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慾海淫花(2)

眾人聞言,無不振奮。當時秦施苛政,弄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而這些幫會首腦原本就是亡國遺民,又流落市井底層,顯然是深受其害,所以對逆反起義倍增興趣。於公來說,是為天下百姓;於私來說,也希望憑著自己的努力改朝換代,爭取達到他們封侯拜相、改變命運的目的。

劉邦眼芒一閃,與樊噲對視一眼,道:「既然各位沒有異議,那麼明日七幫會盟之後,就是我們高舉義旗的大好時機。從現在起,各位就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安排好各幫事務,嚴陣以待!」

他的眼睛望向漕幫新任的幫主張馳和花間派的幫主李浩,道:「你們二位有什麼問題嗎?」

張馳和李浩站起身來,道:「幫中局勢已經穩定,估計問題不大,但為以防萬一,我們回去後就著手軟禁幾名狂傲之徒。」

「好!」劉邦拍掌道,「我們必須要防患於未然,明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站起身來,踱了幾步,來到郭產旁邊的一位年輕人面前,道:「楊凡,我吩咐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這楊凡正是章窮門下新近崛起的一個人物,與劉邦交情不錯,是劉邦力捧的新一代青衣鋪老闆。此刻一聽劉邦問起,楊凡趕忙站起身來道:「我已經聯絡了幫中大多數弟子,只要章窮一死,我就可以有十成的把握取而代之。」

他猶豫了片刻,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時間一旦提前,我們就沒有機會在會盟之前殺死章窮。」

劉邦不經意間看了紀、韓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這一點我早有安排,你大可放心。對付章窮,就要先下手為強,我絕對不會容忍他來壞了我們的大計。」

楊凡卻並不那麼樂觀,反而憂心忡忡道:「章窮的武功不錯,七幫之中只怕還沒有人可以佔到他的上風。這些天來,他不僅與慕容仙派來的一幫人來往密切,而且還花重金請來了吳越劍手喻波專職保護,殺他只怕未必容易。」

「喻波?難道是號稱吳越第一劍客的喻波?」劉邦吃了一驚,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在劉邦的記憶中,喻波以一手快劍稱霸吳越,的確是一個非常難纏的人物,如果說章窮的身邊真的多出了這麼一位高手,那麼行刺就會變得難上加難,成功的概率小到極致。

一陣更鼓聲遙傳而來,透過寧靜的夜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劉邦雙耳微微一動,心中驀生驚兆。

就在此時,「呼……」的一聲,一道如閃電掠過的身影從劉邦的身後躥出,踏著近乎鬼魅般的步法向廳外撲去。

紀空手撲出屋子,那神秘人身影已掠近外牆。

紀空手沒有慌亂,反而止住了自己前行的腳步,因為他聽到了劉邦開始起動的聲音。意念一動,手中已多出了一把小刀,寬不盈寸,長不及尺,形如柳葉。

「嗖……」刀破虛空,如一道雪白耀眼的電芒,穿過這仲夏夜裡寧靜的月色,陡生無限凄寒。

眾人無不詫異。

因為飛刀所指的方向,旨不在人,卻在那段無人的虛空,正是神秘人逃走的必經之路。

神秘人唯有止步,否則飛刀已經封住了自己前行的去路,除非他想送上去讓飛刀透入心房。

他當然不想死,所以就只有止步。身形一滯間,劉邦的人已然掠過他的頭頂,借著飛刀的去勢在他前方的兩丈處站定,與紀空手一前一後,形成了對敵夾擊之勢。

劉邦突然冷哼了一聲,眼芒一寒,射在來敵的臉上:「你是仰止!」

仰止是一個人的名字,是泗水郡令慕容仙最器重的公門第一高手。

他在這個時候出現於烏雀門的總堂,其用心已可見一斑,何況從時間上推斷,他潛伏在廳外的時間已足以讓他聽到他想得到的東西,所以他必須死,因為劉邦絕不會容許有人來破壞自己精心布置的計畫。

「你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我的底細,識相點,便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到衙門中投案自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的話,哼……」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他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逆反大罪在大秦法典中將受到怎樣殘酷的制裁。

劉邦卻笑了,眼中多了一層揶揄的味道:「仰大人只怕在官府中待了有些年頭了吧?」

他不答反問,誰也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仰止也不例外,一怔之下,傲然答道:「不長,也就十來年的時間,承蒙當今郡令看得起我,在江淮一帶的衙門裡還說得上話。」

