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創造世界的約定。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破壞世界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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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都靜止了。

萬物都被強制靜止,無可奈何地化為銀白色的屍骸。

「……真是麻煩至極啊」

少年——九鬼不動緊緊握著單刃直刀,漂浮在空中。他的身上嚴嚴實實地穿著一套鮮紅的鎧甲。鎧甲的後背和腳部都帶著幾個噴嘴,火焰從腳部的噴嘴噴射而出。不動停在空中俯視著萬物皆靜止的世界。

「上吧,滿月」

「……」

佇立在不動身旁的少女——新嘗滿月輕輕地點了點頭。

滿月身下騎著一匹漆黑的駿馬。馬的四蹄踏著虛空,彷彿將天空當作了大地一樣站立著。

他們兩人俯視的地方有一條長達二十米的大蛇。

大蛇爬行在凍結的大地上,不停地扭動被機械裝甲嚴實保護著的身軀,追趕不動他們。

大蛇——巴西利斯克突然抬頭盯著漂浮在空中的不動他們。

(註:巴西利斯克(basilisk)在希臘和歐洲的傳說里,是所有蛇類之王,並且能以眼神致人於死)

「來了!」

「……!」

不動和滿月迅速地從他們所在的地方逃開。

與此同時,他們原本所在的空間受到巴西利思克的目光注視後,漸漸凍結了起來。

不動讓背後的噴嘴噴射出如爆發般的火焰,拚命地從再度追來的視線下逃開。他所過之處的空間都逐一被凍結住了。

「……毫無進展啊」

不動讓噴嘴以最大輸出噴射出火焰,迅速繞到大蛇的死角處,用大劍的刀尖對準了大蛇。足以讓大氣震蕩的龐大能量噼里啪啦地集中到他的大劍上。

「毀滅吧——火界咒」

高溫的風暴襲向巴西利思克,高溫高壓的衝擊波迎面擊中了大蛇,它身上的鎧甲嘎嘎作響,一部分剝離的鱗片在高溫下蒸發掉了。

不動對大蛇進行了與「冷」相反的炙熱攻擊,雖然無法瞬間將大蛇蒸發掉,但也對它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大概是感覺到了危機了吧,巴西利思克拚命地扭動著身體想要從衝擊波風暴中逃出,然而,不動沒打算放它逃跑。

「是時候了,去死吧」

「不動,住手!你做得太過頭了」

不動正要進一步往大劍里注入力量,不料滿月卻對他發出了責備。

「你看一下周圍,車輛都被破壞了。研究所現在也被你搞得一團糟了」

正如她所言,停車場上停著的汽車都在不動剛才那一擊之下被壓扁了,就連附近的某棟白牆建築也都被掀飛。建築的牆壁開了大洞,玻璃也全都在衝擊波的衝擊中化作粉碎。

「你又要被人喊作『災害』了」

「管他呢。只要能幹掉這傢伙就行了。我來給它最後一擊」

「不動!」

不動對滿月的訓斥置若罔聞,將大劍指向意圖逃跑的巴西利思克。

「降魔之劍」

大劍的刀刃邊緣染上了如熔岩般的赤紅,散發著能讓一切蒸發的高熱。他瞄準了巴西利思克的腦袋,斬下大劍,劍上散發的高熱足以凈化一切。

覆蓋在大蛇身上的鎧甲被切開,皮肉燒裂。然而,大蛇卻不停地彎曲著身體,導致大劍被甩開,最終只斬下了一米左右的尾部罷了。

「……可惡」

不動啐了一聲,站立在雪原上,用冷酷的眼神盯著因身體燒裂的痛苦而翻滾的巴西利思克。

「這次一定要搞定你。火界咒——」

「不動不要!這邊是!」

「!糟糕……!」

滿意的聲音讓不動回過神來了。

巴西利思克所在位置的對角線前方有一間研究所。要是再施放火界咒的話,被擊飛的大蛇的龐大身軀就會撞上建築物。剛才那些碎片撞上去所造成的那點損失倒沒什麼大不了。但如果是巴西利思克撞上去的話,事情可就嚴重了。

但是,不動無法瞬間讓力量停止下來,高溫高壓的風暴無情地釋放了攻擊。

就在此時。

「這裡的事態變得很嚴重呢」

一道沉著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中的冷靜與周圍緊迫氣氛有點格格不入。

烏黑瑩潤的及膝長發輕輕地隨風飄舞。

少女跑到了巴西利思克的身前。

整潔的紅白衣裝映入眼帘。

少女只背著一根白銀錫杖,除此之外再沒身著其他裝備了。

她即使身處極寒的世界之中也沒有呼出白汽,也完全沒有恐懼。她盯著不動,姿態凜然得只讓人感受到泰然與莊嚴。

不動面無血色,他可以預見得到少女的身體將會被擊飛,化成肉塊。

「快逃!」

少女對不動的呼喊充耳不聞,依舊站在巴西利思克身前,高溫高壓的風暴向她襲去——本該如此的。

「沒事的」

風暴在撞上少女之前,就毫無預兆地突然消散了。

少女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站在那裡。在她身後的痛苦呻吟的巴西利思克也同樣毫髮無損。

「……嗯?那傢伙還活著——」

「嗯,那個我也會解決的」

少女對混亂的不動嫣然一笑,將錫杖的前端對準巴西利思克。

撲通一聲,巴西利思克的龐大身軀突然緊貼到了地面上。就彷彿無法承受自身的重量一樣。

少女舉著錫杖對準一動不動的大蛇,一步步靠近過去。

「對不起了呢。……我不會讓你痛苦的」

她將手放到大蛇的身上。

「——再見了」

在少女輕聲嘀咕的瞬間。

覆蓋在巴西利思克身上的鎧甲四散成粉末,分解成了光粒。同時那雙能讓一切都凍結的魔眼也失去了光芒。抬起的蛇頭也掉落到了覆蓋著飄雪的大地上。

遮蓋著天空的烏雲潰散,陽光從縫隙間投射下來。

靜止的世界開始動了起來。

不動漸漸地明白到發生了什麼。

禍獸(Fantasma)死了。

光是被少女碰觸了一下。

不可能。

不動呆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少女轉身朝他走了過來,臉上浮現出如鮮花盛開般的燦爛笑容。

「你,真的很棒呢。暴烈而又強大,讓各種事物都無法靠近你。不過,做得太過算是美中不足吧?」

不動在驚愕中緩緩地握住了少女伸出的手。

——這就是「災害」少年與「天災」少女的故事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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