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怨——克洛斯·馮·普羅胰島素案 第23節

而且,摩爾斯·戈立繼續道,桑妮名下的財產只是科洛弗家巨額財產的一小部分,7億美元中的絕大部分仍由桑妮的母親艾特肯夫人執掌著。老夫人已過八旬,老邁年高,據悉在她的遺囑中,每位孫子孫女將獲得3000萬美元。「富豪之家一般都會採取這種『隔代繼承』的方式,」銀行家解釋說,「主要是出於『遺產稅豁免』的考慮……相形之下,克洛斯的那點錢委實算不得什麼。」

公訴方最後一名證人安妮·蘿琳公主在她的證詞中著重談到,母親第二次昏迷後,克洛斯曾不顧他們姐弟的反對,多次主張放棄對桑妮的治療——

他說母親已不能自己呼吸,完全靠那些儀器和藥劑維持生命,他說這實際上是醫生們的建議……他不斷地給我們打電話,我和亞歷山大,每天兩三次,說「在英國,他們都是這樣做法」……他甚至嚇唬我們說,母親的器官已經開始失去功能,開始逐漸變質、腐壞,如果不趕緊結束這一切,醫生們就會將她的內臟一個一個摘除掉……我們還是不同意,他又說,母親也不過如此,不可能再恢複了,何苦拿著大把大把的錢白往醫院裡扔?他仔仔細細地計算過,母親住在醫院裡,每天的房間費是多少,醫藥費是多少,人工護理費又是多少。長此以往,我們便不可能維持現時的生活方式,甚至會被徹底拖垮……我和亞歷山大去問摩爾斯·戈立,他告訴我們沒這回事……後來母親從波士頓轉到了紐約的哥倫比亞基督醫院,司鐸克大夫在那兒工作,克洛斯特別不樂意,說教會醫院會讓母親無限期地活下去,因為他們的教義不允許對患者停止治療……最後,母親終於能夠自己呼吸了,克洛斯才住了口。

被告方的聽證從鎖匠馬歇爾·薩爾茲曼開始,他說1981年1月23日晚,他和亞歷山大,還有私人偵探埃德溫·朗勃特一起去克拉倫敦莊園,「他們看上去非常可疑,鬼鬼祟祟的樣子。」在莊園一樓的主卧室里,是他馬歇爾用鑰匙打開了克洛斯的衣櫥門不假,可他並沒有拿了錢當即走人,亞歷山大和埃德溫搜查時他也在場,那衣櫥里根本就沒有什麼黑皮匣子。「埃德溫從衣櫥里出來,說:『這裡面沒有。』」

紐波特醫院化驗員羅伯特·休金在證人席上說,1979年12月30日,馮·普羅夫人第一次昏迷住院後,他奉命前往夫人的病房抽血樣。「按照規定,我們必須首先問明患者的姓名年齡病症等,以與病歷上的記錄核對……我問:『你為什麼住院?』她答:『我企圖自殺。』我說:『真高興你現在沒事了。』」

被告方的聽證只用了六天,12名證人中的最後一位是紐波特醫院神經科主任喬恩·卡爾博士。

博士說,1979年底,同院的簡尼思·蓋利迪大夫找到他,說他的一位患者有一些「精神障礙」,想請卡爾博士過去瞧瞧。可是,時間的安排上遇到一點兒麻煩。馮·普羅夫人急於回家,而且她對醫院的醫生護士也是那種「張口要,閉口到」的脾氣,如同對待家裡的用人。卡爾博士的「心理諮詢」就排在了1980年1月2日,桑妮出院的當天上午。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卡爾博士告訴陪審團,「心思顯然已經不在那裡了……我說我不會耽誤她太多的時間。」卡爾博士照著病歷上的記錄念道——

我問她是否感覺幸福、快樂?從來沒有過。覺得無奈、無聊?經常。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但願比我的過去好。有無自殺傾向?沒有,可我經常希望我死了……你與家人們的關係如何?我和我丈夫已經五年不同房……有無酗酒的問題?好了,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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