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龍人公會長 邁向溪谷

努將其後的一天半休假用于飛行術的練習。終於能在空中慢速移動後,努輕浮於海面上並朝天空高舉雙手,隨即便慘兮兮地摔進海中。

隔天,努、加姆、卡蜜爾的新生PT溪谷攻略正式揭開序幕。努仍舊是穿著散發淡淡光芒的白袍與黑褲,加姆也還是那身熟悉的銀色裝備。不過這次的盾牌並非套於單手的手盾,加姆背著一面足以遮蔽自己半身的巨大盾牌。

至於卡蜜爾則是一把大得亂七八糟的鐵制大劍配上紅色的長袖皮甲。皮甲的背部有為龍化時生出的翅膀進行鏤空處理,呈露出肌膚的狀態。努毫不避諱地觀察那幾乎沒有鱗片的背部後,三人從公會的魔法陣轉移至五十一層。

才剛轉移結束,一陣強風如歡迎三人般吹來。眼前是一片草木叢生的綠色溪谷與從高處衝下的瀑布。

努在仰望拱型的綠色岩塊後,從魔術背包中取出裝有綠色藥水的瓶子。

「那麼就拜託卡蜜爾偵查周遭的敵人嘍。」

「了解。可以幫我放個飛行術嗎?」

「嗯,飛行術!」

坐在地上拆除藥水瓶緩衝物的努拿起白杖,朝卡蜜爾施放飛行術。如微風般的物體在撫過卡蜜爾的紅髮後,卡蜜爾便緩緩飄於空中。

紅色皮甲因飛行而發出摩擦聲。目送完卡蜜爾,努將漏斗靠上細瓶,繼續裝填藥水的工作。

俐落地分裝完畢後,努謹慎地把細瓶掛在腰帶上的固定處,再用小型皮帶仔細綁緊以防掉落。努將細瓶也交給正在暖身的加姆,接著進行藍水的分裝。

分裝工序繁瑣,努本是想事前進行準備。但森之藥鋪的老婆婆曾告訴自己在迷宮中分裝藥水較不會產生劣化,因此努決定照做。

藥水並非一般藥物,是充填魔力的魔法葯。這魔法葯是以迷宮中取得的素材作為原料,再用魔道具等方法充填魔力加工而成。因此一旦開啟瓶蓋,魔力便會開始漏出,品質也隨之劣化。

不過在整天都有魔石出產的迷宮空氣中含有大量魔力,所以比起在外頭開啟瓶蓋時更不容易產生劣化。也因如此,基本上在迷宮中分裝藥水可說是探索者間的常識。

分裝完藍水後,努簡單地伸展身體,確認細瓶是否會影響動作。一切準備就緒,努對自己施放飛行術,身體浮上空中。

笨拙的動作下,移動速度與徒步時幾乎沒有差別,但重心相當安定,平衡也得以維持。努左搖右晃地漂浮了一段時間後,龍化狀態的卡蜜爾從空中歸來。卡蜜爾拍動背後的翅膀降低速度並緩緩落地。

「找到黑門嘍,就在那邊。」

「哦,真的嗎?運氣還真不錯呢。」

「畢竟大多數的出現地點我都很清楚啊。」

雖然公會曾發表過迷宮內地形會每日變動的報告,但安全地帶與黑門等地區仍多存在具有特徵的地形及物體。因此,只要能掌握其特徵,大多情況下都能判斷出黑門所在地。

在背後的雙翼黑化崩解後,卡蜜爾卸下髮夾,讓紅色長髮遮住背部。

「……別用那麼熱情的眼神盯著看嘛。」

「啊,抱歉。我沒那個意思。」

努因好奇卡蜜爾背部少了翅膀時的模樣而加以凝視。見卡蜜爾開玩笑地做出害羞的表情,努急忙揮手否認。努隨後將裝有藥水的細瓶交給卡蜜爾,接著做出出發宣言。

加姆與卡蜜爾以徒步前行,努則是兼做練習飛行術采浮空前進。雖然加姆偶爾會出手攙扶失去平衡的努,三人仍繼續往黑門邁進。

攀爬山道數分後,前方的草叢出現動靜。數匹身披綠色毛皮,與背景融為一體的狼群從左右現身。狼群們邊晃動脖子周圍如野草般的毛皮邊逼近三人。

「看來是草狼呢。加姆,請使用戰吼。卡蜜爾請攻擊最左邊的目標。」

為加姆與卡蜜爾套上守護,努從空中下達指令。加姆挺身而出,單手架住大盾並釋放紅色鬥氣吸引注意。卡蜜爾則是持大劍朝左端的草狼橫劈而去。

三匹草狼排成一列朝加姆襲來。加姆拔出腰間的短劍揮向帶頭的草狼。草狼被輕微劃傷鼻尖後膽怯地拉開距離。剩餘兩隻草狼的捨身撞擊則由大盾防守。

「盾擊!」

加姆單手握住大盾發動技能,向前跨出一步將大盾以彈射般的氣勢推出。接著一面發出鎧甲的摩擦聲,一面朝跌倒在地的草狼靠近,就這樣以搗碎般的方式揮下大盾。草狼在發出凄慘的悲鳴後,該地獨留無色的魔石。

