將英國人的野心挾制住,否則等待他的就只有失敗了。

與此同時在香港總督府內,包令同額爾金、雷斯少將等人還在反覆討論著是否現在就發起對廣州城的進攻?

雷斯少將對自己的二個步兵團共計五千餘人十分有信心,不過讓他不滿意的是額爾金竟然不通過軍方就私自宣稱要進攻廣州城?但是今天看來額爾金顯然受到了包令得支持,在整個遠東,可以說包令就是大英帝國的全權代表。

可以說是額爾金策動了包令,包令現在有些飄飄然,因為在遠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帝國最近有準備向清國用兵的意圖,以解決克里米亞戰爭中虧損的軍費和巨額的撫恤金。

1840年的那場戰爭讓尼斯威科姆多家族成了大英帝國的英雄,懿律也晉身公爵,自己那?包令意識到了眼前絕對是一個好機會,既然國會已經有意圖要開戰了,那麼晚打不如早打,萬一國會到時候在派人過來,自己豈不是失去了獨佔其功的機會?

包令深深地吸了口氣,對於大清他實在太了解了,他們正在同叛軍打生打死,對於自己來說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包令望著額爾金和雷斯少將不動聲色道:「為了女皇的榮譽,為了帝國的驕傲!先生們!就讓我們再一次創造奇蹟吧!」

「為了女皇陛下!為了帝國!」雷斯少將同額爾金幾乎異口同聲道!

提前進入了戰爭狀態的英軍開始忙碌起來,在廣州城內巡防營也在忙活著疏散城內的百姓,以免被戰火無辜波及,而葉名琛的總督標營則配合柏貴的撫標在運輸藩庫裡面的存銀。

此番交戰可以說是完全由林海疆的南洋水師一體承擔,在一定程度上葉名琛和柏貴還是多少有些擔憂的。

進攻!額爾金有模有樣的揮舞著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把指揮刀?他的表現在雷斯少將的眼中如同一個小丑一般可笑。

讓雷斯少將很不舒服的是自己竟然和一個盜墓賊的兒子攪到了一塊?

夜幕中的廣州城如同一隻潛伏下來的野獸,由於之前已經正式照會了大清國兩廣總督葉名琛,所以今晚的進攻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不過讓雷斯少將十分惱火的是包令和額爾金這兩個大白痴,軍事就是軍事,政治就是政治,軍事可以為政治服務,政治也同樣可以為軍事服務,但是前提是不能出現相互間的干擾。

軍事行動的突然性和秘密性一向是主導戰役成敗的關鍵,既然已經通知了對方己方將於何時、何地,投入多少兵力進攻,那麼為什麼不選在視線良好的白天?而非要選在黑夜?

難道自己所乾的是些偷雞摸狗見不得光,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嗎?對此雷斯少將萬分惱火,額爾金就差點沒將自己的簡歷也一起遞交給清國人了?可以說是1840年的那場來得過於容易的大勝仗給了他們充分的自信。

額爾金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告訴雷斯少將,清國人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無知,多麼的軟弱,彷彿一門大炮就可以讓他們屈服一般?

「那個林海疆不會成為我的問題吧?」雷斯少將還是謹慎的詢問了一句,額爾金頓時一愣,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清國軍人是不能隨便同我們交戰的,否則即便戰勝了也會被追究責任的,我們此次的目的非常簡單,亞羅號事件雖然被他們巧妙地平息了,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一個借口挑起這場戰爭,而且據說在廣州城內的藩庫內還有三百多萬兩的白銀,那些將是我們的戰利品,不是嗎我的將軍?」

「三百萬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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