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封侯拜相(1)

紀空手知道,身處戰火紛飛的亂世,這也許只是一種奢求。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音兄與你都辦不了的事,那就沒有人可以辦得了了,我趙高在此先行謝過了。」趙高突然轉過身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這一跪完全出乎五音先生與紀空手的意料,兩人相視一眼,同時驚呼道:「不要!」身形掠起,一前一後掠入亭中。

五音先生較之紀空手先一步入亭,腳尖剛剛點在亭中石板上,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兆,只覺得自己的身形一沉,彷彿身處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正拉扯著自己下墜。

與此同時,那亭下發出隆隆之響,石板之下竟是一道用尺厚鋼板做成的鐵閘,正迅速向兩邊一分。

五音先生人在空中,毫無借力之處,驟見趙高發難,心中的驚怒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啪……啪……」他雖怒卻不慌,縱然全力抗衡趙高的旋渦之力,猶能在瞬息之間拍出兩掌,擊向腳下那如巨獸大嘴般的黑洞。

趙高猙獰一笑,反手一拍,古箏上的數根弦絲陡然彈起,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分射五音先生的五大要穴,同時雙手一推,一股若火焰般的殺氣緊緊地迫向五音先生的胸口。

換作平日,五音先生並非全無辦法,只是他在倉促之間受襲,人在空中,無處借力,敵人又是與自己齊名的趙高,他的確顯得有些無奈。更讓他感到無法可想的是,他擊向洞中的兩掌都是欲借反彈之力再求應變,但是這黑洞的深度顯然比他想像中更深,竟然借不到力。

無奈之下,他為了躲避趙高這一連串的必殺攻勢,只得倒提一口氣,反而加速了自己下墜的速度……

「軋……」當五音先生一消失在洞口,鋼閘以最快的速度合攏,亭中竟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這一切的驚變只在瞬息間完成,算計精準,顯然是經過非常周密的計畫,等到紀空手沖入亭中時,他所看到的,已不是那個滿臉悲涼、老態龍鐘的趙高,而是叱吒風雲、飛揚跋扈的大秦權相趙高!

「中計了!」紀空手不得不佩服趙高的表演天賦,也不得不佩服這個計畫之周密,趙高顯然抓住了五音先生與紀空手的心理,對症下藥,果然成功。

「先生怎麼樣了?」這是紀空手的第二個反應,他聽到鋼閘「軋……」的一聲合上時,心中也為之一跳,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懼漫卷全身。

不過紀空手就是紀空手,他雖然也會上當受騙,也曾有過恐懼的心理,但是他永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更懂得什麼應該先做,什麼可以暫時放下。

所以他的離別刀已經出鞘,刀鋒所向,正是趙高那亢奮得幾乎變形的臉。

「你是一個小人,真正的小人!如果我不說,誰又能想到堂堂大秦的權相,江湖五閥之一的趙高,竟然會做出這等噁心的小人行徑?!」紀空手的聲音彷彿因憤怒而顫抖,卻沒有立馬動手,他需要冷靜,因為他面前的對手是趙高。

「本相沒有想到江湖上傳言足智多謀的紀空手竟然也這麼容易上當,所以此刻的心情著實不錯,你既然喜歡罵就多罵幾句,本相從來不與即將要死的人計較。」趙高嘿嘿一笑,似乎為自己的傑作感到得意,畢竟自己的對手是五音先生與紀空手,在此之前,他並無把握。

「我之所以會上當,其實不是我笨,實在是你太過無恥了。不過你也未必就贏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活生生的紀空手。」紀空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讓自己的心情歸於平靜。

「本相現在想來,剛才的舉止實屬不智,的確不該是本相這等身份之人所為。可是本相也是無奈之下才作出這種選擇的,這似乎怪不得本相吧?」趙高近乎是厚顏無恥地說著他自以為得意的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臉上帶著幾分神經質般的笑意,好生恐怖。

但讓紀空手感到恐怖的,不是趙高的笑臉,而是趙高的武功,身為五閥之一的趙高,絕對是當世之中可以排名前十位的高手,就算是五音先生與之一戰,只怕也毫無把握,更別說是出道江湖才數年之久的紀空手了。

饒是如此,紀空手依然沒有絕望,反而是信心十足。他是一個連神靈都不信的人,又怎會去迷信那個排名呢?他更相信一個人的智慧、實力,以及臨場應變的能力,還有必不可少的自信與勇氣,有了這些,他已無畏。

