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總覺得今天好冷啊,愛都」
「嗯,不過和惠實牽著手就沒那麼冷了」
「……討厭,怎麼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
好像惹她生氣了。
不過今天作為十月來說確實是冷了點。
我和惠實牽著手閑聊……在天色漸漸變暗的路上以相同的步調走著。
離公園發生的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周多了。
驚訝於時間飛速流逝的同時,我也細細品味這幸福的每一天。
經歷了那麼激動的告白——我的身體卻還沒崩潰。
雖然時常會產生頭暈的癥狀,但也僅此而已。
「今天是要去哪裡?」
「這個嘛,那邊有家感覺不錯的義大利餐廳,很久以前我就想去吃一次了—」
今天約會的日程全都交給惠實安排。
不知道為什麼,她昨天起就很起勁。
「明天全—都交給我吧!!!」
嘛、既然是惠實想去的地方,我一定也會開心的。
——叮鈴。
進門時觸動了鈴聲。
我們在店員的帶領下來到預約好的位置。
「老實說我不怎麼習慣來這麼正式的地方」
「我、我也是!」
看著惠實比我還要僵硬的動作,我不禁漏出笑聲。
在心底,對她的愛意又更深了。
預算拮据,沒辦法點高價的餐點……我和惠實都選了最便宜的套餐。
我們都不懂在這種高級餐廳用食的禮儀,使用刀叉的順序就夠累人的。
共有這樣的回憶,也讓我忍不住產生幸福感。
「味道真不錯」
「嗯! 太棒了!!哈~……好幸福!!」
說著口頭禪,惠實露出惹人憐愛的小虎牙開心的笑起來。
她露出虎牙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調皮,我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愛。
「那、差不多該走了」
「STO—P!!」
按下我的肩,惠實又坐回去。
還有什麼嗎?飯後甜點也吃完了,還聊了這麼久。
看到我驚訝的樣子,惠實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
那副表情正像是準備惡作劇的孩子。
加上虎牙的存在,更加可愛了。
「呃,到底是——」
就在我出聲的時候。
店裡的音樂突然換成了生日歌。
點燃蠟燭的大蛋糕被餐車運過來。
隨後又被放到桌上。
留下的還有店員的一句「祝您生日快樂」。
我終於響起了重要的事。
「原來……今天是我生日啊」
「誒? 你連自己生日都忘了嗎—!?」
惠實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然後又換上滿面笑容。
「總之……生日快樂,愛都!」
「為了準備這些,才說今天交給你安排的嗎?」
「那當然,今天的主角可是愛都哦」
我在惠實的催促下吹滅蠟燭。
啪啪啪、惠實興奮的拍著手。
「謝謝你活在這個世界,愛都!」
——她的話流進我的心中,裝滿了我的心。
真的非常開心。
會對生日感到幸福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幸好有惠實在,讓我笑的很開心。
不僅是今天……只要有惠實在,我任何時候都能真正的露出笑容。
我還以為沒辦法再感受到這種心情了。
現在,只是惠實陪在身邊——就讓我覺得無比幸福。
就算知道這是會侵食自己生命的愛——
我也覺得幸福。
∅
和惠實道別,我開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氣有些冷,總覺得喉嚨有些痛……但現在心情好到不想去在意這些。
……對了,給惠實發條LINE吧。
我放任高漲的情緒行動。
正打算從兜里拿出手機的時候——才注意到。
「糟了……忘在店裡了」
已經走到離家只剩一半的距離了,要是沒有手機就不能和惠實聯繫,這可麻煩了。
我毫不猶豫,轉身返回餐廳。
拿到手機走出店門後,我抬頭仰望著夜空。
今天沒有雲層遮擋,星星看起來比平時更加閃耀。
真的是個幸福的生日。
祝福自己誕生的紀念日並不會讓我產生這種幸福感。
是因為有惠實——我才會覺得誕生在這個世界真是太好了。
「…………嗯?」
我邊想著這些事邊走著的時候。
在正要路過的公園裡看見了人影,不經意間看去。
都這麼晚了,還會有誰——
「……惠實?」
坐在鞦韆上的人影,是惠實。
輕輕的搖晃著鞦韆……惠實低著頭。
怎麼了? 明明剛才還那麼開心。
我慌忙走到鞦韆邊。
「惠實,你怎麼了?」
我發出聲音後,她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惠實慢慢的抬頭看向我——
淚眼朦朧的看著我。
「惠實?」
「愛都!? 你怎麼會在這裡!?」
惠實慌忙擦去眼淚。
然後露出和平常一樣的笑容看著我。
「誒嘿嘿,又見到愛都了!今天真是幸福的日子啊~」
「……惠實,你剛才哭了吧?」
「誒—? 有嗎?」
「嗯」
惠實的反應讓我感到些許焦躁。
但惠實還是露出傻傻的樣子。
「因為今天太開心,感觸太深一不小心就流眼淚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哈哈哈」
「……真的嗎?真的沒事嗎?」
「嗯、看到愛都又變得精神百倍了!」、
惠實這麼說著,一下抱住了我。
柔軟而又香甜的氣息。
快要被寒風吹散的溫熱。
我也緊緊抱住她。
這樣的時間,實在是太幸福了……
我們就這麼在寒風中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
頭暈的次數比以前增加了許多。
有時還會感到陣陣寒意。
我的身體,果然在逐漸逼近死亡的邊緣。
我的這副身體,不允許我擁有感情。
——即便是這樣。
我也不會放棄對惠實的愛。
我也不可能會放棄。
千葉縣免疫醫學研究中心。
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診療室中,我坐在圓凳上等待。
今天花了兩個小時做檢查。
平常除了問診以外,最多也就是做個血液檢查而已。
進行精細檢查這件事本身,就證明著我的身體正在被侵蝕……心裡突然有些亂。
「喲、愛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隨意的推開門,一身白衣的燈香姐走進診療室。
她坐在椅子上。
桌上放著寫滿了專業用語和英語,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文件。燈香姐沉默著。
總是一臉陽光的燈香姐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愛都,身體有沒有什麼變化?」
燈香姐低頭看向文件,隨意的問道。
我躊躇了一會,努力表現得平靜。
「沒什麼、和以前一樣」
「這樣啊……好的,我知道了」
燈香姐不再追究。
將文件整理好後,她面向我。
「你和奈奈川惠實在交往嗎?」
交往……記得之前春乃也問過相似的問題。
當時我回答說和惠實不是那種關係。
說出口的瞬間,言靈就會招來『怪物』——它會將我的身體吞食,我有這樣的預感。
但現在……
「嗯,我們在交往」
我不再找說辭。
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