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妹妹的一場由妹妹發起,且為了妹妹而展開的遊戲

遊戲先是平穩地開始,然後轉趨激烈。

『──籌碼歸零,淘汰。』

『──籌碼歸零,淘汰。』

『──籌碼歸零,淘汰。』

『──籌碼歸零,淘汰。』

『──籌碼歸零,淘汰。』

『──籌碼歸零,淘汰。』

六場遊戲全數輕易划下句點。

懷抱著想進入學生會的野心而前來挑戰的候選人全靠著他們獨特的戰略進攻,不過──

紅蓮靜觀整場決戰,坐在他身旁的可憐悄悄搭話:

「您怎麼想?哥哥。」

「第一個到第三個根本不值一提。」

斬釘截鐵。

紅蓮的語調中不含半點溫柔,也不留情面。

「老早就輸掉的那三個傢伙,對發牌員抱持的猜疑太重了。」

「發牌員……懷疑學生會長嗎?」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啦。賭場僱用的一流發牌員會巧妙控制場面,先讓人贏得爽快,再默默操控成就整體而言玩家敗北的局面。就是讓賭場在結果上賺錢,吸引賭客多拿錢下注的手法──」

「因為知道賭場的真相,才會懷疑發牌員的『心機』……是嗎?」

「沒錯。最前面三個人懷疑學生會長故意把牌發得讓御岳原妹比較有利,試圖用出奇不意的手段反過來壓制對手。」

「也就是因為有相關知識,有足以成為最後剩下的十個人的實力,才反而會想太多對吧?」

「不,這倒不是。」

紅蓮直接否定可憐的回答,接著說:

「他們沒有看透那個少年白的本性,才招致必然的敗北。會輸是因為他們實力不足。」

「您說學生會長的本性,是什麼意思?」

「那傢伙不會偏袒任何人。他根本不在乎贏的會是學生會成員還是一般學生。只要最後能讓強大的他好好娛樂一番就夠了,過程怎麼樣都無所謂……他才不會天真到用狡猾手段讓夥伴贏。」

