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斷緣

◆ ◆ 校園·午休 ◆ ◆

認識咲耶後又過了好幾天。

我待在御神樂學園的中庭,度過一段悠閑的午休時間。

樹陰替我擋下了溫度漸升的初夏陽光,我專心閱讀著從圖書館借來的神話故事。

我雖然成為了神明,卻還無法獨當一面,算是半人半神的半吊子神明。

唯有在夜晚變身神明型態時,我才有辦法使用神力。白天我純粹是個普通人,生活也和一般男學生沒啥兩樣。

等我賺到更多SP,提升神格後情況是否會改變呢?

先不說這個了。基本上不會有人來打擾我享受飯後的優雅閱讀時間,周圍的凡人總是喜歡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講一些沒營養的廢話。

「真受不了,這些傢伙根本是浪費氧氣的有害存在。」

我的視線離開書本,瞪視那些吵鬧的凡夫俗子。

那些庸俗的傢伙拿出一顆排球開始嘻鬧。有夠白目的,不要在有其他人的地方打球啦,萬一傷到別人怎麼辦?

「一群自私自利的傢伙。就是那種蠢才在侵害世界,而且還毫無自覺。」

嘔死了,身為神明的我,竟然需要那些蠢才的慾望才有辦法生存。

若非那些膚淺的傢伙不肯自食其力,只想依賴求神拜佛這種下三濫手段,我也沒辦法賺取S P啊。

不過,這稱不上是共生關係,我只是在食用他們的慾望而已。換言之,他們對我來說和家畜沒兩樣。

「家畜不配擁有神,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啊。」

我一直很想引用這句話,但這句話要在信奉一神教的地方才適用。

尤其日本大多信奉多神教,而且也擁有為數眾多的神明,因此更難引用這句話。

「唔嗯,那麼家畜是否會受到神明暗中操弄呢?」

靠、這個莫名爽朗的聲音是……。

「呵呵呵,信輝難得自己一個人呢。」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後那個人又在我耳邊吹氣。

「嗚喔喔喔喔!?」

我在草皮上前滾翻,迴避這個驚險的突發事故。

脫離險境的我回過頭一看,發現2年B班的同學津島健的身影。

「好漂亮的前滾翻啊,簡直就像魔物獵人裡頭的完美翻滾迴避。你今天也是生氣盎然呢,信輝。」

「是啊,我超想對你『生氣』的。為什麼要在我耳邊吹氣啊!」

想起剛才的觸感,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被男人吹耳朵,這是哪門子拷問啦。

「打個招呼罷了,總覺得今天一大早信輝就不太理我呢。」

「我確實不想理你,這不是你的錯覺。」

津島本性不壞,不過和他在一起有夠累人。這傢伙嗓門出奇的大,還會講一些莫名其妙的冷笑話。

我常常不知道該如何吐嘈他。

「哈哈哈,被信輝反嗆了呢,愉快的笑話是我心靈的漲停板啊。」

「津島啊,你這傢伙真的很難相處耶。」

……他這樣子,我該做何反應啊?

「好啦、難得的午休時間,你就陪我聊聊吧,信輝。不用客氣沒關係喔?」

「我從來就沒答應過你吧,你去找別人聊啦。」

「呃、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都不願意跟我講話呢。」

「……是喔。」

「而且,大多數人完全不肯看我一眼。」

天啊!津島也太可憐了吧。明明是個帥氣多金的搶手貨,卻因為白目的言行而受到這種對待……。

我多少還蠻同情他的。

可是,我正在樹下享受閱讀的樂趣。和他在一起就沒辦法讀書了,只好委屈他滾一邊涼快去了。

「唉、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不是溝通的基本嗎?他們這樣是要如何談妥通商條約呢?哈哈哈哈。」

怎麼辦?津島的笑容超爽朗的,問題是我看不出來那句話有什麼笑點啊?

