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夜龍騰(2)

她的聲音溫軟糯人,帶有一種令人遐思的呻吟,一入耳際,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安逸。

「莫非夫人是這艘船的主人?」樊噲沒有想到在這艘船上,除了方銳三人之外,還暗藏了這樣一位高手,是以有此一問。

「如果不是你,那麼這主人就是我了。」美婦微微一笑道,「雖然你是不速之客,但相逢不如偶遇,我也算是難得看上你這麼有男人味的漢子,何不與我輕掀簾帳,共度良宵?」

「聽上去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很難讓人拒絕。」樊噲嘻嘻一笑,笑得很色,「畢竟要遇上像你這樣有味道的女人,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如此說來,你是同意嘍?」美婦拋了一個媚眼過來,渾身上下充滿了女人的自信。以她多年的經驗,她相信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都很難抵擋得了她胴體的誘惑。

「這毋庸置疑,不過既然你我同意,何必還要選擇地點呢?如此良宵,如此夜景,我們就在這艙頂之上坦誠相見,歡愛一場,豈不快哉?」樊噲上前一步道。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你我嬉戲其間,這的確很美。」美婦哧哧一笑,「那麼你還猶豫什麼呢?還不快點過來!」

她的玉扇一收,胴體微微一抖,身上披著的輕紗無風自動,竟然順著她那光滑雪白的肌膚滑落下來。

就在美人玉扇一收的剎那,樊噲終於動了。

他沒有向前夢想著坐擁美人,而是向後而動,他的身形快如箭矢,陡然滑退了數丈,便要向水中縱落。

「你是敬酒不哧哧罰酒,我就成全了你!」美婦冷哼一聲,扇面再開,已不再有先前的優雅,化作一道闊板式的利刃殺氣,自虛空激射而來。

樊噲洛水之時的飛刀已然出手。

刀出,如疾電,嘯聲如雷,美婦雖自負卻也為這一刀之氣勢所懾,側身斜退,美人玉扇悠然揮出。

「錚——」飛刀在扇面上激起一溜火花,美婦身形一滯,再看之時,樊噲已沒入水中了無蹤跡。美婦大惱,自言自語道:「竟讓你跑了!」稍怔又望了望玉扇,心內駭然,「淮陰竟有這等高手……」

「她就是張盈。」當劉邦靜靜地聽完樊噲繪聲繪色的描述之後,沉吟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樊噲渾身一震,幾乎有點不敢相信劉邦的判斷:「你說的是入世閣的張盈,那位俏軍師張盈?」

劉邦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如假包換,因為只有她,才會如此淫蕩,才能使出這一路妙絕天下的美人扇。」

樊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麼說來,我是從入世閣三大高手之一的俏軍師手中撿回了一條性命?」

劉邦拍了拍他的肩:「你用不著這樣小瞧自己,憑你的功力,縱然勝不了張盈,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不過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逃出張盈的手心,還得感謝她作為女人的自信。」

「自信?」樊噲糊塗了。

劉邦微微一笑,道:「她自以為自己的美色無敵,天下任何男子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才會一時大意,讓你抓住了一個最佳的逃逸時機。嘿嘿……幸好你沒有與她春風一度,否則就算她不殺你,只怕也要讓你後悔不已。」

樊噲哈哈笑道:「我現在的確有幾分後悔,面對如此千嬌百媚的尤物,正是我一顯男兒本色的時候,卻被我如此錯過,真是可惜。」

劉邦搖搖頭道:「她也許是一個尤物,卻絕不年輕,如果我記得不錯,她此刻應已年過四旬,正是虎狼之年,論及床上功夫,只怕你未必是她的對手。」

「不可能!」樊噲吃了一驚,道,「她的肌膚與面容如此滑嫩,最多不過是一個剛經人事的少女。」

劉邦緩緩站起身來:「趙高此時已是年過半百的老人,而張盈卻是他唯一的師妹,單從這一點來看,她的年紀就絕不會小。再說江湖上一向流傳有駐顏術一說,她的肌膚能夠保持彈性,青春能夠永駐也並非不可能。不過對我來說,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連張盈這種入世閣的重要人物都趕到了沛縣,難道說入世閣已經識破了我們的意圖?」

樊噲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沉吟半晌道:「或許張盈的到來只是一個巧合,否則她也不會連章窮也避而不見。」

劉邦不置可否,來回在密室中踱來踱去,似乎在權衡著一些利害關係。半晌過後,他突然停下腳步,眼芒一寒,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恐怕要將計畫推延十天,然後讓七幫會盟與我們的計畫在同一天進行,只有這樣,才能打亂對手的原定計畫,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樊噲心中明白,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同時也增加了他們計畫成功的概率。但是最大的弊端,就是給了章窮、方銳他們充分的時間來刺殺劉邦,一旦讓他們得手,豈非更是得不償失?