「……原來如此。推測學生會長會出老千的人,就是這方面的理解不夠充分,對吧?」

「對。真正強大的人不會耍卑鄙的小手段。那些人不理解這點,只靠著自己的認知推論白王子透夜是什麼人──真是群蠢蛋。」

「第四個人以後就比前三個人撐得久一點了呢。雖然只多了幾回合。」

「他們透過最前面幾人的犧牲了解到這場遊戲的本質,但對手太難應付。第七個上場的也到極限了。雖然也勉強撐到了現在──」

在基本規則上,這是極為普遍的換牌遊戲。

玩家使用不含鬼牌在內的五十二張牌,各自擁有一百枚籌碼,每開一次新局就得支付五枚作為參加費用,從發牌員那裡拿到五張牌。

各個玩家確認手牌內容後,會採取三種行動中的其中一種。

下注跟對手同等的籌碼──跟注。

下注比對手更多的籌碼──加註。

最後一種是選擇放棄並撤退──棄局。

雙方表明要為最開始的手牌下注多少籌碼之後,就進入下個階段。

捨棄不要的牌,而丟掉多少牌,就再補充多少張。

再以換過的手牌為基準選擇要跟注、加註或棄局,比誰的牌型較強──也就是攤牌。

「但大概遲早會輸。」

紅蓮視線看著的,是第七個挑戰靜火的男同學。

對方看著自己拿到的牌,不知道是不是湊到足以致勝的牌型了?臉上有一瞬間出現了笑容。

「……加註。」

他一把手邊的籌碼放到場上,緊接著──

「跟注。」

靜火就下注等量的籌碼,讓對手難掩額頭滲出的冷汗。

男同學以顫抖的手從隱藏的五張手牌中選出兩張,交給透夜。

透夜一語不發地換牌。

男同學看了一眼到手的兩張新牌,就彎起嘴角笑了出來。

「加註。我全梭。」

他將剩下的所有籌碼都賭在這一局。

極為積極的舉動。

大概是湊到了很強的牌型。又或是單純在演戲。

一般人面對這樣的局面,想必會非常煩惱該如何應對──

但與這名男同學對峙的,是S級第四名的御岳原靜火。

她只是無力地嘆了口氣。

「你似乎很認真觀察我跟前面六個人的對戰,結果卻是這副模樣啊。真是可悲得讓人想哭。」

「……啥?你在……說什麼……」

「看了六場對決之後,有辦法看出我的手牌是強是弱也不足為奇。可是你為什麼偏偏選在這時候定勝負呢……觀察對手的表情,可是玩撲克牌的基本技巧喔。」

「少……少啰嗦!來拚輸贏吧!」

「好──攤牌。」

男同學用力把牌攤到桌上,靜火則是默默攤開手牌。

靜火的手牌是「葫蘆(Full house)」。

她沒有覆蓋任何一張牌,光明正大地現出她極強的手牌。

另一方面,男同學攤開的手牌則不是全部,有三張是覆蓋狀態。

「同花順!」

「『審判』。你這種程度的人不管再怎麼難看的掙扎,都不可能湊齊必勝的手牌。」

「──!」

這道宣言不帶半刻的猶豫。

隨後,有三把劍從天花板墜下,刺穿三張覆蓋的牌。

雖然是搬到禮堂使用的感質系統裝置製造出的視覺效果,那強大的存在感依舊讓男同學不禁哀號,往後退開。

桌子的功能使卡片自動翻開。

無情的審判,替男同學定下了敗北的命運。

「這……」

被揭穿謊言的男子,用他顫抖的手指指著靜火。

「這有問題啊!為什麼你從剛才到現在都能知道對手有沒有說謊啊!而且根本沒有半點猶豫,還一直說中,騙誰啊!」

男學生用力拍桌,冷汗直流地大喊。

「你該不會是作弊吧!像是用些只有學生會知道的暗號把我的手牌告訴你,或是暗示發下來的是什麼牌之類的,這張桌子一定有暗藏什麼機關……!」

「無聊。你要指控我作弊的話,直接拿出證據來就好。」

「唔……!」

男子握緊拳頭,不斷顫抖。

靜火依舊雙手環胸,以冰冷的眼神蔑視男同學。

「如果是會長被如此指控,大概會二話不說直接解決掉對手,不會繼續多聽弱者講笑話……但我生性無法忍受自己的正義受人質疑。這也是為了證明學生會的公平性,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

靜火彷佛拿劍指著對方般,用她柔嫩的手指指著男學生的臉。

「額頭冒汗,微微彎曲嘴角──當你懷抱邪念時,表情上就會出現這樣的特徵。雖然你大概沒有自覺。」

「意思是你光靠這樣,就知道我要用謊稱的牌型比勝負嗎?等……等一下,你不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因為──」

陷入混亂的男同學大聲喊道:

「──我只有剛才那一次是刻意演戲耶!不可能有機會被你看出我的習慣!」

紅蓮認為男同學說得非常中肯。不過,同時也覺得他很可悲。沒有發現自己了解得太淺才會輸掉,實在可悲至極。

說沒有機會看出他的習慣?

說什麼蠢話。

「六次。」

「咦?」

「跟你對戰之前,我打倒了六次前來挑戰我,最後卻都敗下陣來的人。」

「……那又怎樣!」

「這場學生會選賭的最終決戰的機制是先搶先贏。先打倒我的人,就能得到加入學生會的榮譽。只要比自己先上場挑戰的人贏過我,一切就結束了。大概是因為這樣──你才會每次看到挑戰者輸掉就額頭冒汗,也彎起嘴角笑出來。」

「什麼……」

「也就是說,我有六次機會能觀察你懷抱邪念的時候,表情會有什麼反應。」

「所以你在我上場之前就在觀察我的表情了嗎?明明你當下還在跟其他人對戰?」

「別太看得起自己了。誰會只注意你一個人。」

靜火語帶不快地回應,輪流看向台上所有候選人。

「我看著待在這裡的所有人,仔細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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