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業式的日子到來了。
從明天開始就是暑假了,這樣的空氣從早上開始就充滿了教室。
想出去玩呀想交男女朋友呀想喝奶茶呀什麼的這種話題逐漸熱烈起來。我只是靜靜旁觀著,構思著『小黑山羊的鳴泣之夜』萬聖節活動的活動流程。
結業式不過是挺普通的一天,或者說授課在中午就能結束挺不錯的一天,這種程度的感覺。
「你傢伙,目標是影石老師對吧?邀請她約會啊,約會」
「抱歉,我要把暑假全用在健身上」
「又來!你最近光是鍛煉。肩膀上都能抗四輪驅動車了吧」
「嘿嘿,接下來想要攻陷胸大肌。雖然泳裝的美女也很棒,但是穿比基尼的猛男我也能社保」
(譯:?)
「哦,哦……嘛,積極地考慮了呢」
整一個學期都一直闖入我耳朵中的情報,是同班同學的聲音,似乎是順暢地進行著戀肌肉癖的道路,自己也逐漸向肌肉男發展。聽了這話,內心也欣慰地變得暖洋洋的。
雖然可能會覺得這樣會奪去青春,但是能獲得別的更加貴重的東西比什麼都好。
與其在剎那間的青春中徘徊,不如緊緊抓住對於未來的投資。
雖然不知道他本人的願望,現在好像是很幸福所以從結果上來說沒問題的。
「旁邊城市的市民泳池,暑假期間好像對學生免費開放」
「好欸!去吧去吧!也邀請一下別人吧」
「也要邀請男生嗎?……不如乾脆,小日向君吧!」
「誒誒!?等,等一下。為什麼笑眯眯的啊——」
「喂—,小日向君。我們討論著要去泳池的事呢,要不要一起去呀?」
「誒,我嗎?」
高聲談話著的女生們朝著阿乙的方向過來了。名字還是長相都沒怎麼有記憶的女生三人組,兩個人是快活積極的印象,另一個好像是比較成熟的類型,在阿乙面前就容易害羞地低下頭。
那種態度一下子就能理解。
很成熟的那個女孩子喜歡阿乙,別的女生應該是給她的戀情加油的立場吧。
在教室里是經常有的光景。
「是只有女孩子們一起去玩吧,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
「沒關係,沒關係。小日向君的話有年度免費通行證的」
「雖然對別的男孩子很抱歉呢—。不過小日向君的話絕對不會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們的」
「是教師里的王子大人嘛!吶?」
「唔,嗯。真的是,又帥氣……又溫柔……如果能一起玩的話,會很開心」
「謝謝。這麼說我也很高興喲」
「那麼——」
「但是抱歉啦。暑假的預定已經被家族旅行和補習班排滿啦」
雖然掛著在古城中嗜好茶會的貴族一般的笑容,但是從他清楚的口調中,能感受到無意識下構築起來不可越過的牆壁。
完美的拒絕方法。不會被討厭,也不會隨便地被咬住不放。
「這樣啊,好遺憾。還會邀請你的,下次一定一起玩哦!」
「嗯,拜拜」
沖著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女孩子們,阿乙帶著笑容揮著手。
冷靜地從觀察到的事實來看,他確實是拒絕了女孩子們的邀請,但是女孩子們的好感度反而沒有下降。
「從最初到最後真是出色的交流方式呢。不愧是王子大人」
「說什麼呢。全部都是阿明交給我的技巧不是嗎。我要是王子大人的話你就是宰相喲」
「我也是經常會看看心理學的論文就是了」
回想起中學時代的阿乙,可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呢,想著想著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明明是個好素材,如果再努力一把應該很快就能受歡迎,沒想到會到達這種程度。
「之後再認真地交個女朋友就完美了……你沒有這個打算嗎」
「本來就沒有什麼喜歡的人啦」
「嘛,這樣的話也不用勉強了。被那麼多女孩子喜歡,在許多的地方與女孩子邂逅,即便如此還沒有喜歡上誰是挺不可思議的。」
