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沖霄篇 第五百八十九章 朕來了

沒有在過多的談論下去,既然已經達成了協定,也沒有在商議下去的必要了。駱思恭離開了魏國公府,著手去安排錦衣衛的事宜。至於魏國公這邊,駱思恭沒有過問,不過駱思恭相信魏國公能夠做好。

在城東的校場,安鄉伯一身盔甲站在夕陽下,臉上雖然帶著夕陽的餘暉,可是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肅殺。右手按著腰間的寶劍,神情嚴肅的看著面前的一對對人馬。

安鄉伯的身邊,乃是方世鴻,對於軍隊這樣的大事情,方世鴻只有自己在這裡,或許才能放得下心。看了一眼身邊的安鄉伯,沉聲說道:「安鄉伯,不會出什麼紕漏吧?這麼大規模的調動軍馬,錦衣衛和魏國公府都沒有反映,這不尋常啊!」

身在南京多年,方世鴻絕對不會小看魏國公府,恰恰相反,魏國公府一直是方世鴻心中最大的忌憚。對於駱思恭,方世鴻也是十分的忌憚,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絕對不簡單。如果不是因為人生地不熟,又是駱思恭大意,自己的策劃那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不過要是把駱思恭和魏國公府想必,魏國公府絕對要在駱思恭之上,畢竟魏國公府掌管著南京的兵權。此時此刻,如果魏國公出現在這裡,在場的將軍有幾個人反水,方世鴻心裡一點也沒有底。這就是威懾力,魏國公府在南京的威懾力!

緩緩的搖了搖頭,安鄉伯臉上帶著一絲嘲諷,道:「方大人,你不是讓人將魏國公弄昏迷了嗎?一個昏迷的魏國公,能做什麼事情?魏國公府,除了魏國公,誰還能成事?」

這一點方世鴻心裡也明白,掌中軍都督府大印的是魏國公,不是魏國公府!魏國公府雖然在南京積威甚重,可是別人卻不能動用中軍都督府的大印,掉不動人馬,說什麼都白搭!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方世鴻心裡總有一絲不安,沒有在意安鄉伯的嘲諷,沉聲道:「安鄉伯,夜長了夢多,不如今天晚上城門關閉便動手吧!提前拿下魏國公府,其餘的地方便好辦了!」

轉過頭看著方世鴻,安鄉伯實在是不明白,平日里聰明絕倫的方世鴻,今天這是怎麼了。心中雖然不快,可是安鄉伯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耐心的解釋道:「南京城可不光一個魏國公府,皇城裡面的軍隊也不少。一旦打草驚蛇,到時候勢成水火,我們真的要放手去打?兵力只是威懾,震懾那些反對的人而已,如果真的打起來,方大人認為我們有多少勝算?」

無奈的嘆了口氣,方世鴻知道安鄉伯說的是事情,自己這些人準備的時間太短了。不過自己這些人原本也不想造反啊!逼到這個份上了,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真的在南京城裡爆發大戰,自己這邊肯定打不贏。

看著校場上來來往往的士卒,方世鴻心中不禁有些泄氣,成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不過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對安鄉伯道:「那安鄉伯準備怎麼辦?」

「今天晚上,派心腹接管城門的守衛,皇宮也是一樣!將兵力按照計畫部署下去。明日一早,由在各個衙門的人直接帶領佔領衙門,誰敢不服,格殺勿論!皇宮裡面你帶世子進宮。等到我將魏國公府攻破之後,便著急官員在皇宮舉行靖難大典!南京城穩定之後,我們便準備接管周圍的兵馬,那個時候便可以打了!」安鄉伯嘴角帶著冷笑,到時候自己兵馬在握,說的算的還不是自己?

方世鴻點了點頭,在一邊沒有在說話,不過他的神情卻沒有安鄉伯的那麼開心。低著頭想了想,方世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呆在這裡了!自己既然準備了退路,沒必要在這裡冒險,還是回去安排一下,實在是不可行,自己就先跑。

打定了主意,方世鴻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停留,對著安鄉伯一抱拳,道:「安鄉伯,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到了這個時候不能有絲毫的紕漏,我要去好好看看!」

嚴肅的點了點頭,安鄉伯心裡打著曹操的主意,做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對著方世鴻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方大人心思縝密,算無遺策,請便!」

這邊在嚴密的準備著,駱思恭在欽差行轅里來回的踱著步,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回頭見黨寒站在自己的身後,駱思恭開問道:「黨寒,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麼做?」

「大人,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情,太大了!」黨寒臉上閃過一抹擔憂,看著略顯老態駱思恭,頗為擔憂的道。