「仰大人恐怕誤會了,我可不是想求你什麼。」劉邦淡淡一笑,「我之所以問你這個問題,是覺得你說的話實在太幼稚了,顯然是官場上待得久了,沾染上了迂腐的毛病。與一個反賊大談投案自首,照律問情,這無異於勸一個屠夫不要殺生一般可笑,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你……」仰止心中勃然火起,頓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

「我什麼?我要殺了你!」劉邦臉一沉,眉間緊鎖,透出一道殺氣。

「我沒聽錯吧?哈哈哈……」仰止一陣狂笑,滿臉不屑。他雖然身處對方夾擊之境,卻非常自負,根本不相信僅憑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就可以結束自己的性命。

「你沒聽錯。」劉邦冷冷地看著他,這一刻間,他的整個人彷彿變了,不再有先前的和善與微笑,而是像一尊戰神,讓人一見之下,驀生一種莫名的驚懼。

「你既想要我的命,就放馬過來吧!」仰止說完這句話後,再不猶豫,「鏘……」的一聲,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劍,如一條惡龍般飛撲向前。

劉邦卻只是笑了一笑,笑得非常自信,似乎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值得他去動心的事情。

面對劉邦這份從容,這份冷靜,仰止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奇。自他劍道有成之後,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小視他的劍法,這不由得讓他生怒。無名火起間,出現了一絲本不該出現的震顫。

任何人遇上超出常理的事情,都會本能地出現這種情況,仰止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他的手微一震顫,劉邦就出手了。

「轟……」一聲悶響,勁氣狂溢,任何人都在為劉邦感到擔心之際,劉邦的身形輕輕一晃,改拳為掌,劈向了仰止的劍背。

兩人拳劍相交,攻守數招之後,劉邦已然成竹在胸。他初時還以為仰止敢稱公門第一高手,手底下多少有點絕活,誰知幾招下來,仰止的劍法不過爾爾,自己隨時都可將他置於死地。

不過劉邦並沒有立刻下手,這不是他想玩貓戲老鼠的遊戲,而是他幾次想下殺手,都不經意間看到了紀空手那張興奮的臉。

所以他一連接下仰止的一路快劍之後,突然伸指一彈,震開劍鋒,沖著紀空手喝道:「紀少,這個人交給你了。」說完倏然抽身而退,跳出戰圈。

仰止倏覺壓力驟減,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驀然又感到一股殺氣從身後迫來,一驚之下,他唯有急旋轉身,正面迎敵。

紀空手同樣用的是拳,仰止還未看清對方的拳路走向,便覺眼前一花,重拳呼嘯而至。

這一拳擊出,不僅讓劉邦感到心驚,仰止更是驚駭不已,連退數步,左右騰挪,一時之間無法尋到應對之策。

仰止當然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所以他沒有信心再纏鬥下去,是以他立刻疾退。

仰止一退之間,陡然向前俯衝而來,劍從手中振出,急抖出十三朵形同梅花的劍芒,星星點點布向虛空。

紀空手一怔之下,顯然識破了仰止想逃的意圖,所以他在避讓劍鋒的同時,將全身的勁力提聚到了拳上一點,隨時準備發動爆炸性的攻擊。

仰止的劍勢已近瘋狂,一路狂刺,都被紀空手以精妙的見空步一一讓過。當他刺出第十九劍時,他的劍突然回收,轉身而逃。

縱是紀空手與劉邦早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讓仰止搶先了一步。

「嗖……」一條人影閃身追出,擦著紀空手的身邊掠過,其勢之快,猶如迅雷。

此人正是劉邦!

仰止頓時感到背後有一股大力涌至,如負泰山般沉重,他不敢停滯半步,在加速的同時,反而深吸一口氣,將真力聚到背部,企圖硬接劉邦這驚人的一拳。

「砰……」拳風擊背,發出一聲異常恐怖的悶響,就像是一大片豬肉摔在案板上的聲音,使人聽了心慌。仰止只覺喉頭一熱,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但是他的速度不減反增,就在紀空手亮出飛刀的一剎那躍出高牆。

眾人無不大驚,迅速飛撲牆外,但卻更多了一些意外。

仰止竟然死了!

仰止的屍體邊,韓信提著滴血的劍悠然而立。

「韓爺,怎麼是你?」紀空手有些喜出望外,與劉邦對視一眼。

「怎麼就不能是我?」韓信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能夠如此輕易得手,得意地一笑,「其實你們一動上手時我就溜了出來,躲在這裡,雖然面對面打架我還不行,但我最拿手的絕技就是背後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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