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墮——薇蒂·摩根「同居津貼」案 第1節

「杜魯門·卡波特」是一位作家,真名實姓,發表出版過多部小說、戲劇、紀實文學等等,包括1975年的《 祈禱的回應 》。

亞倫·德肖維奇教授找到杜魯門·卡波特,是因為在《 人物 》( People )雜誌上讀到一篇作家的文章,其中提到他和桑妮·馮·普羅有30多年的交情。

儘管教授已經聽說了作家的業餘愛好就是傍名人,杜魯門·卡波特講出的第一句話仍讓出身貧寒的亞倫·德肖維奇肅然起敬:「我認識桑妮是通過一位住在長島的倫敦貴婦蓋斯特,她的丈夫姓溫斯頓,乃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之近支表親,也是有名的騎手和馬球運動員。」

那時候,桑妮還姓科洛弗,待字閨中。我們去蓋斯特家開派對,中間兩個人溜到園子里散步,相約過幾天一起去科羅尼餐廳吃那裡新招牌的小牛肉。

我記得,我們坐在餐廳唯一的電視機底下。當時我正在寫《 蒂芬妮的早餐 》,寫得很辛苦。我對桑妮說,我每隔一天就要去醫生那裡打一針維他命B12,不然根本撐不住。只是,來來往往,風裡雨里,覺得挺麻煩。嗨,桑妮說,至於那麼費勁嗎?你就不能自己給自己打?特簡單,我教你。

從餐廳出來我們直接就奔了57街的蘇頓藥鋪,桑妮要買那兒的蒸餾水,她說她調針劑很講究,只用蒸餾水……回到我的住處,桑妮從手提包里取出一隻小黑匣子,鱷魚皮的。她拉開拉鏈,裡面有藥水藥丸注射器等等……桑妮挽起袖子,說:「我自己通常是打屁股。」說罷忍不住咯咯地樂,「不過今天,我就教你打胳膊吧。」

桑妮先在自己的左胳膊彎打了一針,做示範,又裝好另一支針管遞給我……她給我講解了半天,比划了半天,可我就是緊張,就是學不會。最後,不騙你,整條胳膊扎得血淋淋的,我說:「得,我還是去雅各布大夫那兒打吧。」「是不是麥克斯·雅各布?」桑妮問,「我也常去他那兒,和佩蒂一起去的。」

這個麥克斯·雅各布,我們當時叫他「好心情大夫」,他自己配針劑,打了以後讓你感覺心情特別地好,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後來他被抓起來了,才聽說,他往維它命裡面摻興奮劑,讓不少人染上了毒癮,桑妮就是其中之一。

還有這個佩蒂·貝福德,「標準石油」就是她們家開的。桑妮說這事那會兒,佩蒂還是托馬斯·班可夫的太太,後來離婚嫁給了比利時的德·亞倫伯王子,就成了德·亞倫伯王妃,後來又離婚嫁給法蘭西的德·烏若斯公爵,就是現在的德·烏若斯公爵夫人……

我和桑妮不時地見上一面,她喜歡聽我講我的新書,也喜歡給我打針……她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里總放著一隻小黑匣子,你知道,裝她的藥水藥丸注射器等等,不過尺寸質地不總是一樣……桑妮不僅是注射專家,也是配藥的專家,她有一本書還在我這兒,叫《 消遣性藥物配伍 》,專講如何將不同的成藥組合產生出不同的效果。桑妮每配出一種新鮮玩意兒,就興緻勃勃地要往我身上試。我記得她曾經將含嗎啡的止痛藥和司可巴比妥混在一起,她還教過我如何將地西泮碾成粉末,再加進安非他命和蒸餾水調成針劑……

我最後一次見到桑妮是在1979年初冬,幾個星期後就發生了她的第一次昏迷,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我從牙醫那裡出來,在曼笛森路碰到桑妮,她那天穿一件淺色貂皮大衣……我們去了貝蒙曼酒吧。桑妮想聽我講講我正在寫的新書《 給嘉梅琳的音樂 》,她說她先生克洛斯也喜好舞文弄墨,不時在當地的報紙上發表一些隨筆隨想或遊記之類……我告訴她自從寫《 給嘉梅琳的音樂 》,我就開始吸可卡因,她說她也試過,但不喜歡……她說她新近發現了一種含熏衣草的葯,叫樂透薩特,「那叫一個舒坦!……只是很難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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