一邊的駱思恭怎麼也沒想到,黨寒在這個時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略微想了想,駱思恭就明白了黨寒的意思。是啊!這件事情太大了,確實是太大了!大到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大到自己沒有辦法做主了。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有話說吧!」駱思恭知道黨寒有話說,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問道。自從周佳謨遇刺,自己的心態似乎不像以往那麼平靜了,這讓駱思恭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駱思恭的神態,黨寒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自己不能說話,一定要等駱思恭自己調整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駱思恭的臉上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原本那個智珠在握的駱思恭似乎又回來了。沒有在問黨寒,反而開口道:「黨寒,你帶著幾個人離開南京城,趁著現在城門還沒有關閉,不要驚動任何人。算算日子,皇上距離南京不遠了,你一定要儘快找到皇上,將事情啟奏皇上。」

「大人,還是您去吧!」南京接下來可謂驚現異常,駱思恭的身份實在是太招眼了,很可能會出事情。黨寒一臉擔憂的看著駱思恭,神色略帶焦急的道。

擺了擺手,打斷了黨寒的話,駱思恭笑著說道:「你這樣的話說起來沒有意義,明知道我不會答應,你也就不必勸了!如果這次我死在這裡了,我駱思恭也不負皇上的重託,死得其所了。如果我能活下來,一雪前恥,也算對得起死去的周大人。我在周大人的身體前立過誓言,他的仇我一定會替他報。」

黨寒沒有在說話,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剛剛的那些話其實也是白說。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黨寒道:「大人萬事保重,黨寒去了!」

「去吧!到了皇上那裡不要為我開脫,把事情仔仔細細原原本本的啟奏皇上,不要有絲毫的隱瞞。」點了點頭,駱思恭看著黨寒,嚴肅的說道。

「是,大人!」黨寒自然不會再說什麼,站起身子,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在夕陽中,十幾匹馬絕塵而去,上面正是一臉堅毅的黨寒,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找到皇上。不過他已經得到了線報,皇上就在一百二十里的五家渠!畢竟皇上是大張旗鼓的出行的,錦衣衛知道行蹤也不奇怪。

夜色很快便降臨了,天啟皇帝站在船頭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天空中的繁星。清風吹拂著天啟皇帝的身體,讓他覺得有些微涼。時間已經是九月份了,雖然不是深秋,可是夜風也已經有些冷了。

「皇上,加一件衣服吧!天氣有些冷了,皇上要小心龍體啊!」陳洪手裡拿了一個大氅,恭敬的走了過來,道。

沒有拒絕,天啟皇帝伸手將大氅拿了過來,慢慢的批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皺了皺眉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陳洪,你說朕這樣等在這裡,究竟是對還是錯?」

微微一愣,陳洪似乎沒有明白天啟皇帝的意思,尷尬的道:「皇上恕罪,老奴愚笨,沒聽明白皇上說的意思。」

「南京那裡馬上就有大事發生,朕卻在這裡看著,如果真的有大事情發生,朕豈不是錯失良機?如果事情發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朕豈不是成了罪人?」天啟皇帝臉上帶著一絲茫然,遲疑著道。

天啟皇帝似乎不在意的說道,可是一邊的陳洪心裡卻不住叫苦。自己剛剛就是假裝沒聽明白,以為天啟皇帝一生氣,這個話題就不用再繼續了。天啟皇帝的心思也顯然不再這裡,不然早就發現陳洪的意思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不能在裝傻了,想了想,陳洪緩緩的開口道:「大明社稷全都繫於陛下一身,如果皇上有了什麼不測,那便是天塌地陷的大事情。與此相比,南京之事便沒有那麼重要了。況且皇上又不是不去,只是等待大軍到來,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那些人而已。此乃韜光養晦之策,皇上不必多心!」

擺了擺手,陳洪這樣的安慰話,在天啟皇帝看來沒有絲毫的意義。自己堂堂大明朝的國君,到南京去都不敢去,實在是有損朝廷臉面。作為穿越者,對這個臉面看的不是那麼重,可是此時也覺得有些掛不住。

關進問題是如果南京之事爆發出來,那也算的上一件醜聞,歷史上的記載暫且不提,當下的影響也實在是太大了。畢竟在這個推行軍改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輿論不利。不過從另一方面想,倒也有利於自己震懾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

靜靜的站在那裡,天啟皇帝眉頭微蹙,各種思緒不斷的在腦海中翻騰。不過天啟皇帝的目光很快便被一處火光吸引了,看得出來是舉得火把,正向船隊這邊走了過來。

不過沒等這些人走進船隊,便被士卒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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