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乾龍勿用 第44章 血咒發作

大殿中燈火燭照,磬鐘作響。

劉文昌有看向姬飛晨,被女仙誇獎後他也毫無得色,一臉沉著在那裡垂手傾聽。

女仙道:「須知道法並非天地所成,乃修士所傳。那麼,第一個修道之人,他的功法從哪裡來?」女仙既是對劉文昌幾人說,也是對姬飛晨說:「所謂功法無非是效法天地,觀摩自然。那當今天下,誰是第一個研究『一元大秘』的人?在他之前,一元大秘何在?」

「既然有人能創出一元大秘,那麼其他人難道不行?姬小子,你如果要跟聖地傳人鬥法,單單修鍊一元法力還不行,你要自行創造,作為先師達者,方可力壓聖地傳人一頭。」

「自創一元鍊氣法門?」女仙的話讓姬飛晨眼前出現一條全新的路。沒錯,道法有其局限,任何功法都不能完美契合自己。

因為現在的道法玄功,都是以自身去適應功法,改造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更適應清濁之氣。姬飛晨修鍊的《玄煞魔龍經》就是一例。需要練成適應黑煞之氣的體質,才能繼續走下去。所以轉修的時候頗多麻煩。

那麼,如果按照自己的身體來創造功法,豈非契合度更高?

「你們都以為我所修功法好,想要學我的玄功。殊不知我修行以來,因異類身份,時常被玄門排擠。所有功法道術,都是自己一個人苦苦摸索。因此,我的道法玄術最契合我的旱魃真身,曰《九天炎神旱魃真經》。別說你們,就算另一隻旱魃修鍊我的功法,都未必能達到我的成就。」女仙自嘲說:「千百年後,等我作古。我的功法說不得就會被後人們追捧。但這又有什麼用?學旁人的功法,如何能夠超越祖師?」

功法只是一個橋樑,最終都會從法走向道,走出自己的大道。

「姬小子,關於你日後修行,我不方便傳授你什麼,但可以指點你一二。一元之秘乃天地之法,周天之運數,觀天勘地,遊走山河,必有所悟。再者,你修鍊《魔龍經》終究不得真法,需回返陰冥宗取得真正的真經作為對照參悟,以避免缺漏。最後,你們陰冥宗修鍊九幽弱水,你要煉一元法力,當從這裡著手。」

幽冥弱水?弱水逆元術?姬飛晨頓有所悟,自己目前雖然可以晉陞人仙,但仍然還能繼續修鍊深造。比如將溟靈毒水徹底化作弱水,再比如煉成自己剛剛得到的「九霄玄金龍神塔」。

剛剛姬飛晨不自覺化作龍體,冥冥中領悟龍族一門大神通,可將神通煉成法寶,這正是三山塔的源頭所在。

就在姬飛晨思索間,忽然他體內傳來一陣刺疼。

噗——姬飛晨口吐鮮血,渾身上下冒出一片片紅斑模樣的圖騰。

諸人大驚,旱魃仔細端詳:「這是陰冥宗的血螟咒?」

魔門作惡,但仍然能形成一個個幫派,魔門血盟大咒功不可沒。而今姬飛晨在外晃蕩多日,黑流上人終於動手,以血螟咒催促其回山。

見姬飛晨忍痛顫抖,張海望向旱魃女仙:「娘娘,這陰冥宗的咒法,您能不能解開?」

女仙沉吟不語。她得道那會兒,陰冥宗剛剛在玄正洲紮根。那時候的血盟大咒和現在已經有極大區別。

「魔門血咒傳承上古,各大門派理念不同,血咒模式也各不相同。陰冥宗的血咒作用肉身,灌注於血脈。哪怕你把自身切割,以滴血重生的大神通另塑化身,或者以精血轉生到自己孩兒體內,也難以脫離血螟咒的威脅。」女仙伸手一抬,一道玄光打入姬飛晨眉心,旱魃魔火化作一盞明燈立在他的泥丸宮。

明燈垂下赤光,魂魄得到靈光護體,暫時和肉體的巨疼分離。

「索性這種血咒不作用魂魄,若你轉世重修,可避免血咒束縛。」

「但轉世重來,前塵皆忘,那還是我么?」姬飛晨聲音沙啞,一陣陣刺痛涌遍全身,若非以大毅力忍住,恐怕早已出醜。「今生努力付之東流,那怎麼成?」

過了半晌,血螟咒的作用消退。姬飛晨神色緩和:「血咒示警共計三次。第一次只是稍作警示,催我早日回山。第二次作懲戒之用,傷筋動骨。如果真到第三次,那就是取我性命。娘娘,看來我要快點回去。關於血咒,您真沒主意?」

「魔門血咒在地仙后自動消除,反而化作一股血靈之力提升地仙真魔的修為。因此,雖然血咒被人畏懼,但卻是每一位魔門弟子都會進行的儀式。」

「這個風氣來自無垠血海,自上古蠻荒部落之時就有。在鍊氣士之前,上古巫師祭祀每次在狩獵戰爭之前,都要給部落勇士畫上文彩、塗抹獸血。除卻提升士氣外,也是作為部落的標記。」

