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喬尼·斯特潘納託命案 第20節

「太快了!我根本沒有看清是怎麼一回事……我真的以為她就是朝他的腹部擊了一拳。現在我能記起來的,就是看見他們兩個人碰在一起,又分開,」打手勢,「我閉著眼睛怎麼想,也想不起當時看見過刀。斯特潘納托先生捂著這兒,」示範,「就……」

「是胸口還是腹部?」捷瑞·格思勒問。

「不是這兒,是這兒。」拉娜將雙手從胸口挪到腹部,「他向前走了兩步,轉了大約半個圈,然後『撲通』一聲,仰面栽倒在地上……」

拉娜·透納講了一共62分鐘。據報道,中間休庭時,有記者聽見後排有人發議論道:「演得真他媽像!」

休庭之後,還有雪蘿兒的父親史蒂文·卡然,他說:「我不斷地安慰女兒:『沒事兒,孩子,一切都會OK的。』……我再回頭看看透納女士的臉,明白一切並不OK。」

還有拉娜的母親米特麗達·透納夫人,她在回答完每一個問題時都不耐煩地問一句:「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雪蘿兒·卡然沒有出庭。捷瑞·格思勒已在事前請求法官恩准小姑娘「不必再在法庭上重溫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她已經經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刺激」,何況,她還只是個「未成年人」,何況,她已經有口供筆錄在案。

雪蘿兒的口供由巴維列山莊警署署長柯林頓·安德森向法庭宣讀。供詞很短,署長只念了不到三分鐘,而且顛來倒去就是那麼幾句話:「對不起,署長,我不是故意的……我聽見喬尼說他要殺死母親,要毀了她的容……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我只知道是我乾的……」或「我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反正,我就殺了他……」

直等到所有這些已經在報紙上刊登過的話又都講過一遍,現場警方人員才紛紛出庭,向陪審團接二連三地亮出偵破過程中發現的諸般疑點:

其一,據當事人說,被當作作案工具的8英寸屠宰刀是案發的當天下午剛買的,因為拉娜忙完「奧斯卡」後接連購物數日,添置家當。屠宰刀的刀柄上還貼著商店的價格簽,拉娜也向辦案人員出示了發票。但是,刀面和刀柄卻縱橫交疊著無數道劃痕和小缺口,彷彿已經反覆使用——或擦拭——多時。

其二,整把刀沒有任何指紋,只除了刀柄上一抹極淺的血跡,淺到警方實驗室無法取樣分析。

其三,最早到達現場的警察們注意到,作為案發地點的透納府邸主卧室里看不到任何血跡,而且室內的傢具擺設等依然井井有條,不像發生過爭吵打鬥。

其四,以喬尼·斯特潘納托傷口的狀況,出血量不應該這麼少。

…………

第二天就有報紙發表評論說,如果從不帶偏見的角度看,警方的每一個疑點似乎都針對著拉娜·透納。

時至中午,聽證會臨近尾聲,陪審團的十男二女起身正準備退席,法庭中出現了一個更具有戲劇性的場面。

一名戴墨鏡的男子突然從座椅上跳起,口中大喊:「不!不不!不能就這樣結束。我要作證,我請求作證!」遭法官拒絕後,男子繼續高叫:「謊言!謊言!都是謊言!她們母女倆同時愛上了斯特潘納托。他比她們周圍的男人們棒出不知多少倍。好萊塢沒有一個好人!」男子被兩名法警架到門口,又回頭揮動著拳頭:「喬尼·斯特潘納托是一位紳士,他是最棒的!」

當時的法庭中沒有太多人在意該男子的「瘋話」。

陪審團離庭進入審議室,不到30分鐘便送回了裁決——「情有可原的謀殺( Justifiable Homici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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