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城男爵……太失禮了!你是從哪裡進來的?」
兀魯斯有一瞬間顯露怯色,但又很快地振作,向我大聲怒喝。
我沒有義務回答。
無視兀魯斯的存在,我走到麗加的王座面前站定。
「翔流……」
「我都聽到了。你剛才說到一半的是什麼?」
「咦?」
「你剛才講的話被他打斷。你想說卻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呃……」
麗加看向我後面的兀魯斯。
她膽怯的眼神像是在察言觀色。
我把手往旁邊一伸,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和兀魯斯對上目光。
「不用在意他。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
麗加屏住氣息,下定決心對我說: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的表情很堅定。
「我想多看、多認識、多學習外面世界的事情。」
「這樣啊。」
「萬萬不可,陛下。結城男爵,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視情況可能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兀魯斯恐嚇我。
真是有夠寒酸的恐嚇。
我冷冷地看著兀魯斯說:
「喂,你算哪根蔥啊?」
「你說什麼?」
「你只不過是宦官吧。為什麼敢對女王有意見?」
「我才不是有意見,只是為了陛下──」
「宦官竟然可以限制女王的行動,這不是很奇怪嗎?」
「那都是想讓陛下──」
「再說,為什麼女王的宮殿里會有宦官存在?」
「咦?」
麗加大感驚訝。
「所謂的宦官,是為了保護王的後宮……王后、嬪妃們而切掉生殖器的人吧?因為切掉就沒辦法對王的後宮女人們出手。這對女王來說是必要的嗎?」
「嗚!」
「是這樣嗎?」
我對麗加點頭。
我也是剛從歐緹亞那裡聽來的。她一樣用老師的語氣向我解釋,應該不會有錯。
兀魯斯那種驚慌失措的態度,更加證明了我的說法正確。
「……來、來人啊!」
兀魯斯恨恨地咬牙,大聲呼喚。
隨後,一群士兵涌了進來。
「他是意圖加害女王陛下的不法之徒,給我拿下。」
兀魯斯一下令,士兵們馬上對我發出敵意。
「等一下,翔流──結城男爵並沒有加害──」
「給我拿下。」
沒有人把麗加的話當一回事。士兵們只聽從兀魯斯的命令。
我一腳把衝過來的士兵踹出去。
「你們不聽女王的命令嗎?」
「……下命令需要地位與付諸實行的力量,兩者缺一不可。」
麗加不甘心地說,聲音聽來迫切沉痛。
至今為止,她因為沒有付諸實行的力量,而一直遭到囚禁。語氣中充滿對此的迫切與沉痛。
「也就是說,只要有力量就好了吧?」
「咦?」
「艾蕾諾亞、光。」
我拔出腰間的兩把魔劍。
一個個砍倒遵從兀魯斯命令攻上來的士兵。
「這種程度的力量夠嗎?」
「這……」
「哎,只要把違背你命令的人全砍了,讓他們不敢再不聽話就好了吧。」
我不曉得麗加所說『付諸實行的力量』具體來說是什麼,總之,先展示我的力量就對了。
展示麗加的──女王的力量,以及男爵的力量。
「抓住他!抓住他!!!」
等我把士兵解決得差不多後,兀魯斯又放聲大叫。聲音聽起來像是被逼得走投無路。
接著,又有更多士兵一擁而上。
「抓住那傢伙。」
撂下這句話,兀魯斯便逃到外面。
原本想利用傳送追上去,那傢伙卻趁我顧著麗加的空檔,往我沒去過的方向逃走。
只能靠雙腳追趕了。
「麗加,我先讓你去我家躲一下。」
「……不,我也跟著你走。」
麗加目光堅定地對我說。
「跟我一起?」
「對,一起走。」
「……好。」
她點頭。
仔細一看,她的手在發抖,並咬緊了牙關。
和山牛流血那時的反應很相似,看起來很害怕。
不過,她的臉──雙眼正視著我,沒有移開視線。
那是下定決心之人的眼神。
「好吧。那你走在我前面。」
「你前面?」
「斜前方也行,走在我一步之前就對了。你是憑己意留在這裡,要去追兀魯斯的吧?」
「嗯!」
(那不會很危險嗎?)
艾蕾諾亞在腦中對我說。的確,讓麗加走在前面十分危險。
在一般情況下,應該是我在前方替她開路。
不過──
「簡單。」
我舉起艾蕾諾亞和光,目中無人地笑了。
士兵們臉上現出動搖的神色。
「把所有人全砍了就好。」
沒錯,把所有人全砍了就好。
麗加已做好心理準備,而我要做的,只是把那些傢伙──擋在她靠自己摸索出答案的路上──解決掉。
麗加邁步走到我前方。
「照你平常的樣子走就好。不需要停下腳步。」
「好。」
她堅強地點頭回應,臉上沒有迷惘,看得出對我的信賴。
當她邁開步伐,我也在她身後隔了一步的地方跟上。
多數士兵在兀魯斯逃走後就喪失鬥志。
唯有當某些人仍執意攻擊時,我才會在轉眼間衝到前方,揮動兩把魔劍為她開道。
以最俐落的手法殺掉襲擊而來的士兵,確保道路暢通。
麗加繼續前進。在我的助力之下,哪怕是一秒鐘都不曾停步,不斷往前。
一開始的強烈抵抗也逐漸衰弱。
「女王陛下……」
這是因為麗加本人就站在最前面的緣故。
女王憑自己的意志帶頭前行,身後則跟著她的\劍(我)。
我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遲疑著不攻擊。
抵抗愈來愈弱,最後幾乎沒有。
麗加從容自若地離開了宮殿。
結果,等在我們眼前的是,兀魯斯和一大群士兵。
一看見我和麗加,士兵們的臉上顯露動搖之色。
「給、給我上。」
兀魯斯下令。然而,士兵沒有動作。想必他們一定很困惑吧。
我往前踏出一步。
舉起手上的兩把魔劍,全身籠罩在威嚇用的黑色氣場下。
「女王陛下,這些傢伙也全砍了就好嗎?」
我以刻意的口氣強調「也」這個字。
麗加很聰明,一定會明白我的意圖。
「對,不肯投降的人全都殺了。」
她說。
下一秒,士兵們就一個接一個投降。
雙方力量差距懸殊。何況其中一方的代表還是這個國家的女王。
因此,投降可說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
「蘇涅里斯和羅卡也被抓了。羅卡那傢伙在我一踏進他家時就想跑,連家人和傭人都丟下。可惜又被我追上,把人逮回來。」
在王座廳。
我向坐在王座上的麗加報告。
和以前不同的是,王座廳中也有衛兵駐守。
「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以後得好好學習才行。」
「既然這樣,學習時就到我的宅邸來吧,歐緹亞也在。想學什麼她都很樂意傾囊相授。」
「大賢者歐緹亞……如果真的可以……」
麗加期待得雙眼發光。
「我去跟她談談。」
如果說用我的精氣交換,應該談得成。雖然被吸太多也沒辦法睡到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