「這個發言,全部是迴旋鏢哦」
「……雖然沒有到你這種程度,確實呢。我也確實是和女孩子蠻有緣的,但是……」
說著話的同時,偷偷瞥了一眼在我旁邊的座位的女朋友——月之森真白,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以前的話我怎麼也不會認為我會成為和女孩子有緣的人。
但是考慮到最近發生的事,實在是不能再那樣說了。
讓我這樣想的契機,就是在我旁邊睡著的真白。
第一次直接地告訴我,喜歡我的女孩子,並不是都市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
目前是要以《5樓同盟》的活動為中心而拒絕了她的告白,但是也變得不能像原來一樣以平常的眼光看待她。
「熱烈的視線。阿明不會變成真正的月之森派吧」
「……不是,倒不是那麼回事」
「那就好。還好好的是彩羽派對吧」
「那倒沒有。話說差不多也不要老是撮合那傢伙和我了。不管怎麼想她也不會喜歡我吧」
「明明讀過一些心理學的論文,為什麼這麼不了解女孩子的心理呢……」
「按照研究來說,要是喜歡的話是不可能採取那種態度的」
「不不,按照效率來說是那麼回事是吧?但是人類並不全都是只注重效率的哦?……話說,為什麼我在談論阿明的性格啊」
像這些什麼的,是和阿乙聊天的時候說的無聊的話。
「唔,唔……」
有些痛苦的呻吟聲。
想著剛剛那是什麼,朝著鄰座看去,那個聲音是趴在桌子上的真白髮出的。
「沒,沒關係吧?」
「……」
「真白……?」
「……唔……啊啊……」
「喂真白,身體不舒服嗎?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去保健室——」
「……吵死了」
「噫!?」
傳來了如同打開地獄的大門般的聲音,我不禁挺直了腰。
從手腕中微微抬起的臉,好像是剛剛殺過人一般的憔悴,眼裡充斥著血絲,瞳孔的深處有些虛浮。
「阿……阿明,啊。抱歉,吶……說了,過分的,話……」
「不,沒關係,不要在意」
「沒怎麼好好睡覺。截稿日期,好恐怖」
「截稿日期?」
「啊……不,不是。那個,不是腳本是小說,的,截稿日期,這類的。啊咧,說這個可以嗎。我不知道。抱歉,現在說出來的都不成話了,別和我搭話了」
「啊,啊啊。在你疲勞的時候搭話抱歉了」
「唔嗯……呼—……呼—……」
真白只說了這些話就又趴到了桌子上,開始安穩地睡眠。
簡直就像加入新角色和活動實裝時期的被我催稿的紫式部老師一樣。
然而是『小說的截稿日期』嗎。
這麼說來真白好像說過是因為興趣而在寫小說。有可能是在挑戰新人獎,那個截稿日期要到了。
如果真白也得了UZA文庫的新人獎的話,就會成為卷貝海鼠老師的後輩嗎。要是這樣的話真是有趣的緣分呢。
不管怎麼說,一直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的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給你加油哦,真白。
看著真白力盡的戰士般的姿態,我心中產生了戰友般的共感,不禁在心中為她聲援。
*
「呼……呼……姆呀……」
為什麼十幾分鐘之前的我,沒有預想到會陷入這種境地呢?
體育館裡流動著無聊的時間。
結業式。是全體學生坐在整齊地排列著的椅子上,聽著校長和主任說著死板的規矩和問候的,單調且無價值的時間。平常的我應該是在考慮著遊戲實裝的新玩法,這種不需要道具也能夠在腦內進行的工作。
但是現在在我腦海的不是讓玩家高興的手段或者是數據,而是陳列著要去除煩惱的苦行僧的般若心經。
沒有辦法。
「呼……呼……」
因為真白就這樣倚在我的肩膀,帶著安心的表情傳出可愛的呼吸聲!
呼吸聲騷弄著耳朵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