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怨——克洛斯·馮·普羅胰島素案 第29節

敏妮無語。

「其三,有錢人家出了案子很少報官,他們更願意請私人偵探暗地裡跑調查。說他們怕媒體曝光也好,怕炒出醜聞也好,不錯,都是實情。可他們更深一層的目的,是想在提交警方或法庭之前,先根據自己的利害和意願對收集到的證據甄別篩選……其實對於我,克洛斯·馮·普羅是否無辜還在其次,不過我幾乎可以斷言,警方介入之前的那段私人調查,結果並沒有百分之百地呈交法庭……你們應該感到慶幸,並不是我的每一屆學生都會碰到這樣具有挑戰性的案子。」

敏妮回到座位上。

「德肖維奇團隊」劃分為若干小組,指派的任務或「研究項目」分別是:庭審記錄、病歷病案、醫學論證、黑皮匣子、胰島素、羅得島州法律、還有「大衛·馬其頓」、「杜魯門·卡波特」以及「庫爾筆錄」等等。

如果不算瑪麗雅·辛拉翰姆那些「小腳偵緝隊」似的間諜活動,第一個對本案進行專業調查的應該是馮·奧斯勃格姐弟延聘的律師理查德·庫爾。公訴方几位關鍵證人屢屢在法庭上提到理查德對他們的早期訪談,但據說,被告方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看到訪談的筆錄。

「庫爾筆錄」組的成員們以德肖維奇教授的名義直接去信理查德·庫爾,要求查看筆錄,得到的回答是,他手裡「連筆錄的一片紙也沒有」。

「大衛·馬其頓」是克洛斯·馮·普羅交給「德肖維奇團隊」的第一條線索。他說敗訴後幾天,他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問他是否對亞歷山大王子的某些情報感興趣。幾經風險,亞倫·德肖維奇終於聽到了大衛·馬其頓的故事——

早先,我有一個朋友叫季勃·傑克遜,干室內裝修的。我們經常開車到紐波特閑逛。

1977年夏天的一個晚上,季勃說他得去一趟海邊的什麼酒吧見一個小夥子,叫亞歷山大。看得出來,他倆不是第一次見面,季勃給亞歷山大帶去一大包東西,說是「禮物」。

過了幾個星期,季勃又要見亞歷山大,這次是在撒瑪斯街的一家餐館。吃飯的時候,季勃又交給亞歷山大一包「禮物」。回來的路上,季勃跟我講,這個亞歷山大家裡極闊,他只是夏天來紐波特度假。他們家避暑的那幢大宅子,嘖嘖嘖,輝煌得跟宮殿似的。季勃有一個朋友在亞歷山大家做過裝修,一來二去相互就混熟了。季勃提到亞歷山大的姓,我當時聽著像什麼「馮·烏茲勃格」。

有時候,我也自己去紐波特,季勃就讓我替亞歷山大捎「禮物」

亞倫·德肖維奇教授問:「你知不知道『禮物』是什麼?」

大衛·馬其頓笑笑:「我這不正講著呢嗎。」這會兒,他已經不像一開頭那般拘謹,舌頭也活泛起來。

一連兩個夏天,我替亞歷山大捎過大約七八次「禮物」,漸漸發現,這孩子有時候鬼鬼祟祟的。比方有一次在停車場交接貨,正巧一輛車從貝勒塢路開過去,亞歷山大趕緊縮到車後頭,說那輛開過去的車裡恐怕有他的熟人。

7月中旬,季勃又給了我一包亞歷山大的「禮物」,我就打電話和亞歷山大約時間地點……

亞倫·德肖維奇打斷道:「誰給你的電話?」

「季勃給的。」

「號碼還在嗎?」

「我上樓找找看。」過了約5分鐘,大衛捧著一隻卡片盒子下來。他抽出亞歷山大的那一張,讓教授抄下了上面的三個電話,後來查出,分別是克拉倫敦莊園、第五大道公寓和亞歷山大在普維頓斯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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