卡蜜爾的大劍朝正因夥伴被殺而激昂怒吼的草狼身旁揮過,撞上粗壯樹木的草狼瞬間粉身碎骨。如定罪般筆直揮下的大劍將目標轉換為魔石。

下顎遭加姆短劍砍中的草狼彷佛是在觀察三人一般,以雙眸緊盯三人的狀態奔跑。

「加姆,請使用戰嚎。」

「戰嚎!」

因擔心是否仍有草狼潛伏,努要求加姆使用能賺取仇恨值的戰嚎。盾牌與自身鎧甲敲擊出的音色能撼動敵人的本能,進而挑起敵意。

被敲擊聲吸引而自草叢中飛撲出來的草狼被加姆以短劍一刀兩斷。從背後襲來的草狼則由卡蜜爾以大劍防禦,待努用空氣刃使其膽怯,再由卡蜜爾收拾。

確認已無殘黨後,努施放空氣刃嚇唬最後一隻草狼,同樣是讓卡蜜爾來收尾。努與卡蜜爾確定周遭怪物已處理乾凈,隨後著手回收小魔石並繼續前進。

其後又遇到草狼、赤熊、土豬等怪物,不過皆是輕鬆取勝,三人邁向五十二層。

五十二層的風景並無太大變化,同為綠意盎然的溪谷。可這次的舞台來到溪谷中的森林,周遭被蒼鬱的樹木所包圍。

委託卡蜜爾偵查周遭後,努因感到些許鈍痛而壓住耳朵。努對同樣壓住犬耳的加姆搭話。

「你不覺得耳朵會痛嗎?」

「會啊,感覺就像從耳朵內部被什麼壓住了一樣。」

「……加姆是兩邊的耳朵都痛嗎?」

「這邊的耳朵倒是還好。」

「這樣啊。」

加姆捏著頭部左右的人耳回答。獸人的人耳部分聽覺並不靈敏,較為敏銳的是獸耳的部分。當然,既然有聽覺優於人類的種族,自然也有劣於人類的種族。

努察覺到這份疼痛應該是由海拔高度所引起。因為腦中滿是遊戲知識,反而沒注意到如此單純的事情,努為自己的失策反省。

(突然飛得那麼高,她耳朵還好嗎……)

多少理解疼痛是出自於該地標高後,努一面沉思一面用嘴巴呼吸減緩疼痛等待卡蜜爾歸來。實際上,探索者們的確會因突然被傳送到低氣壓處而導致鼓膜膨脹。急遽的氣壓變化可能會傷害鼓膜,最嚴重甚至會導致失聰。

正當努使力擤鼻以排除耳內的空氣時,翅膀正漸漸消失的卡蜜爾回來了。卡蜜爾搖了搖頭表示沒找到黑門,建議先朝瀑布附近前進。

「卡蜜爾的耳朵不痛嗎?」

「對了,你們都是初體驗呢。呵呵呵,這疼痛會一直持續,早點習慣吧。」

「咦……就沒什麼對策嗎?」

「我還真不知道呢。一開始確實是難以習慣的疼痛,但也沒說真的很痛吧。反正就排掉耳朵的空氣,再不行就放棄吧。」

卡蜜爾不停前進,絲毫不給努抱怨的機會。加姆也揉著自己的藍色犬耳跟上。雖然努不斷思考是否有道具能免去這份痛楚,但現狀之下無可奈何,努也以飛行術跟上。

努在逐漸加劇的疼痛而產生不適的狀態下登上一段如小山的道路。與此同時,前方的卡蜜爾停下腳步輕聲傳話。

「前方有兩匹槍角鹿。」

「要繞路嗎?」

「處理掉會比較快。要上嘍!」

努單手壓住陣痛的耳朵,為肩擔大劍的卡蜜爾與一旁的加姆套上守護術。

(痛!)

可能是太晚排出空氣的緣故,常駐耳內的疼痛令努感到煩躁。槍角鹿的角在迎擊卡蜜爾的大劍後遭折斷。似乎是因為角部也有痛覺,槍角鹿痛苦地發狂。

加姆以大盾承受槍角鹿俐落的衝擊。要是被那副正面撞上鐵制盾牌也不會折斷的雙角刺中,哪怕是加姆的VIT也難免重傷。

再者,槍角鹿的衝撞相當有力。加姆或許是認為正面承受並非上策,所以開始嘗試以斜角承受攻擊。

敵來我往之間,槍角鹿在被卡蜜爾打斷第二支角後,雙膝及地。雙角被折斷的瞬間,槍角鹿猶如喪失鬥志般高聲鳴叫,隨後便癱坐地面。

卡蜜爾將那顆宛如自願伸出的鹿首一刀兩斷。卡蜜爾從轉換為無色中魔石的槍角鹿身上轉移視線,前去援助加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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