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怨——克洛斯·馮·普羅胰島素案 第20節

直到醫生們對桑妮的病情給出最後的診斷結果——低血糖症,阿麗珊心裡才一塊石頭落地。「我記得他在電話上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說桑妮的昏迷與憂鬱和自殺全然無關。」

「1980年8月,我和兒子又去歐洲度假,克洛斯來電話說他在曼哈頓東69道買下了一處公寓,正在裝修。我問桑妮知道嗎?他說不知道……我心裡一沉,看來他是打算金屋藏嬌,讓我繼續做『地下情人』……11月,他又打電話說他已經從家裡搬了出來,所以我沒有理由繼續躲著他……我很高興,可兩年來我們之間的時好時壞忽冷忽熱又讓我多長了一個心眼兒,我想試探試探,就佯稱需要時間想一想……」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阿麗珊往馮·普羅府上掛了個電話,是用人接的。阿麗珊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說要找馮·普羅先生。「先生不在家,」用人答道,「但他會在晚飯前回來。」

「我氣極了,等他打來電話就質問他是怎麼一回事。克洛斯說他確實是搬出去了,可見我還是不答理他,就又搬了回去。在家裡,至少還有他的女兒……

「我很傷心,更痛恨自己,為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什麼讓自己陷入這種不倫不類進退兩難的境地。我對自己說,長痛不如短痛,這件事必須結束了。

「我搬到華盛頓,那兒一位朋友在肯尼迪藝術中心替我找到一份舞台監督的工作。我知道克洛斯肯定會追了來,就租住了一套不帶電話的老房子,沒想到一個星期就被他查了出來……我又搬到另一處公寓,剛安頓下來,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不接,又吩咐門房不讓任何人進來……

「那天我正上著班,被老闆叫到辦公室。進去一看,克洛斯坐在裡面……我不想當著老闆的面和他理論,就同意跟他去了街對過的『水門飯店』咖啡廳。

「……克洛斯說他仍舊愛著我,深深地愛著我,只要我樂意,他現在就可以和我結婚……為了表明他這次動了真格,他說他這就去一個公共電話亭給他的律師打電話,再給桑妮打電話,他要我站在旁邊聽他說的每一句話……我說對不起,我不會聽的,再說,如果你真想和桑妮離婚,應該當面告訴她,而不是這樣懦夫似的只敢在電話上講……」

克洛斯和阿麗珊重歸於好。

「12月中旬,克洛斯和我到我兒子學校看孩子們的聖誕演出……然後回我公寓里,三個人一起吃了晚飯……我想藉此向他表明,我需要的是一個家庭,而不光是兩個人的卿卿我我花前月下……」

「換句話說,你是在向他要名分?」史蒂文·伐密利提說。他已經有很久不提問也不插言了,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任由他的證人順著自己的思路娓娓道來。

「是的。」阿麗珊答。看得出來,她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有幾分猶豫,隨即又替自己辯解似的:「他如果接受了我,就應該接受屬於我的一切……記不清是一天還是兩天後,我們又一起參加了朋友家的聖誕聚會……大家都知道我們倆正在拍拖……」

之後,就是1980年聖誕節前的最後一個周末,馮·普羅全家去了紐波特的克拉倫敦莊園。從此,桑妮·馮·普羅再沒有醒來。

法庭里的時間已近下午5點,史蒂文從公訴席站起身來:「在你結束之前,愛索爾女士,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證人席上的阿麗珊和被告席上的克洛斯同時鬆一口氣——謝天謝地,總算快過去了——以為公訴方不再追究他倆在桑妮昏迷以後的事。其實不然。txt電子書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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