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華華、路過的路人C

我和店前的抓娃娃機中的本地吉祥物『四島君』對上眼。四島君是以四島的名產咸乾魚為主題形象的吉祥物,並且具有獨創性?總之它的眼睛很古怪。雖然有很多人生理上無法接受它,但是我很喜歡它。

不過我現在不太想看到它啊……因為那會讓我想起以前和晶也、明日香一起來玩捉娃娃機的事情。

雖然不是什麼討厭的回憶,但是我現在不想回憶起那兩個人。

我想儘可能遠離他們。

我以自己都覺得刻意的程度轉過臉去,把視線從四島君上移開,走進了混雜著電子音又昏暗的店裡。

時間是上午11點。這間店明明才剛開始營業,冷氣卻開得很大,讓我感覺身體發寒。

門口附近的街機中,可愛的女孩子角色在喊著『加油!加油!』。

「你、閉、嘴。」

我斜著眼瞪著女孩子,嘴裡嘟囔著,繼續往店裡走去。看到她那麼不負責任地聲援別人,讓我懷疑她是不是神經哪裡有問題。我好想要光靠瞪著就能讓機台的顯示器爆炸的能力。

在店裡的最深處有一個機台,它的面板上有四個貼有箭頭的可踩踏機關——那是如今已過時的跳舞遊戲。在本土好像還有動起全身來玩的跳舞遊戲,不過四島可沒有那種東西。

我停在機台前,投入硬幣。從音箱中傳來聲音——當!響起了這樣的重低音。

我吧嗒吧嗒地踩著面板,選擇了EXPERT模式。這是面向高手的難度。

咚!咚!咚!嗒嗒、咚!貝司和太鼓的聲音在響,輕柔的旋律緩緩地流泄而出,箭頭從螢幕上方落下來。

在箭頭到達固定場所的同時,踩踏面板上的同一種箭頭圖案。踩的時機好的話,顯示器的畫面就會顯示「good」,反之就是「bad」了。這個遊戲的規則就是這樣。

箭頭會配合歌曲的節奏出現。因為EXPERT模式的節奏很快,箭頭會間不容緩地落下,所以必須不停地踩面板。

第一次玩EXPERT模式的時候,我曾想過「人類是靠兩腳步行的生物,所以不可能跳得出這種舞步!怎麼可能跳得出來!製作這遊戲的人好好反省一下啊!」……但努力練習掌握訣竅的話,就會覺得能超越兩足步行的極限。感覺就像自己超越了人類一樣,讓我對此激動不已。

每當我邁起舞步的時候,畫面上就會出現「good」的文字。

隨著音樂的節奏邁起舞步,讓我覺得很快樂。應該說,運動本身不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嗎?

我曾經見過親戚家的幼兒光是在公園裡跑來跑去,就能哄哄大笑的情境。人類難道會因本能去活動身體嗎?——他們開心到甚至會讓我這樣想。

不過我年紀也不小了,光是跑來跑去很難讓我大笑。但是,隨著音樂邁起舞步,會讓我的心情越來越愉快。我不禁覺得,難怪世界上有這麼多各種各樣的舞蹈。啊,說起來,盂蘭盆節舞會在什麼時候舉辦來著?我有好幾年沒參加過了,不如今年去試一試吧。

我進一步把身體託付給節奏,就連愉快的心情都漸漸消散,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這感覺真不錯。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我現在有一堆不想考慮的事情。

腦袋放空,變得越來越白——直到變成純白。

比起思考腳步動得更快……只管跳舞什麼都不去想……空白。我變成了僅僅只是白色的自己。好啊。想要就這樣完全忘掉自己的事情。乾脆直接讓我消失掉也可以啊。

純白。白白白白白。

可是白里有兩個點。那是什麼?於是我發現了,內心在悲鳴。為什麼會這樣!

那兩個點飛向天空,是真藤學長和乾同學。這是夏季大會的記憶。所以說!我討厭想起這件事啊!

……我的心中存在著齒輪。那些齒輪咬合得很緊。因為咬得不緊的話,我的心好像就會碎掉一樣。再堅強,更堅強。讓心變得牢固。我想著,怎麼能讓我的心壞掉。

——我原以為真藤學長是最強的。

夏季大會的時候。我和真藤學長比賽過,以為自己稍微觸及到了他的境界。我對此感到很開心,想著要不就真的好好練一下FC看看吧。

那個時候,我覺得玩FC很開心……我曾經是那樣想的。

但是在決賽上,真藤學長輸給了乾同學。那場比賽真的讓人搞不懂。乾同學明明只是飛在真藤學長上面而已……我完全無法理解。乾同學的飛行根本和FC不一樣。

她竟然用不是FC的東西,在FC上贏得了勝利!這樣有什麼意義嗎!

明明是不能認同那樣的比賽的!本該是這樣的!

——可是明日香看到那場比賽時,卻露出了笑容。

在那場比賽中,乾同學明明是用卑鄙的手段贏過真藤學長的……

喀嚓一聲,心中的齒輪在咬緊。

明日香就像是在看著偶像一樣,就像是在看著想要的玩具一樣,又好像是在看著喜歡的人一樣……她在用那樣的眼神凝望著天空。

「啊!」

踩著面板的腳一滑,我差點要摔倒了。我猛地抓住防止摔倒用的扶手。抬頭一看,發現顯示器里不斷出現「bad」的文字。bad bad bad bad bad bad bad……而我只是獃獃地看著它們閃過。

叮叮叮,短促的重低音響起,顯示器上出現「game over」的文字。

「明明是為了不去想那些事,我才來玩遊戲的。」

我緊緊地握住扶手,感覺就像是手掌快碎了一樣。心臟在發痛。

雖然我也覺得就這樣放棄FC的話,很對不起擔任教練的晶也……但是我已經毫無辦法了。我是因為覺得開心才玩FC的。所以覺得不開心了,就不想再繼續了。我一點都不後悔。無論晶也和明日香怎麼想,我都不想再繼續玩FC了。

我使勁地擰著扶手,就像是在擰抹布一樣。

我根本就不想考慮這種事情啊!真是的!蠢死了啊!我竟然會沉迷FC!笨蛋!像笨蛋一樣!

我重新投入硬幣。當!——又響起了這個重低音。

我想停留在什麼都不用去想的時間裡。只要活動身體就能感覺到快樂,只要這樣就好了。我只要有身體就足夠了。不需要有心。心就給我消失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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