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舉辦真白歡迎會的日子如期到來。
第一節課、第二節課、第三節課、第四節課、午休——我不斷向真白搭話,但冰封心靈的冰壁非常堅固,沒有能夠突破防禦。
然後放學後——……。
我在放學鈴響起的同時向旁邊望去,只見真白拿起書包飛快跑出教室。
是打算被搭話前逃之夭夭嗎。沒關係。
「準備好了嗎?」
我向身後的座位搭話,阿乙一邊從桌子中拿出筆記本電腦,一邊笑道。
「準備就緒。真是的,居然讓人在一周內完成這種系統,你這個製作人也太黑心了吧」
「包括漏洞修補,昨天就完工了吧,天才程序員」
「我可是以寶貴的睡眠時間為代價啊……哈啊」
「這個人情我以後會還的。現在就配合我吧」
「嗯,明白」
我拿出手機打開LINE,對夥伴們發起語音群聊。
「作戰PT開始。全員,各就各位」
『『『明白!!』』』
我在確認彩羽、阿乙、堇的回答的同時,全速向真白追去。
雙腿踉蹌著突破走廊,跳下樓梯,到達教學樓門口的時候總算捕捉到了她的背影。
「真白」
「……! 為、為什麼要追來」
「有事找你」
「昨、昨天說過不參加派對」
「有記住日期啊。是不是代表並非完全沒有興趣啊」
「……! 狡、狡辯。每天被那麼糾纏,不想記住都難」
「說的也是,……不用擔心。不是以你自己的意願參加也沒有什麼意義。我不會強迫你的」
「……真的?」
「嗯,我,不·說·謊」
「停頓的有些奇怪……那麼,為什麼要追上來啊」
「不是歡迎會的事。單純想和你一起回家」
「………………」
猶如戒備的貓咪仰視瞪我。
噢噢,信任度為零啊。不過,回想今天為止的行為,她會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放學路都一樣,我在旁邊也沒有問題吧?」
「……………………」
至少會答應這點要求吧。和沒有交流的人一起開派對或許心理上會有壓力,但這次只是一起回家。是平淡無奇的日常行為的延續。如若連這種邀請都拒絕,那我對真白來說就是光是靠近半徑一米之內,就會產生拒絕反應的討厭之人。再怎麼說也不會那麼誇張吧——
「……」
逃!!
換好鞋子奔跑的真白的背影逐漸遠去。
「——不會吧,就那麼討厭我嗎?」
愕然。
也是。只做過讓人討厭之事的我,還受打擊個什麼勁啊。
可是,這要是戀愛喜劇中的話,不是會最終達成目的嗎?
……不,不會的。是阿乙倒很正常,我可不是那塊料。
我身邊的女人全都討厭我。
搭話就無條件答應約會的好糊弄女人,是不會出現在我的周邊的。
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才能。
所以,我會通過機關算計,獲得想要的結果。
「絕對,不讓你逃掉!!我今天非要跟你一起回家不可,真白!!」
✲
「呼、呼、呼……為、為什麼要追上來!?」
「是你自我意識過剩吧!? 我只是想回自己家罷了!!」
「那你為什麼要……跑那麼快……!」
氣喘吁吁奔跑在人行道上的我和真白。
雖然是她起跑在先,但她直到上周還是家裡蹲。因此很快就呼吸急促,雙腿不穩。不可能跑得過每天鍛煉的我。
可是,在即將追上的時候,伸出的手抓空。
「轉……變……方向……!」
從大道拐進小巷的真白。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急忙減速。
「姆,等等!」
「你說『等等』了! 騙子。果然是在追趕真白!」
「啰嗦,不能追你嗎! 啊!?」
「耍賴了!?」
真白髮出悲鳴奔跑於小巷之中。
「為、為什麼……要管真白? 阿明……就算沒有真白,也能快樂生活。加入已經組成的群體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那麼……不成為我們的夥伴……你想怎麼做啊?」
「……」
「在這一周內,你有和除我以外的人說過話嗎? 在將近40人的同學之中,跟幾個人說過話?」
「不、不要……不要說……」
我也覺得這種提問很欺負人。
從周一到周日。早安到晚安。一直追逐真白的一周時間。
比任何人都要關注真白的我,知道其答案為『零』。
明知那種殘酷的事實,卻還是直言不諱的行為,並不是因為想欺負她。
「你不惜轉學也要得到的東西,真的是現在的生活嗎! 不是對吧!!」
「……咕! 那種事……!」
「在家庭餐廳的時候,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我可以對那件事反覆道歉。就算下跪、一直責備我、請你吃甜點、跑腿也毫無怨言。所以不會讓你原諒我,可以繼續討厭我——可是」
把滿溢的內心想法,真心期望全部傾吐。
「——不要對『現在不快樂』的心情說謊!!」
「……!?」
真白的背部明顯在顫抖。但仍舊固執地不回頭,搖著頭繼續奔跑。
不知何時已經穿過小巷,進入了大道。穿過喧雜的鳴笛聲,承受著司機的責罵不斷道歉。集中精神追趕還在逃跑的真白,朝河邊的堤壩上坡跑去。
選擇傾斜的路線,證明她已經失去了冷靜判斷事情的能力。
「抓到……你了!!」
真白爬完上坡膝蓋無力,身體失去平衡,我終於還是追上了她。
然而,突然的相撞當然會給二人帶來不幸。
「欸?」
「啊——」
如斷線般急停的真白與全力衝刺的我——……。
嬌小的女孩不可能抵擋住,和成年男子發育相近的男子高中生。
「呀啊啊啊啊啊!?」
「唔噢噢噢噢噢!?」
我撞上真白,上半身衝破欄杆,連帶著真白一起向對面的斜坡滾了下去。
撲咚!!
更加不幸的是,斜坡的盡頭是河川。
還好河川的水位非常低。
至少免於溺死。
但是,除此以外全都糟糕透頂。
「嗚噗! 嘔……可惡,好臭。這裡不會流入什麼有毒的工業廢水吧!」
吐出口中的水,盡顯惡態。
在旁邊挺起上半身的真白也一邊咳嗽,一邊發出虛弱至極的聲音。
「嗚嗚……濕透了……」
「沒事嗎? 真……白……!?」
「誒? 怎麼了啊,啊……明……」
對不由改變的聲調感到疑惑的真白,立刻明白了原因所在。
落水的人必會遭遇的末路。
身上的制服濕透,緊貼於肌膚。
坐於水中的女孩的大腿和短襪,柔順整理的秀髮,晶瑩剔透的白皙肌膚,全身上下水珠滿布,點點滴落。猶如置身雪融之晨,風光明媚的景色之中……儘管形容的還算像樣,但是對不起。坦白說,腦中響起的一句話是。
——好色情。
很抱歉,有這種不含一絲文學性的感想。可是,這是沒有半點虛偽的真實感受。
因為突然的事故,可能讓我大意了。
平時,受理性壓制的那方面的慾望,瞬間爆發。
真白的濕美人姿態,就是蘊含那種想要觸碰的神秘魅力。
所以,情不自禁地看入迷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額——……額!!」
是發現了自己那副狼狽的濕透制服的模樣了吧。
額頭到玉頸變得通紅,真白驚慌地顫抖嘴唇。
「看……看……看什麼看啊……變態……!」
「抱、抱歉! 太色情看入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