無畏並不表示莽撞!一味地逞強,絕對不是紀空手的行事風格,何況這一戰已不僅關係到他自己一個人的生命,他還必須承擔起五音先生的生死大計,心中頓有如履薄冰之感。

「照趙相的邏輯,你的所作所為倒像是我們所逼的啰?」紀空手語帶調侃,看似悠然,其實他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定在趙高身上。他已作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在機會到來之時發出最凌厲的一擊。

「正是如此。你與五音先生都非尋常之人,若要對付你們,只有用非常手段。本相曾經仔細地琢磨過你們,發現你們最大的弱點就是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也就是說,你們都同情弱者,唯有以此為餌,方可讓你們掉入這個圈套之中。」趙高顯然識破了紀空手的企圖,氣血一凝,殺氣溢出,古亭數丈之內氣壓劇增,空氣在剎那間變得沉悶至極。

紀空手的手心滲出了絲絲冷汗,只感到趙高雖然隨意一站,卻如一孤傲挺立的高崖,氣勢之強,讓人根本無法尋到他的破綻。

紀空手的手心微緊,牢牢地握住手中的刀柄,道:「既然我已在你的控制範圍之內,那麼你還等什麼呢?就請動手吧!」

「我不急。」趙高的眼芒陡然一寒,道,「因為有人比我更急。」

他的確是說了一句大實話,紀空手無論再怎麼冷靜,他都必須牽掛到五音先生的生死,因為他不如趙高這般無情。

他只有搶先出手!

紀空手對武道的理解,從來就沒有一定之規,總是信手拈來,興之所致,隨意發揮。他這種打法註定了只有後發制人,講究的是後發先至,如果讓他先行出手,只怕未必盡如人意。

趙高似乎對紀空手有過研究,所以他看到了紀空手的破綻。只要紀空手一出手,他幾乎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勝券在握。

「你的劍法中似有流星劍式的痕迹,雖然你的內功心法以及對攻防的理解力遠勝於冥雪宗的任何高手,但不可否認的是,你的劍法的確是從流星劍式中演化而來的。」項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目光中的陰冷之氣已令場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慄。

韓信微微一笑,道:「不錯,這劍法的確是來自於冥雪宗。」

他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嘩然,只有項羽反而鬆了口氣:「學自何人?」

「鳳五。」韓信不慌不忙地道,「我初出江湖時,曾被鳳五挾持至鳳舞山莊,偶爾見他使過幾次這種劍法,所以才偷師學藝,學得似是而非。」這本是他與劉邦商量好的答話,只有這樣說,才可以盡去項羽的疑心。

果不其然,項羽點點頭道:「你無師自通,還能學得這劍式的一些精髓,可見你的習武天賦異於常人,難得的是你並不拘泥於形式,敢於加入自己的東西,使得這一路劍法使來,已遠在流星劍式之上。」

項羽不愧是五閥之一,點評得中規中矩,絲毫不差,頓令韓信佩服之下,更添了幾分小心。

「你能為我去一大敵,功勞不小,我尋思著給你一些獎賞,你看如何?」項羽似是無心地說起,其實眼睛直盯著韓信有何反應。

韓信忙道:「我只是一個無根的浪子,借著一個偶然的機會才殺了衛三公子,有何功勞可言?」

項羽看了劉邦一眼,道:「沛公意下如何呢?」

劉邦道:「此事全憑大將軍做主,本公並無異於議。」

「他既是你軍營中人,我自然還需聽聽你的意見。」項羽笑了笑。

「韓信與本公只是舊識而已,本公起事之前,曾經得他相助,此次能在關中遇上,也是有緣,所以才接入軍營奉為上賓。」劉邦緩緩說道,「在本公的眼中,他乃是人中龍鳳,劉邦有何德何能,敢將他收入門下?真正慚愧。」

他的話里似有無限遺憾之意,極是痛惜,項羽聽在耳里,不由暗喜道:「原來他不在你的帳下效命。」隨即轉向韓信道:「這麼說來,你殺衛三公子只是仗義出手,拔刀相助,這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韓信恭聲道:「大將軍過獎了,這只是我應盡的本分。」

項羽有心提攜於他,沉思良久,方道:「以你的才能,正可在這亂世之中大顯身手,若是埋沒了實在可惜。如果你不嫌棄,何不投身軍營,為我所用,你我一同追求榮華富貴?」

他既有意使韓信脫離劉邦,以絕後患,當然想好了一番說辭,這樣既不讓劉邦疑心,又能打動韓信的心思,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其實早在劉、韓二人的算計之中。

「若能投靠大將軍,實乃韓信的榮幸,只是我久走江湖,思鄉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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