今天還是委屈他滾蛋吧,我想度過優雅的讀書時間吶。

「呃、那個,津島啊。不好意思,我今天想靜靜地看書啦……」

「啊、找到阿信了!」

我的天啊,時機也太巧了吧!

鈴踏著輕快的腳步聲前來,打斷了我和津島的交談。

該死,都沒有人能替我著想一下嗎!

「津島同學也在這裡啊。」

「嗯嗯,我想請信輝陪我打發時間。」

「啊哈哈哈,我也是呢。」

完了,我平穩的優雅讀書時間一去不回了。哈哈哈,結束了。

「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啊?」

「阿信,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吃午飯嗎?怎麼自己一個人先跑走了?」

「在學校沒必要一起吃飯吧?」

「有什麼關係嘛,大家都是同班同學啊。」

老實說,我在班上是孤癖的存在。

我不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馬也受到同樣的對待,那樣太對不起她了。

「呵呵,鈴同學,我認為這是信輝的體貼表現喔。他怕自己常和你在一起,會害你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吧。」

咕嗚!津島還猜中了我的心思!

「是這樣嗎?阿信。」

「當然是啊,信輝現在對我也採取了同樣的應對措施呢。我是不討厭你這麼細心啦,但你何必這麼見外呢,信輝。」

不,我對你的應對方式和體貼無關。算了,這種傷人的話還是別說比較好。

「不是,我沒有這樣的意圖,我只是想感受孤傲的氣息而已。」

「用這種中二的藉口轉移焦點,信輝真傲嬌呢。」

「哇——、阿信好傲嬌!」

「就說不是這樣嘛!」

竟然還聯手嗆我。幸好只有他們兩個,要是再加上『——』,我可應付不來……。

「……嗯?」

——刺痛感又來了。

我在思考什麼?再加上誰我就應付不來?

秋葉嗎?不對、那傢伙確實很難應付,但她不可能來學校的,我記得她說過自己白天都在睡覺。

那麼,掠過我腦海的究竟是誰?況且……。

「吶、津島啊。你剛才說,我難得自己一個人對吧?」

在班上願意和我聊天的人,也只有鈴和津島而已。我這麼孤癖的傢伙難得獨處,這怎麼可能呢……。

「是啊,你常和鈴同學在一起不是嗎?」

……還真有可能呢。

「啊啊……嗯、也對,你說得沒錯。」

鈴是少數願意和我交談的貴重存在,而且又是我的青梅竹馬。在這種情況下會常伴我左右的,除了鈴以外也沒有別人了。她大概也是出於體貼,才想陪伴我的吧。

應該說,眼下就是這樣的情況。

「咦?咦?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阿信。」

「抱歉,可能是我多心了。」

最近,我好像太在意時常浮現心頭的異樣感了。

感性豐富是一件好事啦,不過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不太好就是了。

「啊、難道是你右眼裡被遠古之血封印的邪龍,開始產生共鳴了是嗎?」

「我說過了,不是這麼一回事!拜託,能扯出這種鬼東西,你想像力會不會太豐富!」

「我稍微研究過嘛,這樣才跟得上阿信的思維啊。」

不要浪費這種無謂的心力啦,同樣的心力用在其他地方不是很好嗎?

「信輝,你說自己多心了對吧?那麼,最近你身旁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這個嘛……倒也不是沒有這種感覺啦。」

「咦、這是什麼文法?倒裝句?」

「純粹是覺得奇怪而已,所以我也很難解釋。」

我對周遭的環境有種很曖昧的異樣感,問題是據實以告又會被當成中二。

還是試著轉移焦點吧。

「呃呃、不用在意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嗯——、阿信都這麼說了,那好吧。」

「我們就順信輝的意,別再追究下去了。」

「也對,那現在換我提問啰。阿信,你午餐時間放我鴿子,到底在做什麼呢?」

「享受優雅的閱讀時間。」

「閱讀?啊、是你之前在圖書館借的書啊。」

「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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