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審判」 第12節

丹尼爾·偌博——

丹尼爾中彈時正在為他的同學們拉開食堂出口的大門。他死在了人行道上,距離安全地帶不過數步之遙。他的屍體在戶外暴露了24小時。「他本來是完全有救的,」丹尼爾的祖母瑪可欣·偌博說,「一想到這一點我就痛不欲生。」

丹尼爾經常在他父親的電器行里幫忙。他熱衷於電腦遊戲、音響和家庭影院系統。

凱爾·瓦拉斯奎——

凱爾是一位「特殊教育」學生。鄰居們說,凡是見過他的人都不可能不被觸動。凱爾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朋友們形容他是一個「快樂的大男孩」,「文質彬彬的巨人」。一名榮譽軍人參加了他的葬禮,因為凱爾非常敬重穿軍裝的戰士們,並對軍隊有著特殊的興趣。

思狄汶·柯瑙——

思狄汶自小便嚮往著成為一名海軍飛行員。他最喜歡的電影是《星球大戰》,看了很多很多遍,能跟著劇中人一起念出台詞。

凱莎·貝那爾——

這位11年級的女孩子曾經是一個「問題學生」,皈依基督教以後改邪歸正,並成為教會少年團契的積極分子。臨死前槍手問她還相信上帝嗎,凱莎堅定地回答:「是的。」

凱莎的家人為她挑選了一具白色棺木,以供親友們簽名題字。凱莎母親密絲蒂·貝那爾在她的留言中寫道:「你的勇氣和信仰為你在天堂里贏得了特殊的席位。我為有你這樣的女兒而感到自豪。我永遠愛你。媽媽」

埃沙亞·蘇爾斯——

埃沙亞自幼患病,做過兩次心臟手術。他的理想是進入藝術院校,當一名音樂家。他身材矮小,但經常參加舉重、橄欖球和摔跤等運動。

「他是我所見到過的最友好的人。」埃沙亞的同學加斯汀·諾曼回憶說,「他總是跟人說『你好』,即使你不認識他。」

馬休·凱其特——

馬休一直盼望著參加學校的橄欖球隊,他的願望在暑假後開學就要實現了。馬休也喜好舉重,並一直保持著全優的成績。

馬休在圖書館裡被殺戮,當時他正準備接近藏身於臨近音像閱覽室里的朋友。

蘿菱·湯森德——

18歲的蘿菱是學校女子排球隊隊長,她的母親是該隊的教練。隊員們說,蘿菱將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投入了運動。其實不然,蘿菱曾因學業優異而獲得過全國性的獎勵。她正在申請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獎學金,希望能像她的大哥一樣,做一名野生生物學家。

「蘿菱本來應該在下個月的畢業典禮上代表畢業生們致告別辭。」她的舅父戴偉·貝克說,「那將是一篇感人至深的發言。可惜,蘿菱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約翰·湯穆林——

約翰的業餘愛好之一是駕駛著他那輛老牌的雪薇家用卡車在落基山上「越野」。約翰有一份在園藝商店的課餘工作,他還是教堂少年團契的成員。去年,約翰與他的家人們一起參加了教堂組織的到墨西哥的傳教旅行,為那裡的窮苦人建造了一所房子。

約翰計畫在畢業兩年後入伍。「他是一個好孩子,快樂,喜歡上學,成績也不錯。」他的父親老約翰·湯穆林說,「他目標明確,對自己的未來有很好的打算。」

凱麗·伏萊明——

凱麗頗有創作熱情和寫作天才。她的作品包括歌詞、詩歌和短篇小說等。她還學彈吉他。18個月前,凱麗隨家人從鳳凰城搬來丹佛。她很急切地想獲得她的駕駛執照和一份課餘工作。

「適應新的環境並不容易,」凱麗的母親迪葉卓說,「但是凱麗已經交了不少朋友。她是每一個母親都會引以為驕傲的漂亮女兒。」

丹尼·摩塞爾——

丹尼還不滿16歲,卻已表現出了卓越的數學和理科天賦。他的最後一張成績單上全是「A(優秀)」。丹尼還是越野長跑隊和辯論隊的隊員,並參加了學校法語俱樂部最近組織的為期兩周的巴黎之行。

科雷·笛普特——

17歲的科雷是一位勤奮用功的好學生,他總是把學習放在第一位。他喜歡滑冰、打高爾夫球、摔跤,但為了專心學習,科雷在10年級時退出了摔跤隊。不久前,科雷在浣熊溪高爾夫球場找到了一份管理員的工作。

槍殺案那天,科雷15歲的妹妹潔妮安全地逃出了校園,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不知什麼時候,有人在那13座十字架旁邊立起了另外兩座幾乎一模一樣的十字架,十字架的橫軸上是刻寫得不那麼規整的名字:埃里克·哈瑞斯,狄倫·柯勒勃德。在埃里克的照片下面,有幾行潦草的手書黑字:「我們怎麼可能原諒你?」

「科倫拜校園槍殺案」後的第五天,7萬多人參加了為13名死難者舉行的追悼儀式,當時的副總統奧·戈爾攜夫人專程從首都華盛頓特區飛抵丹佛。戈爾副總統在追悼會上致辭說:「對於所有的死難者家屬,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並不是孤獨的。全美國人民和你們心心相連,全美國人民都在為你們祈禱,全美國人民都和你們一樣地震驚、悲痛,也和你們一樣地熱愛你們的兒女和親人。」

1999年5月23日,星期六,科倫拜中學的99屆畢業日沒有喜慶,沒有狂歡,沒有笑語歡歌。在為兩位永遠不可能出席畢業典禮的12年級學生埃沙亞·蘇爾斯和蘿菱·湯森德默哀時,在為孩子們的良師益友威廉·山德爾先生默哀時,在場的師生們盡皆沉浸於哀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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