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墮——薇蒂·摩根「同居津貼」案 第3節

「看來她還是在乎。」一女生評論道。

「為什麼兩次昏迷都發生在聖誕節期間?」

「據我的觀察,應該和奶油蛋羹有關。桑妮家的規矩,奶油蛋羹只在聖誕節做,那是桑妮之最愛,她幾乎等了整整一年,用一句形容下等人的話,桑妮就跟饞瘋了似的,吃起來沒命。想想看,高糖,高酒精含量,桑妮還時不常地吩咐羅伯特給她加額外的烈酒,每天吃下10到12杯,想不出事都難。」

「為什麼就沒有人制止,或勸勸她?」

「桑妮要什麼就一定得到什麼。」

「庭審記錄組」為自己設定的第一個目標,是理出公訴方立論的邏輯。結果,他們畫出了這樣一張流程圖:

桑妮血中的胰島素→針頭上的胰島素→黑皮匣子中的胰島素→黑皮匣子中有克洛斯名字的小藥瓶。因此:

黑皮匣子是克洛斯的→胰島素是克洛斯的→注射器是克洛斯的→克洛斯給桑妮注射胰島素→桑妮昏迷。

同一天的團隊會議上,「羅得島州法律組」彙報說,他們查閱了該州過去七年的上訴記錄,「法官們官官相護,不喜歡有人對他們的同事提出批評,所以若是挑剔托馬斯·尼德翰法官的作為,只能適得其反……差不多所有批准重審的案子,都是因為法官們懷疑被告被判了冤枉。」

亞倫·德肖維奇教授讓學生將那兩行帶箭頭的字用大號黑筆抄了貼在牆上,獨自對著那些箭頭髮了兩天呆,然後發話:「庭審記錄組,請再查關於1981年1月23日晚,亞歷山大和私人偵探埃德溫·朗勃特一起去克拉倫敦莊園的陳述。我要你們編彙整理出所有提到黑皮匣子中藥瓶標籤的證人證詞,我說的『所有』,包括庭審記錄、警方報告、大陪審團備忘錄和預審記錄。

「胰島素組,請立即將那支查出了胰島素的針頭送檢醫學實驗室或醫學專家。

「庫爾筆錄組,馬上起草一份申請,要求法院下令,讓持有庫爾筆錄的無論什麼人儘快交出原件……我有一種感覺,他們是在得知了『桑妮血中的胰島素』之後,才在針頭和黑皮匣子中加進了『胰島素』。原因很簡單,你們認真讀一讀大衛·馬其頓和杜魯門·卡波特的證詞,裡面列舉的各類藥品不下40餘種,但卻沒有一個字提到『胰島素』。」

「你是說,那兩個孩子栽贓?」有人問,指馮·奧斯勃格姐弟。

教授佯作沒聽見。這是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問題。

「庭審記錄組」首先完成任務。團隊會議上,他們掛出一張大紙:

沒有看到黑皮匣子的證人——

鎖匠馬歇爾·薩爾茲曼

看到黑皮匣子的證人——

·亞歷山大·馮·奧斯勃格:「( 內有 )兩隻小瓶,裝了不同的藥片……其中之一的標籤上有『克洛斯·馮·普羅』和『達爾蒙』( 藥名 )的字樣。」

·埃德溫·朗勃特:「兩隻藥瓶,一瓶液體,一瓶粉末,都沒有標籤……我沒有看見任何藥片。」

「Bingo( 這就對了 )!」德肖維奇教授興奮地一拍大腿,「被告律師說得不錯,沒有人查驗過黑皮匣子上面的指紋……而對於公訴方,假如黑皮匣子是作案的『兇器』,有『克洛斯·馮·普羅』字樣的藥瓶標籤就成了他們的『指紋』……公訴方一再強調,埃德溫·朗勃特是服務警界25年的老偵探,曾受過如何鑒別處理物證的特殊訓練,並且理查德·庫爾給他的指示是,『查找與克洛斯有關的線索』。因此,如果他在黑皮匣子中看見了克洛斯的名字,我敢打賭,埃德溫一定不會忘記的……所以埃德溫說藥瓶上沒有標籤,我就相信藥瓶上確實沒有標籤……問題是,在他們的總結性發言中,公訴方瞞天過海,玩了一手偷梁換柱,他們只引述亞歷山大的話,對埃德溫的證詞隻字不提,從而給陪審員們造成了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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