這種蠻荒崇拜,姬飛晨在前世地球的時候也聽說過。是遠古部落時代的習俗。

在玄正洲,魔門元道繼承這種習俗,每個魔門弟子身上都有相應的血咒。哪怕是死後,只要用心檢查屍首,就能看出是哪個門派的人。

「別說我,一般地仙都沒破解的法子。不然取其益處,消其弊端,我們不也能藉助血咒增進修為?」

低級境界被血咒制約,但成為地仙后反而成為血咒的獲益者,能夠利用血咒來壓制別人,並且在煉化血咒的同時修為更進一步。這正是魔門這個傳統能不斷延續下去的根本。

再說,單單三宮之地就能拉出百位地仙。如果地仙就能解開血咒,那麼多少魔門弟子會逃入玄門?魔門中豈非全都是玄門的姦細?

見自己的希望破滅,姬飛晨再問:「那天仙呢?」

女仙猶豫下:「應該可以,待我療傷之後去拜訪昔年舊友,或許另有良策。畢竟我方才脫困,很多事情還不清楚。」

「那晚輩靜候佳音。」姬飛晨鞠躬之後,又回陰陽靈穴修養。

「娘娘真有破解血咒的良策?」等姬飛晨離開,劉文昌忍不住問。姬飛晨何等意氣風發,算計他們幾人眼都不眨。但是在魔門血咒面前,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女仙嘆息道:「若天仙可解?三宮之地何嘗沒有天仙坐鎮?只是若我方才言明,無疑是將他徹底逼入魔道,為魔門再添一方巨擘。」

血咒不好破,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在,姬飛晨就不會徹底墮入魔道,這是他和自己人性最後的掙扎。如果知道此生無望,那麼肆意放縱自己,真真正正就會成為一個魔門中人。

多少魔門俊傑最初不也想著逃出魔門自立門戶?但最終,在現實的壓迫下一個個低下頭,老老實實按照傳統辦。最多,就是成為地仙,按照魔門秘法消除血咒。可走到這一步,身上已經累累血債,再想脫離魔門更是難上加難。

姬飛晨自身也不會想不明白這件事,而是此刻剛剛體會血咒威力,心中不願破滅自己的希望。

他回到靈穴打坐,藉助陰陽玉微竹的陰陽元氣療傷,暗中思索:「天仙難得,雖然是一個辦法,但不可強求。另外的辦法就是轉世,可靈魂轉世後遺忘前塵,除非有辦法保持記憶轉世。但那樣一來,唯有地仙轉世才可保全真靈不昧。」

但悖論來了,如果達到地仙境界,自己就能煉化血咒,又何必轉世?

「要說我唯一的特殊之處,應該就在於這具身體並非我真正的肉身。如果我強行去奪舍別人……」

拋開成功率的問題,到時候同樣是一身功法統統散去,需要自己從頭再來。就算龍鱗在身,也難保百分之百的成功。

都說「無自由,毋寧死」,可事到臨頭讓人放棄一身修為,很難。

「魔門修為多在肉身,難怪陰冥宗明知奪舍可避,但也沒有太多防備措施。」先不說找到身體契合的人,奪舍的最基本條件就是人仙。

「等等,也不是沒辦法!」姬飛晨馬上將注意放在自己剛剛得到的「九霄玄金龍神塔」。這是龍族一門秘傳神通,但也可以當做法寶來煉製。

「法寶,號稱載道之器。本就是按照人體來煉製。最初的法器是鑄體,接下來的寶器是塑魂。如果我煉製一件和自身大道契合的法寶,將魂魄轉入法寶,修器仙法門呢?」

雖然,可能不被大眾所接受。此後將法寶當做身體,還有相應的弊端,但總比被魔門血咒逼著對無辜百姓下手要強。

說做就做,姬飛晨立刻在聖地尋找煉製玄金塔的材料。

煉器用的材料並沒有標準定式。各種材料混合,和姬飛晨前世化學實驗差不多,用多種材料構成全新的材料。

他在聖地挑選十幾種鐵礦,九幽鐵、玄陰鐵、陽溟鐵、黑風鐵、玄金鐵、星銀鐵……十幾種鐵礦扔到一處大坑。然後手指點在眉心:「娘娘,借神火一用。」

旱魃毒火從姬飛晨眉心祖竅竄出,繞住一塊塊鐵礦,以劇烈的火勢將諸多材料一一煉化。

女仙操控毒火幫忙煉器,姬飛晨又把「七尾鳳翎草」拿出,隨便選了一株賣相不錯的靈草,將鳳凰精氣打入青草,立時又是一株七尾神葯。

「我這次回去,必須想辦法從師門探知《魔龍經》的真法。這時候,又只能利用黑池師叔你了。」

一天後,毒火將材料化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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