他提出了自己的顧忌。

劉邦笑了,滿不在乎地笑了,緩緩而道:「不管對手是誰,要想置我於死地,相信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而到了該出手的那一天,我還要送上門去,給他們一個這樣的機會,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敢打這個主意!」

他的表情十分隨意,但誰都聽出了他話中帶出的濃重殺機。

烏雀門總堂後面的小院里,紀空手與韓信站在樊噲的身前,盯著他手中握著的七寸飛刀,認真地聽著樊噲講授這門獨門絕技。

「這十天里,我已經把整個飛刀的要領與細節完整地講述了一遍,沒有任何的保留。」樊噲如釋重負地輕舒了一口氣,微笑而道。他對自己的武功毫不藏私,傾囊相授,唯恐有半點疏漏。有了這樣一位大公無私的名師指點,紀空手與韓信的武功確實已突飛猛進。

聽了樊噲的話後,紀空手與韓信相視一眼,同時笑了:「這麼說來,今天就是我們滿師的日子了?」

樊噲一擺手,道:「這個師傅我是不當的,也當不了。如果我沒看錯,兩位日後的成就必將遠在我之上,我能做你們的朋友就已十分知足了。」

紀空手與韓信伸出手來,笑道:「那麼我們總該擊掌為誓,能被樊大哥當作朋友,那是我們的榮幸,我們等這一天可真是等得不耐煩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在笑聲中完成了三擊掌。

樊噲從懷中掏出六把非常精緻的飛刀,一分為二,遞到紀、韓手中,道:「從今以後,你我便是朋友了,我無以為贈,就將我的這幾把飛刀相送,希望你們可以將它發揚光大。」

紀空手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一臉肅然道:「樊大哥,你待我們實在是恩重如山,這份情,我紀空手心領了!」

樊噲道:「要做我的朋友,你就得把這份情忘掉,否則你我這朋友就沒法做了。」

三人相視一笑,又商討了一下武功方面的問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兩位恩公來到沛縣多時,我劉邦今日才來拜訪,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紀、韓二人又驚又喜,回頭來看,卻見劉邦雙手背負,一身白衣,悠然踏步而來。

那一日在河灘之上,劉邦身受重創,狼狽不堪,加之事情緊急,紀、韓二人都不曾對他留有太深的印象。但此時看來,卻見他高挺英偉,精神飽滿,臉上沒有一絲病態,臉孔輪廓分明,形如雕像,眉鋒斜長,幾可入鬢,給人以不怒自威之感,其暴閃而出的凌厲眼神,使他平添一股男人固有的強橫霸烈之氣,隱隱然顯出大家風範。

「劉大哥,你終於沒事啦。」紀空手一拉韓信,便要叩拜。

劉邦連忙搶上幾步,伸手扶起二人,道:「這個禮我可受不起,如果當日不是你們仗義相救,只怕我早已成了水鬼,哪裡還能像現在這般站在這裡跟你們說話?」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劉大哥不必放在心上。」韓信笑嘻嘻地道。

「對你們來說,也許是小事一樁,但對我來說,可就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我豈能是忘恩負義之徒?」劉邦親熱地挽起二人,「我聽樊噲說,你們不僅成了朋友,還學到了他的飛刀絕技,可見你們都是可造之才,只要日後好好乾下去,遲早有一天這江湖會是屬於你們的。」

樊噲見他們說得熱鬧,趕緊吩咐門人準備酒席,當下四人坐到後花園裡,暢飲美酒,談天說地,好生親近。

酒過三巡之後,劉邦微微一笑,道:「我很想見識一下二位學成的飛刀絕技,借著酒興,不如當場表演一下如何?」

他之所以對紀、韓的學藝如此感興趣,是因為會盟之期馬上就要到了,他必須藉助紀、韓二人這副生面孔,為他去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其實紀空手與韓信絕技剛成,早已躍躍欲試,一聽劉邦的提議,自然毫無異於議。

當下兩人同時站起,爭著要一試身手,畢竟他們少年心性,難免有爭強好勝之心。

劉邦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酒盞道:「你們不用爭鬧,兩人同時出手,就以我手中的酒盞為目標。當我將它拋向空中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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